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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八章 島的另一邊

  感知恢復,但真元尚且得不到補充,沒有真元,他便無法和天地元氣溝通,無法將可怕數量的天地元氣化為自己可以掌控的威能。

  在感知念力上,他已經是巨人,只是在真正的力量上,他依舊是個很弱小的孩童。

  而且長久以來和無數危險的人打交道,早已讓他自然擁有處變不驚的本能,他看著那名牧羊女,雖然身體里泛起無數危險的感覺,但他的笑容在一剎那的有些冷之外,他臉上的神色卻并未有任何變化,甚至在下一剎那,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和溫暖。

  他的身體就像是分為了兩端。

  一端在熱烈的演戲,在充滿溫暖的笑著,而真實的自我卻陷入冰冷,在沉默冷靜的思索。

  他只是花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做了無數假設,只是最大的可能卻是這種島嶼上不可能這么湊巧,不可能這樣一名被放逐在此的牧羊女正巧是修行者。

  海外的諸多島國雖然出產各種奇珍,但相對于中土大陸而言,氣候不夠多樣化,靈氣高度沉積的地方很少,以至于這些島嶼上出產的東西也很單調,種類不夠繁多,而且因為自古以來島嶼上人口相對稀少的原因,這些島嶼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那種強大的王朝。

  沒有出現過那種強大的王朝,便沒有強大的傳承,無數的典籍的記載都讓魔宗相信一個事實,海外的這些小島國,在修行方面,簡直有如荒漠。

  修行者的比例相對更加稀少,便更不可能存在遍地修行者的情形。

  拋棄所有的感性成分,用最理性的方式來思考,很多故事里,那些普通的女子,農家的少女,牧羊的牧羊女,對于修行者而言總顯得更加柔弱和單純,更容易讓人放棄警惕。

  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放棄警惕便更容易滋生親近。

  魔宗緩緩的站立起來,隨著他的站起,他渾身的骨骼再次響起無數細碎的響聲。

  只是他站立起來的姿勢更加冷峻,甚至帶著一種對自己近乎殘忍的意味,所以此時他體內傳出的許多響聲,甚至不像是骨骼在摩擦,倒像是冰冷的鎧甲在撞擊。

  他走出了這個簡陋的草棚。

  那日的風暴之中狂風暴雨,但令人驚異的是,這些時日他躺在這個簡陋的,并不能遮擋風雨的草棚下,卻是一場雨都沒有下過。

此時他細想來,就連正巧落在這個島上,正巧被這名牧羊女發現都有問  一個問題,便能牽出無數的問題。

  他又想到,這名牧羊女是一個人將自己安置在草棚下,那按此說來,他雖然昏迷不能動,但他確信自己要比一般人沉重一些,他的身體經歷強大的真元長久的浸潤和沖刷,即便是尋常的一個成年男子,僅憑一人之力,也很難將他搬動。

  按照他此時的感知,這名牧羊女失去真元太久,氣海都已經枯萎,她的氣力,便和尋常的女子沒有什么區別。

  那她如何能僅憑一人之力將自己安頓好?

  若不是和她所說的一樣,這片牧場之中只有她一個人,那在過往很多天里,這名牧羊女所說的很多都應該是謊言。

  他緩緩的吸了口氣,朝著周圍望去。

  這是他很多天以來第一次能夠看清這個島嶼和這個島嶼的周遭。

  這一片牧場是在臨海的一片山坡上,就像是半個碗,而越過一片山脊,又有半個碗一樣的山坡直接延伸到海中,那片山坡上,竟是開滿了奇異的黃花。

  黃花的顏色不是金黃,而是很柔和的淡黃,即便是對于他而言,這都是能夠令他都感到驚艷的景色。

這片牧場應該是在西邊,而東邊有一座高的山巒,是茂密的林地,他的目力  迥異于常人,所以他可以看到那片林地之中,有人開墾的田地,而更遠處,此時有許多裊裊升起的煙火。

  所以在這林地的另外一端,應該有更多的人聚集。

  “你…你好的這么快?”

  牧羊女跑了過來。

  她幾乎在魔宗站起的那一剎那,便直接不管山坡上的羊群,跑了過來。

  她此時說話一半當地的土語夾雜著南朝的話語,魔宗已經能夠全部聽懂。

  “我能夠走動了,只是傷還未好。”

  魔宗點了點山巒的那一邊,道:“我想去那邊看一看,看看能否有治療我傷勢的藥物。”

  他說的這些話倒是有一大半是土語,所以他確定牧羊女能夠聽懂,只是牧羊女一時沒有回應,看著他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么了?”魔宗就和平常和她對話時一樣,溫和的問道。

  牧羊女看著他,輕聲的說了幾句,然后又做了些手勢。

  她這次所說的話有些多,說的也比較復雜,她又重復了一遍,魔宗才大致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晚兩天再過去?”

  魔宗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眸,道:“你是說,這兩天那邊的船塢可能會來人,那些人發現我這樣的外來人,可能會對我不利?”

  牧羊女點了點頭。

  魔宗道:“那些是什么人?”

  牧羊女又輕聲說了幾句,魔宗大致便聽明白,那些人是星洲的權貴,按照她的說法,應該便是將她們放逐在此地,然后有時會來收繳這些島嶼出產的人。

  “我還是要過去看看。”

  魔宗想了想,接著慢慢的說道:“我有可能也不需要進入那船塢周圍,可能那些山林里面就有我所需的藥物,而且就算山林里面沒有,我必須要到那邊看看,我也會很小心,他們也應該很難發現我的存在。”

  牧羊女這次沉默了很久,她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她沉默了很久之后,緩緩的抬起頭,很罕見的直視著魔宗的眼睛,說道:“其實你是不是覺得,那些人的船上恐怕最有可能有你需要的東西?”

  魔宗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他微微一怔,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我不可能一直在這里等下去。”

  牧羊女低下頭去,這次她沒有說的很復雜,只是輕聲問道:“你想什么時候過去?”

  魔宗看著她發絲間的草屑,想了想,然后問道:“你要陪我一起過去嗎?”

  牧羊女的身體微微一顫,她沒有抬起頭,道:“好的。”

  魔宗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道:“那湊你方便,我現在走動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你能夠什么時候出發,我們便什么時候過去。”

  牧羊女并沒有讓魔宗等待很久的時間。

  按照她的述說,那片山林并太好走,肯定要在白晝過去才安全,而且早到那邊,那些人可能還不會到船塢,若是他能夠有合適的藥物,便根本不需要到那些人的船上去冒險。

  魔宗對這種說法表示認同。

  牧羊女將羊群趕到了一處,她給魔宗找來了一根木杖。

  魔宗此時其實已經根本不需要木杖,他此時雖然體內沒有什么真元,但氣血運行遠比尋常人來得強大,若是他單獨前行,便是發足狂奔也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看著牧羊女為他準備的這根木杖,他沒有推遲,他就像尋常的大病初愈的人一樣,拄著這根木杖開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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