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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開誠布公

  陳應第一次主動來到侯莫陳府,這讓虞慶好一陣子激動。侯莫陳氏家族最關鍵的是人丁單薄,侯莫陳虔文年近古稀,已經沒有能力再生一個兒子了,就連侯莫陳虔會都認為侯莫陳氏會在他手中斷絕香火的時候,偏偏陳應出現了。

  可是,陳應卻不愿意接受侯莫陳氏的家業,這讓侯莫陳虔會非常生氣。盡管侯莫陳氏大不如從前,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莫陳氏雖然在侯莫陳芮和侯莫陳穎時代都遭受了楊廣流配,然而楊廣卻沒有抄侯莫陳氏的家,所以侯莫陳氏的家產雖然有所縮水,卻沒有大幅度減少。

  如今侯莫陳府的錢庫里的錢,多了沒有,十萬貫八萬貫還是有的,如果算上店鋪和不動產的土地,少數也有三十萬貫以上。

  這么一大筆家業,可不是一代人就可以積攢起來的,這是侯莫陳氏三代人六七十年的經營,方有如今的規模。

  當陳應出現在侯莫陳虔會面前的時候,侯莫陳虔會正在院里子練著拳,看著陳應過來,侯莫陳虔會冷冰冰的道:“你來干什么?”

  陳應笑道:“我在城外的莊子里出產的四輪馬車不錯,是居家旅行的必備產品。”

  侯莫陳虔會豈會不知道陳應搗鼓出來的四輪馬車,已經風靡了長安,如今滿朝勛貴,如果沒有四輪馬車,都不好意思出遠門。

  然而,陳應鐵了心準備讓陳記四輪馬車走高端路線,所以嚴格執行慢工出細活的精品路線,事實上四輪馬車的技術并不復雜,唯一比較困難的就是彈簧鋼和橋式減震以及滾動軸承等核心部件。

  長安市面上其實已經有了山寨版的四輪馬車,不過由于這個時代的工匠弄懂了橋式減震的原因,他們雖然沒有彈簧鋼,卻用韌性極好的竹子和藤條編織成馬車的底座,雖然減震效果遠不如陳記出產的出輪馬車,不過卻更受中下地主們喜歡,這樣的馬車造價不貴,僅僅相當于陳應出產馬車的五六十分之一。

  陳應手上如果接到的單子已經高達六十余萬貫,如果放開產能限制,高效生產,也需要兩三個月之久。

  侯莫陳虔會指著門外這輛幾乎與蕭時文規模差不多的四輪馬車道:“這需要不少錢吧?”

  陳應點點頭道:“自家人談錢太見外了,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聽到這話,虞慶喜上眉梢。陳應連價值萬貫的馬車都愿意送來,這是想要接受侯莫陳氏家族。看著陳應,虞慶小聲的嘀咕道:“這輛馬車上萬貫,還不貴!”

  侯莫陳虔會耳朵非常尖,眉毛一挑:“上萬貫?”

  虞慶小聲的解釋道:“阿郎,裴相國買的那輛馬車一萬兩千貫呢?蕭相國的馬車也賣了一萬貫。”

  侯莫陳虔會又不是真不懂行,他也聽到過風傳,以這輛馬車來說,以現在的價位來說,賣上萬貫確實算是很良心價了。他不滿地說道:“亂花錢,拿回去,我不要!”

  陳應馬車里努努嘴,說道:“堂兄,你看!”

  侯莫陳虔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看到馬車里有一座弱栩栩如生的木頭沙盤。事實上這個沙盤他其實早已經看到過了,他故意皺了皺眉頭“這是什么?”

  陳應走上前去,指了指其中那個沙盤樂呵呵地說道:“買這輛馬車的錢,都買不下這陳氏塢堡的一個角。”

  侯莫陳虔會道:“就算這個塢堡建成以后可以抵擋萬余大軍旬月進攻,可是皇帝要是鐵了心的鏟除侯莫陳家,這座塢堡守得住嗎?”

