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對于大多數朝臣基本上都不認識,當然他也沒有上前與眾臣結交的心思。畢竟自己現在是非纏身,上躥下跳越歡,死得越快。
就在陳應浮想聯翩之際,秦王李世民與劉文靜聯袂而來,二人有說有笑,一臉輕松得意。李世民望見人群中的陳應,目光略作停頓,便一閃而過。陳應下定決心,今天只帶一雙耳朵來,閉嘴不言。
隨著李世民進入大殿,幾乎三分之一的大臣圍了上去,與李世民打著招呼。
就在這時,李建成也緩緩而入。陳應準備想上去問問李建成是什么意思。可是李建成卻一臉平靜,用眼神示意陳應稍安勿躁。
百官絡繹進入太極殿,依帽飾上顯示的官階區別分文武左右排班站定,陳應這才向文武官員望去。他知道這些官員很多在歷史上都大大有名,可是此時卻一個不認得,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官職,但文官位必是裴寂無疑,可是他卻沒有發現裴寂到來,劉文靜之前,還空著一個位子。
可是就在這時一聲突然炸響起鞭聲,讓陳應打了一個冷顫。
李淵在眾宦官和宮娥的擁簇下,走向居中的龍椅。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列在兩廂。
眾臣百官紛細舉第俯身,陳應不敢怠慢,把袍襟一撩,正準備下跪,突然發現后面有人拉著自己的后襟,陳應回頭,卻見一名大胡子武將。
陳應這才發現左右文武大臣居然鞠躬,并沒有下跪。陳應納悶不已,大胡子武官悄聲說道:“嗨,我說老弟,頭一回見陛下吧?”
陳應點點頭。
大胡子恍然大悟道:“我還納悶呢,快站好,免得治你珍上君前失儀之罪!”
陳應在心中暗罵:“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事實上電視劇也不全是騙人的,至少辮子戲還真是那么回事。中國兩千年封建統治,皇帝與大臣的關系,都是董事長與職業經理人的關系,也沒見哪家公司的經理動不動就向董事長下跪。然而到了滿清時期,一切都變了。滿清本是奴隸制,所以才會張口奴才,閉嘴奴才。下跪就成了家常便飯,而且跪的時間短了還不行,所以官員們膝蓋那塊兒都加個軟墊。
兩名宦官吃力的抬著一個大竹筐,緩緩走在朝堂。李淵望著這個大竹筐,仿佛望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眾臣自然清楚這是什么東西,這是連日來眾臣上書李淵,廢太子改立秦王的詔書。
李淵大吼道:“宣旨!”
小黃門走到大殿前,展開圣旨開始陰陽頓挫的宣讀:“大唐皇帝制曰:公卿之守,明德敬上;臺司之置,申綱理常。故漢以宮府,魏設閣部,皆上秉軍國,下治百僚,總庶政以繁鉅,治六軍之寬嚴……武功縣侯陳應,朕之肱骨,國之良實……使總管靈州兵馬,兼知隴右道行軍事,拜左武衛將軍、大將軍,……卿欽服予命,益厲乃誠。可。”
這封圣旨宣讀完,最驚訝的其實不是陳應,也不是李建成,而是劉文靜。陳應狂喜,實在沒有想到秦王與太子相爭,會便宜自己。
事實上這并不奇怪,太子已經是百官之首,賞無可賞,封無可封,李建成本身就是太子監國,再升就到頂了。
事實上李淵就是用這種方式,向眾臣表達自己的意見。
陳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領圣謝恩再說。
李淵臉色蒼白,怒氣未消:“都說說吧,這些奏折該如何處置?”
劉文靜沉吟了一下:“陛下,太子失德,秦王大功于社稷,更何況秦王眾望所歸……”
排在最前面的十數位重臣面面相覷,特別是裴寂已經緩級地的閉上了眼睛。他甚至不敢李淵的臉。
然而就在這時,光祿大夫、宋國公、民部尚書(即戶部尚書)蕭瑀出列拱手道:“陛下,太子無過,不可輕黜……”
封倫橫了蕭瑀一眼道:“如今大唐強敵環視,國事堪憂,大唐未來之君,正需文武雙才,秦王允文允武,乃太子不二人選!”
裴寂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李淵勃然大怒道:“越發無法無天了,朕在前朝做了這許多年大臣,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如今做了天子,卻也真是長了見識……你們這是干什么?逼宮不成?”
眾臣趕緊俯身:“臣等不敢!”
李淵冷哼道:“不敢嗎?”
裴寂躬身站在文臣班首,低眉斂目,一語不發。
他轉回身,向著御榻上一躬身:陛下,無論口上說得如何冠冕堂皇,遷都就是逃跑,是要受天下人恥笑的……
李淵緩緩轉頭,看著群臣。如同實質的目光落在封德彝的身上:“封倫,你說。”
封德彝昂首道:“臣不敢!”
李建成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喜色。
李淵又目光如電的望著李世民:“二郎,這個太子,你做得了嗎?”
李世民道:“兒臣不敢!”
乘下的事情,陳應已經聽不心里去了,他已經被巨大的幸福給包圍了。兼知隴右道行軍事到底是什么玩意,陳應并不清楚,可是他卻清楚,此時他就可以回靈州了。好不容易熬到大朝會散去,按制陳應需要向李淵謝恩,果然散朝之后,陳應還沒有來得及跟李建成說話,就被領著去了甘露殿。
進入三月,山潤水漲,萬木復蘇,小草吐綠,百花綻蕾,輕風吹面不寒,只是隨風而來的柳絮拂之不去,讓人煩惱。朝廷這架龐大的政治機器緊鑼密鼓地運轉起來,開始進行防御劉武周攻打晉州的準備。
而秦王一系受挫,暫時蟄伏待機。
當然,李建成已經看出了李淵的真正用意,并未對秦王一系進行窮追猛打。
鳳翔路的官道上,出現一隊彪悍的騎兵,這三百余騎兵拱衛著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朝著前方走著。一面陳字大燾迎風獵獵作響。
馬車內陳應與許二娘對坐著。面對許二娘這個許敬宗的堂妹,陳應也是哭笑不得。許敬宗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讓在長安開客棧的許二娘,甘愿放棄自己的生意,去陳應府邸上做廚娘,而且每月個例錢一貫。
恐怕這點錢,還不夠許二娘開客棧一天賺的。這種事情沒辦法深究,做廚娘是假,送美女是真。可是陳應還真不敢拒絕許二娘。
許敬宗這么做,肯定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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