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見過?
這本是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搭訕語,但是在心知肚明的柳飛看來,卻是顯得有些“犀利”。
她這是想掀咱曾經襲她胸脯的老底,讓咱尷尬呢,還是想提前測一測咱的應對能力?
略微琢磨了一下,柳飛將鷹眼一瞇,看著眼前落落大方、美得窒息的校花打起了“太極”:“有點兒眼熟!”
平心而論,看到她現在自帶氣場,溫婉柔美的樣子,柳飛太有成就感了,幸虧他之前及時出現,讓她停止作踐自己,不然這樣才貌雙全的校花沉淪了,那可就太讓人惋惜了。
余傾城柳眉微彎,不慌不忙地追問道:“有點兒是幾分?”
這是踩著那條尷尬線,把人往死角里逼啊!
柳飛就是再傻,在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在島國遇見過她,不過也不好讓人家臉上無光,說一分熟,兩分熟的,繼續給自己拉仇恨,所以他靈機一動,接招道:“整數沒點,小數有點,我和你的相熟程度都已經精確到小數點了,比佛說前世五百次回頭才換今生的擦肩而過還要精準,你說是幾分熟?”
幾分熟?
可能是零點一,也有可能是九點九啊,這和精準度有個毛線的關系?
說白了,這回答乍聽之下很討人喜歡,但是實際上跟沒說一樣。
余傾城識透了這一點,嘴角微微向上挑了挑,暗想這個柳飛還真有兩把刷子,待會兒正式訪談的時候,必須得拿出點讓他如坐針氈的問題問問才行。
不然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笑道:“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柳總,有請!”
說完,她伸出一條藕臂,擺出請的姿勢,看著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柳飛走出門,挺直腰板沿著走廊走了一會兒,在來到會場正門前時,他特意駐足,等了等余傾城。
余傾城踩著恨天高走到門旁,又和幾個禮儀人員一起做了個請的姿勢,柳飛依然是先走了進去,不過在看到通往舞臺有十幾道臺階的時候,他直接弓起了手臂,示意了一下余傾城。
“沒想到還挺懂禮儀的,為什么在島國的時候那么無禮?”
余傾城暗自嘀咕了一聲,主動將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拾階而上,剎那間,掌聲雷動,一直持續到他們倆走上舞臺,各自坐在沙發上。
他們一個是商界大鱷,一個是京城校花,各自擁有著獨特的號召力,所以他們倆合體出現這么受歡迎,也是情理之中。
余傾城一看就是組織這類活動的行家,她也沒有任何的醞釀,更沒有看稿子,直接用她那黃鸝般的聲音大聲道:“歡迎各位同學來到咱們京城大學第一百九十三期名人講壇,‘大咖面對面’活動。這次請到的大咖是商界新晉大鱷,用短短三年的時間就開了七家公司,身價達到兩三百億的傳奇人物——柳飛。下面有請柳總給大家打個招呼,并用一個詞概括一下你取得的這些成就。”
柳飛正準備起身和學生們打招呼呢,聽到最后一句的后半句后,知道余傾城加“私料”了。
咱雖然第一次參加這種訪談活動,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一般也就是打個招呼,這怎么突然考起咱的歸納總結能力了?
這看起來是沒啥難度,但是自我吹噓的話容易引起反感,不痛不癢的話又會顯得沒水平,再加上咱對這次活動很重視,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繼而從京城大學招聘高材生呢,所以咱要把自己的人格魅力徹底展現出來,不容有失啊。
只是余傾城這“小冷箭”放的,還沒開場呢就讓人感覺周圍涼颼颼的……
柳飛不可能坐在那里想,但是起身向眾人揮了揮手,打了招呼后,他也沒時間想了。
最終,他決定豁出去了,太拘泥反而適得其反,還是秉持一貫的風格,愛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免得被余傾城給牽著鼻子走。
不然就不是他調教余傾城了,而是余傾城調教他啊!
他沖著余傾城笑了笑道:“多謝余同學為我著想,知道我比較懶,主動幫我總結了!”
眾學生一聽,面面相覷,有些疑惑,幫忙總結了?什么時候的事?
余傾城則是有點兒哭笑不得了,這家伙也太狡猾了,這樣也可以?
柳飛留意到她的表情,暗笑一聲,正式揭曉道:“剛剛余同學讓我概括一下取得的這些成就,嗯,承蒙余同學看得起,我受之有愧用一下,就是‘成就’一詞,再次表示感謝!”
“成就”這樣的詞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和從自己嘴里說出來那是不一樣的。
柳飛假借余傾城之口用了這么偷懶的一招,其實是在謙虛的同時自我肯定自己取得的成功,不卑不亢,恰到好處,自然也容易讓人心悅誠服。
所以他這回答一出,臺下頓時掌聲雷動,余傾城也是有些尷尬地鼓起了掌。
柳飛看著她挑了挑眉,小樣,姜還是老的辣吧?不然怎么當你哥?
