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之戰中,劉武周先襲破榆次,后攻平遙,占領介州。大敗太常少卿李仲文,左武衛大將軍姜寶誼,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整個河東局勢迅速糜爛,而陳應卻以定遠軍的四個折沖府不到八千人,連續攻克朔州、雁門關,飛師突襲葦澤關,在河東整體潰局中,陳應與陳應麾下的定遠軍表現得非常搶眼。
雖然陳應麾下其實不止定遠軍四個折沖府,還有靈武左軍與靈武右軍共十個折沖府一萬八千余突厥騎兵還有朔州八大豪強麾下的佃戶鄉勇,然而在李建成眼中,突厥人根本算不上人,只是消耗的物資,只要大唐愿意招降,想投降大唐的突厥人可不在少數。至于朔州八大豪強的鄉勇,只是湊數的民夫。
李建成償到了有一支精銳部隊在手的好處,定遠軍的四個折沖府,被李淵強行整編,劃給了右驍衛與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殘部,整編為新的右驍衛六個折沖府,而羅士信本身也被任命有右驍衛將軍,成了劉弘基的副手。
像劉統、畢信、張懷威、段志感、張士貴則成了左武衛軍的長史、參軍、或折沖都尉。哪怕李淵并沒有任命陳應為左武衛將軍,事實上李建成相信,以陳應的本領,劉統、畢信、張懷威、段志感、張士貴是有能力架空新任左武衛大將軍龐玉。
李建成償到了這種擁有精銳軍隊在手的好處,只要陳應可以將太子左衛率與右衛率訓練成與定遠軍一般無二的精銳,在明年開春之后的與王世充的戰事中,李建成絕對不會讓李世民獨寵。
聽到李建成的話,陳應是又喜又憂,右衛率他根本不用擔心,如今執掌右衛率的是元寶藏,可是右衛率左副率高允權、錄事參軍紀同,右副率何月京,記室參軍杜善果,右副率何月京都是陳應的舊部,如果說從前他們是不服陳應的出身,此時陳應出身侯莫陳氏的身份已經曝光,降服他們不成問題,哪怕元寶藏也沒有辦法在陳應面前擺譜。
不過,左衛率卻是韋挺的舊部,在韋挺接近三年的經營,左衛率幾乎是水潑不進,陳應雖然可以代為訓練左衛率,怕就怕左衛率的人不服。因為,在這個時候,陳應不是名義上的東宮武裝力量統帥,沒有辦法向他們行軍法,正軍紀。
一旦將帥不合,這是兵家大忌。當然,如果陳應擁有絕對的權力,那么一切將不是問題。
陳應想了想道:“韋左衛率是京兆韋氏,軍中任用的大都是京兆韋氏門生故吏,臣奉命接掌左衛率,只怕會受到他們的排擠……將帥不合,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成績。”
陳應說這句話的目的,就是為了向李建成要尚方寶劍,他需要獲得對東宮左右衛率的生殺大權,只有擁有絕對的威望,才能令行禁止,言出必踐。
李建成也是人精,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陳應的顧慮,李建成舒了口氣道:“本宮還以為什么事情呢,原來只是這些小事……”
李建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所以說,這陳應還是太年輕,根本不知道隱藏啊。
陳應的心跡已經表露出來,如果只是訓練,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李建成作為李淵的兒子,大唐的監國太子,絲毫不厭惡野心,反之,他們喜歡有野心又不缺能耐的屬下。
當陳應一直在他身邊恪盡職守的時候,他感覺莫名奇妙,可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陳應的目的,他想恢復祖上榮光,成為大唐的柱國大將軍,太子少傅。
李建成記得李淵曾經告訴他一句話,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大繆也。陳應是肉食者,這是無可非議,畢竟在這個時代,家國天下。
有小家才能顧大家,家族越大,顧忌也就越多。
李建成不怕陳應有野心,陳應不光有野心,更有能力,有能力有野心的下屬,才是他最佳臂助。
李建成望著陳應笑道:“正六品以下,抗命就在處置,正四品以下正六品上,就地免職。不知陳卿是否滿意?”
陳應擺擺手道:“其實不用處斬,臣自有辦法讓他們遵紀守法!”
陳應需要的其實就是一個權利。一個名義就足夠了,如果連左衛率的這些驕兵悍將降服不了,陳應也不用混了。
在陳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之所以這么做,其一,當然是為了抱上李建成這條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李建成如果不是玄武門之前,他是大唐當之無愧的接班人,可謂是在玄武門之變之前,唐朝最穩的一條船了,做了九年太子,位高權重。更重要的是,陳應出身貴族,和李世民麾下寒門出身的將領不,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李建成如果在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擁有一支精銳超過李世民玄甲鐵騎,更加精銳的部隊在手,或許他不一定會失敗,只要當時在玄武門李世民沒有立即殺掉李建成,李世民就是最大的失敗者。
在唐朝至少在安史之亂之前,天下還是世族門閥的天下,一個小人物若想投靠山,可不是隨便亂投的,還得看地域是否相符,因為這年頭極重鄉黨。
李建成的效率非常高,在李建成回去的當天,太子令就下達到了陳應手中,陳應以太子賓客,主東宮武備,左右衛率皆歸其管轄。
最讓陳應意外的是,左衛率的副率居然是尉遲恭。
不過,陳應并沒有對左右衛率進行什么實質性的訓練,而是讓他們卸下甲胄,將普通民夫一樣,在工地上挖地挑土,充當苦力。
左衛右副率韋令則隱隱奇怪,左率衛的將領被陳應當成苦力用,是韋令則非常不滿的,他出身京兆韋氏,論輩份還是韋挺的族叔,前隋河南郡丞元雅的女婿。在韋令則看來,陳應簡直就是在侮辱左衛率將士。
可是韋挺曾下里叮囑韋令則,從前他與陳應關系不睦,千萬不要撞在陳應手中。所以盡管有些不滿,韋令則卻不敢當作出頭鳥。
這天,左衛率六千余將士人人像泥猴子一樣直到天黑,這才收工。韋令則悄悄看著臉黑如炭的尉遲恭:“尉遲副率,拱衛東宮,我等自然責無旁貸,可……現如今,我等這是……”
尉遲恭看了看韋令則,淡淡的道:“韋副率,汝可知全軍將士,為何寧愿揮汗如雨,也不想停下休息?”
韋令則還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當聽說李建成將東宮左右衛率調給陳應訓練,而陳應卻把全軍將士當成勞力在使用,就告假了。他來了一個眼不見為凈。
韋令則驚訝的問道:“難道這幫殺才都轉性了?”
尉遲恭搖搖頭道:“不是他們轉性了,而是陳賓客讓眾將士看了一柄刀,還有一身甲胄,并且告訴全軍將士,非勇士不能披重甲執刀中王者?”
韋令則驚訝的道:“什么刀中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