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在清林里買了三千畝荒地,看上去非常多,其實分配利用下來,根本就沒有多少。當初在交割的時候,陳應還是陳應,可是當陳應是侯莫陳氏之弟的身份曝光后,萬年縣縣丞趙致雍又將沿著界裕河西岸大約一千余畝野生樹林,以幾乎白送的價格送給了陳應。
陳應拿著一百六十金,相當于一千六百貫的價格買下了這片樹林,事實上不算土地的價值,僅僅這些可以砍伐的木料,就不止一千六百貫。而清林里的一百余戶村民,聽說陳應在這里開設莊園,在里長的帶領下,整個村子的土地也全部掛靠在陳應名下。
陳應自然清楚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逃避稅賦和各種徭役,陳應實在太需要土地使用了,當然像陳應這種有免稅特權的勛貴非常多,就算他不接受這些村民的掛靠,事實上這些自耕農也會找其他權貴掛靠。
短短兩個多月,陳應名下的土地就多達六千余畝,雖然九成都是荒地,然而陳應短短時間內稱為一個小地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陳應引著李建成、李秀寧來到清林里的時候,李秀寧一眼就看中了陳應的這個院子,經過兩個多月的建設,這個院子已經初具規模,占地相當于二十余畝,沿著夯實的甬道,此時甬道兩旁移植了一些郁郁蔥蔥的灌木花草,顯得生機勃勃。
陳應的院里主體依舊是木質為主,樓臺、亭榭、走廊、假山、溪水與院外松濤陣陣,渾然一體、生機盎然。特別是陳應讓木匠打造了一套后世的家具,沙發是彈簧鋼蒙上小羊皮,與后世的那種沙發一般無二。李秀寧坐在沙發上,瞬間就想將這里面的家具占為已有。
不過她卻沒有開口,因為李秀寧知道陳應的一切,都是她的。
陳應的木樓客廳是一個長方形案幾,長約一丈二尺,寬約三尺,莫約兩尺高,桌面是用上好的藍田玉石打磨而成的,僅一個桌面,放在后世就會價值上億,不過在這個時代,陳應所付出的價格僅僅是人工和運輸成本,外加一輛四輪馬車八折訂單而已。
陳應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以前是沒有機會,他必須艱苦,可是現在有了條件,他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無可挑剔。
黃梨木鏤空雕刻的屏風,薄如蟬翼的細帛充當窗戶紙,當然為了迎接將來的嚴冬,地面上還鋪設了用陶管的地暖管道。
當然陳應還讓人建造了后世的馬桶,用白瓷片建造了一個超過十幾平方的浴缸,如果不是因為這只是臨時居住的房舍,陳應將來還準備在室內建造一個大型游泳池。
李建成落坐后,紅袖和添香二女趕緊奉上茶水。端著茶水,李建成還喃喃自語:“好甲,好刀,好刀啊!”
陳應苦惱的嘆了口氣道:“高錳鋼也不是什么高難度的東西,如果我手中擁有一座錳礦,這樣以來,就可以打造更多的削鐵如泥的兵器!”
李建成不解的問道:“陳卿,你說的高錳鋼是什么東西?”
“這個高錳鋼就是一種優質的合金鋼,陌刀就是用這種高錳鋼打造而成的!”陳應嘆了口氣道:“可惜,我用中的錳砂實在太少,只有三百余斤,一柄陌刀就要用掉將近兩斤……”
李秀寧驚訝的道:“沒有想到陳郎還會煉鋼!”
陳應淡淡的道:“很奇怪嗎?煉鋼又不是多復雜的事情。”
李秀寧苦笑不得,煉鋼雖然不難,然而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炒鋼、灌鋼、還是百煉鋼,鋼鐵的產能都非常少,炒鋼雖然造價相對低些,不過質量太差,而百煉鋼雖然可以煉出鋼優質鋼,可是這種技術只有豐富經驗的老工匠才擁有這個技術,特別是一把百煉鋼的精鋼橫刀,需要一年時間才能打造一把,大唐軍中裝備的橫刀,雖然號稱百煉鋼,不過只是號稱而已,最高不過七十煉,還有部分只是三十煉,僅僅是鋒利一些而已。
李建成的眉毛微微皺起:“陳卿的意思是,這陌刀最多只能打造一百五十柄?”
