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詫異和驚奇,陳應笑而不語,坦然相對,這正是陳應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突然,廬江王、刑部侍郎李瑗起身上,起身雙入抓住陳應的手激動的道:“若非本王有幸得見,還不知武功侯有如此詩才,本月下旬,本王欲在曲江池舉辦詩會,邀請的人大都是志同道合愛詩喜文之友,屆時還請武功侯駕臨!”
被一個大男人握住手,陳應心中非常反感。心中暗忖:老子不搞基啊,別這么親熱好不好。”陳應悄悄抽掉李瑗的手,悄無痕跡的脫離李瑗,讓李建成擋在身前道:“承蒙廬江王抬愛,不勝榮幸!”
陳應自然隱約有些耳聞古代這詩會,其實唐朝的詩會,還是承襲魏晉遺風。自東漢末年以來,文人之間就一些玄學問題析理問難,反復辯論的文化現象。可是后世這些自諭為名士在清談過程發現了極大的問題,建安七子五人不得善終,竹林七同樣下場悲慘,于是乎這些名士為了麻醉自己,在清談的時候,通常是先嗑藥……
當時唐朝這個時期舉辦詩會和清談活動并不多見,真正貞觀后才會文風大盛,形成朝流。陳應對于這種活動并不反感,自古文人相輕,但文人間也互相吹捧,名聲那都是吹出來的,參加詩會、文會的活動越多,認識的文壇名家越多,自己的名氣也就越大。
有了名氣,對于陳應而言,其實就相當于多了一道護身符,這可比所謂的丹書鐵券有用多了。魏征經常頂撞李世民,可是李世民仍不敢殺魏征,因為魏征的名氣太大了。當年禰衡擊鼓罵曹操,要說曹操不生氣,肯定是騙人的鬼話,可是因為禰衡人家是名士,殺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嘍嘍問題不大,可是擅殺一個名士,就會引起天下巨震,腹黑如曹操之流,仍承擔不起擅自名士的罪名,曹操只捏著鼻子將禰衡送到劉表處。
親耳聽到陳應答應參加曲江詩會,李瑗興奮得手舞足蹈。陳應望著喜不自勝的李瑗,心中暗暗唏噓不已。李瑗如此孩子氣了,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遇到一點高興事就激動得不行,至于嗎?關鍵是李建成居然在要暗殺李世民的時候,居然命李瑗出手,如果要是能成功,才是怪事。
咨議參軍王珪道:“武功侯若是沒有什么要事的話,就留宿東宮,反正東宮客房不少,今日叔玠也可與武功侯促膝長談!”
陳應聽到這話,心中一陣惡寒,跟一個年過四旬的大叔同榻而眠,要說沒有基情,恐怕沒有人會信。陳應連連搖頭道:“鄙府還有要事,還需要應親自處理!”
剩下的酒宴,陳應感覺如同嚼蠟,他總感覺李建成也好、王珪也罷,就連魏征魏玄成望著自己也都充滿不懷好意的目光。
匆匆結束這場相互吹捧的飲宴,陳應忙不跌的起身告辭,生怕羊入虎口。
長安甘露殿內,李淵一身便服,背著手滿面憂慮的在大殿內來回踱步。腳步聲匆匆,李淵抬著頭,卻見尹德妃端著一個拖盤,款款走來。
尹德妃的妝容極為妖艷,淺翠羅衣飄飖,似泉上青蓮,腰間佩翠輕擊,攘袖露出皓腕,十指纖纖,顧盼間容光鑒人,尹妃煙視媚行款款行來,給李淵斂身施禮,嘴里輕呼道:“陛下憂勞國事,辛苦了,臣妾煮了些紅棗小米粥,陛下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甘露殿內的蟠龍柱突然出現一陣微波靈動,仿佛空氣被撕開一個口子,雖然尹德妃并沒有發現異常,但是李淵卻知道,這是左監門衛大將軍魚彥章得到消息來了。
不等尹德妃的話說完,李淵陰沉著臉一揮手,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你先退下!”
尹德妃愣住了!她那明亮的眼睛瞬間就蓄積起了水霧,李淵的話讓尹德妃感覺非常陌生,李淵還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
莫名的心酸和委屈涌上心頭。
尹德妃是李淵的新寵愛,李淵對其非常縱容。尹德妃的父親尹阿鼠驕橫跋扈,秦王李世民的屬官杜如晦,路過尹阿鼠的府門,尹阿鼠的仆人把杜如晦拉下馬,說:“汝何人,敢過我門而不下馬!”
杜如晦是何人,他的祖父杜果是隋朝的工部尚書,父親是昌州長史(職位相當于現在新疆自治區區長),而他本人又是李世民機宜文字,這是從五品的官職,何況杜如晦現在身上還兼著李世軍行軍大元帥的參贊軍事,正四品上階,比陳應的靈州總管還要高一階,當然陳應此時有一個大將軍(十二勛官之上護軍),這才比杜如晦主半級。這個官職可是相當于大軍區參謀長的職務。
杜如晦豈會向尹家一個仆人低頭,可是尹府的仆人便一涌而上,將杜如晦打了一頓,杜如晦一個手指被打折,但是尹阿鼠惡人先告狀,讓尹德妃向李淵誣告杜如晦欺侮他的家仆,李淵怒責李世民:“我的妃嬪都受你身邊的人欺凌,何況是普通百姓!”李世民反復為自己辯解,但李淵始終不信。
可是現在李淵居然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卻讓尹德妃一時間不怎么辦。她已經交惡秦王,若是失去李淵的寵愛,恐怕這皇宮大內將無她的容身之處了。
李淵看著尹德妃仍舊不為所動,頓時怒上心頭。李淵雖然寵愛尹德妃,但是卻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左監門衛的事情,絕對不會允許尹德妃知道。
自古以來,皇家無親情,君王更是薄情寡義的代名詞,李淵更非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主,尹德妃他有興趣的時候可以寵,沒有興趣的時候,殺了也不會心疼。
李淵的胡子因為憤怒也抖動起來:“朕讓你退下!”
“臣妾遵命!”
尹德妃哆嗦了一下,淚流滿臉,弓著身子面朝李淵,緩緩后退,尹德妃退到殿外,整個人偏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
李淵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坐到了書案后面。對頭蟠龍柱仿佛如同自言自語:“查清楚了嗎?”
仿佛從蟠龍柱上走下來的魚彥章躬身道:“李密入京之后,每日都呆在府邸中,與秦王之間,并無往來!”
李淵冷哼了一聲,拂袖怒道:“并無往來?若真的并無往來,李密與二郎,是什么時候搭上的關系?”
魚彥章啞然,半晌道:“秦王和其門人雖不曾出入邢國公府,不過尚書右仆射劉文靜是李密的兒女親家,其子劉樹藝倒是隔三差五出入邢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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