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帳下記事參軍魏征,參見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平陽公主殿下!”魏征朝著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寧不亢不卑的施禮。
總算是魏征出來,打破了眼前的尷尬局面。
“瓦崗魏征?”李建成眼睛陡然一亮,熱情的回應道:“不知魏先生此行長安是私誼還是公干?”
魏征道:“算是公干。”
李建成眼睛陡然一亮。
魏征道:“征奉我主密公之命,前來覲見唐主。”
李建成眉飛色舞的道:“密公欲聯唐攻鄭?”
李密是非常聰明的人,哪怕他在兵敗之際,仍想到了借助王世充的力量,封鎖了關中。在李淵摸不清他虛實的情況下,將自己賣一個好價錢。
李密成功的將他戰敗的消息隔絕在潼關外。又派出魏征潛入關中,商量入附事宜。事實上不僅是李建成沒有想到李密會投降李唐,就連李世民也同樣沒有想到。
李密成名比李淵更早,早在前隋大業初間,李密早年勤奮學習,騎牛趕路,依舊掛著一卷書邊走邊讀。被楊素看到后,大力稱贊。這就是牛角掛書的由來。后來大業九年,楊玄感之亂,李密向楊玄感獻出上中下三策,在大業九年楊玄感之亂被平定后,李密東躲西藏,加入瓦崗后,以奇計壯大瓦崗,東征西戰,在極盛時期擁有盛兵四十余萬。事實上在隋末三十六路反王中,李密的聲威甚重。
可以說,一旦李密與李唐結成攻守同盟,潼關之圍將不戰自解。大唐上下都可以過一個好年。至少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李唐的戰略地位,將會非常有利,進可攻河東,將太原上黨、聯成一片,退亦可苦心經營關中、巴蜀,安心發展,積蓄實力,一圖可以像當年秦始皇或漢高祖劉邦一樣,出兵關中,橫掃天下。
魏征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是也是不!”
“哦!”李建成道:“愿聞其詳!”
陳應上前一步,朝著李建成拱手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
話未說完,魏征的手捏住陳應的胳膊,連連向陳應眨眼。
陳應故意不理會魏征,自故道:“魏先生前來長安,是……”
“哼!”陳應用挑釁的目光望著魏征。
魏征無奈的壓低的聲音道:“魏征不是言而無信之人,陳將軍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建成偶然聽到這話,好奇的問道。
魏征臉色一僵,不知道怎么答話。
陳應道:“太子殿下,魏先生初時承諾,要送末將一匹千里駒……”
魏征有點苦笑不得的望著陳應,暗忖,陳應真是厚顏無恥。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就變著法子占便宜,現在倒好,陳應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匹價值千金的千里馬又成了他碗里的肉。
可是魏征根本不敢反駁陳應,只好順著陳應的話茬道:“確實是如此,陳將軍還不了解魏征,魏征不是吝嗇之人!”
“此地非是說話之地!”說完這話,魏征一臉糾結,如同得到便秘一樣難看。
李建成左右打量了一下在場的眾人,盡管勛二府全體將士都已經被張懷威、段志感等帶回軍營了。高萬青也趁機帶著萬年縣步弓手溜走,然而此時陳府仍有平陽公主府護衛親軍、秦王府護軍和東宮護衛,共三四百人馬。
人多眼雜,自然不是理想的商談機要的理想之地。李建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誠然如是!”
李建成也望著陳應道:“陳將軍,你府上可有清幽之地?”
“有……有!”陳應趕緊道:“后院清幽,無人打擾!”
說著,陳應吩咐躲在人群邊緣的綠珠和紅袖,趕緊去收拾后院大廳。
李建成上前親切的握住魏征的右手,一手搭在魏征的肩膀,朝后院走去,紅袖和綠珠引著李建成和魏征朝后院走去。
陳應回頭,突然發現,李世民目光炯炯的望著羅士信。此時的李世民,似乎像是一個憋了三十年的光棍漢,看到了一個極品美女,李世民的目光落在羅士信身上,再也挪不開了,恨不得馬上一下子撲上去。
陳應暗呼要遭。難道,這是羅士信的宿命?