“哪有那么多啊!”陳應無奈的苦笑道:“明光鎧甲還需要將近兩斤錳砂,橫刀少些只需要十兩。我已經用掉了兩百多斤,最多兩天剩下的錳砂也會用光,最多還能再打造十套鎧甲,十柄陌刀!”
李建成還幻想著擁有一支隸屬于東宮的重裝步兵部隊,將李世民的玄甲鐵騎給比下去,一聽陳應說錳砂沒有了,頓時就急了:“這些錳砂是哪里來的?哪里還有錳砂?”
陳應道:“這些錳砂是在靈州的硵鹽礦里中提煉出來的廢渣,其實在長安煉鋼非常不劃算,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靈州直接將陌刀、橫刀或甲葉片鑄造好,在長安進行熱處理,組裝加工。靈州占據著絕對的優勢,擁有豐富的鋼鐵礦石,煤炭,還擁有鹽礦和錳砂,只是非常可惜,我在靈州時組建的靈州將作監,被新任靈州總管李道宗給關停了!”
事實上凡是都有利弊,如果沒有李道宗將靈州將作監關停,生計沒有著落的靈州將作監工匠也不會不遠兩千余里,前來投奔陳應,要不然誤打誤撞,將鹽礦中的錳砂當成食鹽運到長安,陳應也沒有辦法制造出高錳鋼。
當然,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李道宗陰差陽錯幫了陳應的大忙,陳應雖然知道高錳鋼是優質合金鋼,也知道高錳鋼中的炭、錳、鐵之間的比例,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有錳礦,也不知道如何提煉錳砂啊。
李建成陡然起身沖陳應道:“帶一套明光鎧甲,一柄陌刀、一把橫刀,馬上跟本宮進宮!”
陳應一聽就知道了李建成的用意,這是利用高錳鋼的優勢,打動李淵,讓靈州將作監重新建立起來。但是這跟陳應就沒有什么關系了,陳應自然不想給別人做嫁衣。
陳應望了一眼李秀寧,李秀寧將橫刀握在自己手中:“這是本宮的,誰也別想搶走!”
陳應沖李建成躬身抱拳道:“太子殿下,此舉不妥當。”
“呃……”李建成一愣,反問道:“陳卿這是什么意思?”
“臣還沒有向太子殿下解釋清楚,這靈州的錳礦,臣并沒有看到過,不知道錳的含量是多少,不過想來肯定是不會太多。”陳應苦笑道:“臣向魏猛打聽過了,這種錳礦砂是最近才出現的,而且不多,熬制出一萬石鹽,才出現三百余斤。”
靈州的鹽礦是石鹽礦,屬于硬石膏石鹽礦石,泥灰巖石鹽礦石(或泥礫質石鹽礦石),泥礫質鈣芒硝石鹽礦石,屬于伴生礦。通常情況下,這種石鹽礦的含鹽量是海水中的三倍以上,接近百分之十或以上,也就是說,開采一百斤鹽礦,碾磨成粉,經過解析,可以得到十余斤的鹽,但是這里面又可以含多少錳,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想來應不會太大,陳應不記得后世在后世寧夏吳忠市有什么大錳礦。
李建成懂了陳應的意思,因為錳礦砂太少,想要用高錳鋼制成的橫刀或陌刀,給唐軍全部換裝,目前來說還不現實,如果將靈州將作監交給李淵,那么東宮左右衛率換裝成高錳鋼制成的陌刀或甲胄,肯定沒戲,以李淵的性質,好東西肯定會用在左右武衛,左右御衛或左右驍衛軍中。這六衛中央禁就下轄六十七個折沖府,直屬兵力接近十萬人馬。
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李建成看出陳應一點擔憂都沒有,就問道:“陳卿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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