有了這么一出,正式的訪談變得四平八穩起來,余傾城從他回到柳家村后賺得的第一桶金聊到了現在,從他在創業中遇到的挑戰聊到了他成功后的喜悅。
拋開兩人之間的那點“小恩怨”不談,柳飛覺得她這訪談水平都可以去電臺當主持人了,不急不躁,循循引導的同時還能發掘深度,引起同學們的共鳴和思索,這絕對是個人才啊!
而且她的歸納總結能力超強,柳飛說的很多事,她很快就能給梳理的一清二楚,聊著現在的同時,還能提一下過去的,讓他做個對比,說說經驗之類的,這能力也是杠杠的。
他真為貓俠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妹妹而感到高興。
然而,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訪談結束,正式進入自由提問環節后,余傾城的“小貓爪”又開始顯露出來了。
其實這也是可以預料的,這么大的活動,又有這么多的同學參加,她不可能因為一己私怨給搞砸了。
她必須得保證訪談的高水平,讓同學們來得值。
當然,在活動的趣味性和互動性上面,她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是可以任她發揮的,只要不玩的過火,想怎么玩還不是看她的引導?
所以在讓同學們把問題寫到紙條上,她挑選了一下后,開始直接向柳飛發難了。
“這位同學的問題是有很多人說你是一個很有背景的人,不在官場,勝在官場,不是軍人,勝似軍人,請問你的背景是什么?離開柳家村的那七年,你又做了什么?他希望你能夠直面這個問題,不要打太極。”
這不止他們,恐怕華夏的很多人都想知道。不過柳飛總感覺最后一句話又是她自己加的……
這丫頭是想把他耍滑頭的手段也給堵死啊,可是這個問題根本就不能老實回答!
略微琢磨了一下,柳飛道:“我的背景就是海鳴山,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它給的。它很純粹,沒有名山映襯,也沒有雜草肆虐,靠的就是最自然、最天然的姿態獲得我以及所有父老鄉親們的尊重!”
他話音剛落,掌聲再一次響起。
他是在繼續打太極,但是卻是很巧妙地用海鳴山代指自己,給出了引人深思的回答。
這回答連余傾城都有些佩服,既展現他不忘本的一面,又很有力地回擊了質疑,一舉雙得。
她剛想繼續盤問,柳飛卻是搶先一步道:“至于離開柳家村的七年間做了什么,做了太多事了,都可以再來一次訪談了,時間緊迫,就不細說了。”
說到這,他笑道:“既然這位同學不讓打太極,那我就耍幾招自創的招式獻獻丑吧。”
說完,他再一次偷換概念,直接在舞臺上耍了一套拳,臺下頓時歡呼了起來,還有許多女生尖叫。
余傾城見狀,趕緊拿起一張紙條問道:“柳總,這兒恰好有一個問題,您身手這么好,有沒有誤傷過女人?”
這個問題一出,臺下立即笑成了一片。
柳飛也是服了這幫學生了,直接道:“誤傷過。”
余傾城趁機道:“你是怎么補償人家的?”
“總不能以身相許啊,道歉唄。”
“對方不接受呢?直接走人?”
咳咳咳……這丫頭又在映射咱在島國襲胸的事了……
想了想,柳飛很巧妙地道:“怎么能直接走人呢,我可是個醫生,最起碼也得幫人家治好傷啊!”
余傾城不依不饒道:“女孩子嘛,身病好治,心病難醫,你要是讓人家因此落下心病了,怎么辦?”
這還沒完沒了了!
柳飛道:“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一般而言都是感情上的心病,有句話說得好,快刀斬亂麻,當一個男人不能給予一個女人什么的時候,作為一個醫生和業余情感專家,我的建議就是當斷則斷,免得必受其亂!”
余傾城輕咬了一下嘴唇,又拿起一張紙條道:“既然聊到感情的問題了,那就順便說一下這位同學的問題,他說你和葉大歌后傳過緋聞,又和劉大小姐關系甚密,家中還有一個志同道合的村支書,問你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還是?”
這個問題也很犀利啊!
回答得好不好估計都要上一些報紙明天的娛樂版了。
余傾城也沒有給柳飛時間思考,又放“小冷箭”,直接補了一刀道:“這個問題是不是很難回答?”
她這看似是在關心,其實是在給他挖坑。
這樣的問題怎么能說難回答呢?
必須得干脆利索,讓人感到無懈可擊啊!
深呼了一口氣,柳飛道:“首先,必須得說一下,這位提問題的同學很有當狗仔的潛質,我差點以為他是在調查我的戶口本呢。”
他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大笑。
頓了頓,他繼續道:“其次,這個問題其實沒什么好問的,我的女性朋友有很多,有些關系還非常好。男人和女人的關系總是避免不了的話題,但是友誼跟著‘誼’走,感情跟著‘情’走就好。”
余傾城道:“如果分不清,造成誤解,甚至讓八卦、緋聞四起呢?”
這丫頭明顯不甘心啊,這是不讓咱心驚肉跳,決不罷休的節奏。
柳飛笑了笑道:“那說明‘誼’還沒有變成‘情’,平常心相處就行,反正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對的那個人,要有耐心。”
這個問題本來是針對他的,就是為了不得罪那三位美女,也不能直面回答啊,所以他很巧妙地擴展為男女之間的關系,余傾城就是想補刀,估計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