煙塵四起的巷弄里,因為那突然砸下來的青光,一座三層小樓幾乎是瞬間便化為了一片的齏粉,并在氣浪滾滾之中,似有一人形的身影,正從中走出。
“原本還以為會是我們這邊的人,現在看來,只是單純的一頭妖魔而已。”
這話里的語氣,調侃的意味十足,卻是從天而降的鄭惜文。
反觀另一邊,就在躲過了鄭惜文的那一擊的妖魔一側,剛剛被兜頭抓走的阮凌薇,居然再一次的出現。
而她先是瞅了一眼黑袍妖魔腳下的碎裂傀儡,眼中在不經意之間,閃過一抹痛心之色。
要知道,這種替身傀儡的珍貴,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靈石就能買到的。
而是心湖老人花費了極大的代價,特意找的傀儡大師,為其量身制作而成。
所以對于這頭妖魔,向來狠厲果決的阮凌薇已經抱了必殺之心。
只見她冷冷的開口道:“我早就說過,凡事不能想的太過于的復雜!”
原來,就在這次圍捕獵殺之前,兩人在一同趕往此地的路上,曾有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和推理。
特別是鄭惜文,在結合近些時日的一眾事件,以及那一日天香閣的聞香異獸的異常,下意識的開始對于住在中心大殿的那幾位有所懷疑。
特別是久未露面的其中一人!
畢竟能夠做到在無聲無息里將一名擁有練虛修為的修者,以其非常慘烈的方式虐殺致死,光憑這份手段,就不是一般的修士所 能做到的。
而在云城之內,擁有真人修為境界的,算上從南陽城受傷歸來的,以及因為要再次奔襲南陽城的真人大能,一只手便能數的過來。
可是如今近距離再一經感應,這位幾乎已經算是近在咫尺的妖魔,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丁點的修者之氣,倒是散發著讓人為之心悸的陰鬼之氣。
如此便讓布置這一切的鄭惜文,總算是放下了壓在心里上的一塊大石頭。
所以更加放的開一咧嘴,用手指了指頭頂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您老現在就算是自己跳進鍋里的王八,是慢火還是急火,都由你選!”
被黑袍兜頭而罩的妖魔,目光猩紅的閃爍不定,只是神念一掃,這心里邊可是立即的一涼。
因為此時困住他的大陣,他可是認得的,正是聯盟里有名的四象圖陣,分別以東南西北四個節點作為陣眼支撐,完全隔絕外部環境的困魔大陣。
而最讓他心中發冷的是,駐守在四個陣眼上的修士,無不是聯盟里的精銳,這其中還包括當日識得他行蹤軌跡的天香閣老嫗,其身側正有一頭渾身雪白的聞香異獸。
正對著他仰起象鼻,不時的嘶鳴著什么!
所以黑袍妖魔能夠無比切實的感應到,聚集在四象圖陣里頭的各種情緒,是興奮?是憎惡?還是同仇敵愾的迫不及待?
“哼哼!”
黑夜里,他忽然發出了瘆人的冷笑。
但就在這剎那之間,一道凌冽至極的 劍意,竟是在無聲無息之間,一劍襲來!
妖魔不退,更是不見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然而憑空處,卻有一擊鬼爪生成,不去抓那猶如剎那閃現的光華,竟是以更快的速度抓向了發出那一劍的所在。
阮凌薇雙眼一瞇,就在綠水劍和鬼爪憑空交錯的同時,居然沒有收劍會擋,反而渾身劍意鼓蕩的去勢更快!
“瘋女人!”
瞅見了這一幕的鄭惜文,頓時心下發急,哪里還敢有丁點的猶豫,立即指訣一掐的瞬間,就在阮凌薇的腳下,居然綠芒乍起的生成了一頭玄武圖騰出來。
并在那鬼爪襲面的一擊,眼瞅著便是要成了的時候,蛇嘶龜鳴之下,蒙蒙的綠色光盾,卻是驟然而成的將阮凌薇瞬間防護在了里邊。
而那鬼爪的立時撞擊,幾乎是同時而至!
只聽“轟!”的一聲響,綠光凝聚的玄武護盾,便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撞飛了出去。
至于阮凌薇那全力一擊的一劍,則不偏不倚的扎進了黑袍妖魔的胸膛,呲!的一聲,透體而入的貫穿出來。
“成了!”鄭惜文一邊眼睛一亮,一邊手中的法訣再變,并且在同一時間,駐守在各個陣眼的其他修者,也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變幻著手中的法訣。
渾身的靈氣,幾乎已經和四象圖陣融為了一處,再透過大陣的特殊禁紋,身雖心動的和鄭惜文之間,仿佛一體的相互加持。
但聞一聲鳳音啼鳴的剎那,
黑袍妖魔的頭頂上方,于須臾不到的時間里,便有一頭烈焰火鳳的出現,再鳳鳴空舞的旋轉一墜。
“砰!”的又是無比巨大的轟鳴,卻亦有火焰沖天的巨大蘑菇云,火光燃燃的居然將西城的天空,也給映射的大亮了起來!
那巨大的靈壓,以及無物不燃的炙熱火光,已經將巷子胡同的大部分建筑,全都卷了進去。
無以數計的底層修者,尚未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便已經被那突然迸射的火焰,燒成了焦炭。
死的那叫一個不明不白,可是又有誰會去在乎呢?
為了清除這位接連虐殺了幾名練虛修士的妖魔,縱使整個西城的底層修者都死光了,在上層的首腦眼中,那也是值得的。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鄭惜文和阮凌薇,只是在布置四象圖陣的時候,阮凌薇曾用過頗有些無奈和惋惜的語氣說過:“可惜了這西城的人……”
僅此而已!
因為在鄭惜文看來,如若真要實現心中的所謂大義,必要的犧牲還是值得的,畢竟這個世上可是有舍才有得,魚和熊掌若都想要,未免太貪心了點。
所以為了迷惑食人的妖魔,西城必須原貌原樣的布置,如此才能不讓想要再次行兇的妖魔心中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