羅士信還要像歷史上投靠在李世民麾下?
在歷史上羅士信就是投靠了李世民,隨秦王攻伐王世充,屢戰屢勝,名震一時。因功授絳州總管,封郯國公。平定王世充之后,羅士信再從秦王鎮壓劉黑闥。在征討劉黑闥時,以弱師因守孤城,城破被俘虜,因拒降被劉黑闥殺死。
正所謂怕什么就來什么。
“這位想必就是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大使張總管帳下先鋒大將羅士信羅將軍吧?”李世民莞爾一笑,朝著羅士信拱手抱拳道:“羅將軍來到長安,世民未能盡到地主之宜,太過失禮,還請羅將軍賞臉,下榻秦王府!”
陳應剛剛想跟隨李建成和魏征進入后院,現在也顧不得了。陳應自然不想自己費盡心思,平白為李世民做嫁衣。
“秦王殿下,羅將軍瓦崗的人!”陳應臉上堆著笑,話里有話的說道:“殿下,似乎不太仗義啊!”
李世民似乎沒有露出不快之色,淡淡的道:“陳將軍是多慮了,本王無意挖密公心腹大將,只是單純的仰慕羅將軍!”
陳應看著羅士信正欲前往跟著李建成和魏征前往后院,邁步就朝后院走去。陳應上前拉住羅士信的胳膊道:“你還是別去添亂了!”
羅士信一想也是,論智謀,卻是不是他擅長的領域。羅士信突然望向了闞棱,笑道:“陳兄弟,俺餓了。咱們喝酒!”
“好。秦王殿下,若是無事,不妨一起!”事實上陳應只是客套一番,就像問一個關系不怎么緊密的人“你吃飯了嗎?”
可是李世民卻打蛇順棍上:“如此本王就卻之不恭了!”
陳府又開始忙碌起來,無論是李建成還是李世民帶人來陳府,都是出于好意。陳府也不乎這么一點酒水錢。反正擺流水宴,陳府有的是菜肴和酒水。隨著時間不長,三四百人的飯食就做好了。
軍中粗漢,對于食物并沒有太高的需求,哪怕只有咸味的鹵水白肉,也可以一吃一大碗。陳應在張羅的時候,也沒有忘記他勛二府的兄弟們。無論如何,在危難之際,勛二府冒著被處分的危險,前來陳府幫場子,這個情,陳應自然會領。
就在為秦王府,東宮、平陽公主府護衛張羅飯食的時候,陳應悄悄命李初七帶著三百貫錢拉向勛二府駐地,盡管府兵沒有軍餉可拿,可是他們卻有每天三斤的伙食,不過油水欠缺而已。
三百貫錢可以買三千多斤牛肉,豬肉的話就可以買上一萬斤。三百貫足夠勛二府改善伙食小半個月了。
陳府內的氣氛,重新熱烈起來。李世民果然是帶兵將領出身,無論是東宮護衛還是公主護軍,他都面面俱到,與眾人開懷暢飲。
李秀寧望著陳應,目光兇巴巴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應道:“若不是公主殿下來的及時,說不定就真的去見閻王了。這次真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李秀寧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關切的問道:“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全身都疼,沒死已經是命大了!”陳應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簡直是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接著陳應就將他如何因置辦流水席,如何與魏征、羅士信相識,魏征如何翻臉的事情。當然陳應卻故意隱瞞了李密兵敗王世充,如今已經是喪家之犬的真相。
李秀寧道:“你以后少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少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的是你!”
陳應回頭,卻見柴紹已經紅著臉,竭斯底里的咆哮道:“我才是駙馬,憑什么……”
就在這時,柴紹后面的話被人捂住了。長孫無忌看著李秀寧臉色陰沉如水,趕緊連扯帶拽的將柴紹拉下去。
“二郎,你什么時候,跟他混一起了?”李秀寧望著李世民,語氣非常不客氣:“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三姐,你聽我解釋!”
李秀寧嬌喝道:“三寶,我們走!”
李秀寧負氣而走,平陽公主府的侍衛也跟著離去。
然而,此時柴紹卻掙脫了長孫無忌的拉扯,拔出長劍,指著陳應道:“是男人就跟我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