  陳應搖搖頭:“我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防守這座塢堡!”

  虞慶詫異的望著陳應,心中暗忖:“不守城建這座塢堡的意義何在?”

  “兵法有云,不守無援之城。城中糧草再足,兵馬再多,若是絕了后援,被敵人大軍圍困,只怕人心也會渙散!”陳應笑道:“我需要的其實就是一個時間,一個供侯莫陳氏可以預警的時間。”

  陳應又拿出了一艘細長高蹺的船只模型。

  侯莫陳虔會看了一眼驚叫道:“車輪船?”

  “沒錯!”陳應道:“這是南北朝祖沖之發明的車輪船,陳家堡的護城河可以聯通渭河,順著渭河順流而下,一日之間就可以進入大河。我建這座塢堡的目的是告訴天下人,要想動這座塢堡,必須動用五萬兵馬,付出至少一萬余傷亡的代價下,才能啃下這座塢堡,只要是要調動五萬大軍,要想不驚動我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可以沿著水路一路沖進黃河……”

  侯莫陳虔會暗嘆,當年八柱國中趙貴成立宇文泰之功,元欣佐宇文泰以皇室之威,李虎以戰立名,李弼將略能軍,于謹以謀輔事,侯莫陳崇以勇縱橫,獨孤信以德撫民,正是由于這些人各顯其才于宇文泰之下,才鑄就了宇文泰及北周的輝煌。當然也建立了關隴貴族軍事集團。

  宇文泰的善于撫循,關隴集團在其生前尚能精誠團結,一致對外,其間雖有矛盾和摩擦,但彼此間的融洽合作尚居于主導地位。但宇文泰死后,矛盾便開始發生,先后有趙貴、獨孤信謀襲宇文護事,司會李植、軍司馬孫恒、宮伯乙弗鳳發動的宮廷政變未遂事件,衛王宇文直之亂等事件。這些事件暗示了在關隴軍事政治集團內部已產生了危機。而楊堅勢力的崛起,則直接導致了關隴集團的衰落與滅亡。楊堅代周,其政權中人物已拜托了“關中本位”之限制,關隴集團在楊堅禪周之后已完全退出了歷史舞臺。

  如今八大柱國家族雖然還有一定的財力,但是除了李虎家族以外,其他家族全部失去關隴貴族的根基,就是軍事。

  現在大唐陳應也好,元氏的元寶藏也罷,事實上他們都只是擁有一個將軍名號,卻沒有真正屬于他們的部曲。

  陳應能未雨綢繆,不如說是垂死掙扎。

  侯莫陳虔會并不知道,陳應此時是想借侯莫陳氏家族的力量,斗倒柴氏家族,甚至有可能引發關隴貴族與山東貴族集團的斗爭。陳應思來想去,沒有大唐的世族門閥,或許大唐不會引起藩鎮之禍也尤為可知。

  侯莫陳虔會也是人老成精,他不相信陳應這次登上家門,又是送價值上萬貫的馬車,又是給他描繪美好的前景,陳應應該別有所圖。

  侯侯陳虔會問道:“五郎,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有什么打算就直說吧!”

  陳應倒沒有隱瞞,因為陳應明白一個道理,說一句謊話,需要無數謊言去圓,謊言越多,漏洞越大,只會自取其辱。還不如坦誠相待,開誠布公。

  陳應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他要斗汾州柴紹,一是為逼迫柴氏向李秀寧低頭,送還李秀寧的堂書,其次則是為了摟錢。

  陳應建立錢莊,目的為止,他僅僅收到李淵的國庫調撥的資金只有二十萬貫,武德三年開春之后,李淵肯定會發動對王世充的戰爭,到那個時候,李淵不會再給陳應一文錢,然而明年是陳應大動作的一年,他想要在大唐的太原、長安、靈州、成都同時開設四座錢莊,每座錢莊預備儲蓄資金,最少二十萬貫,四座錢莊加起來就是八十萬貫,陳應真的太缺錢了。

  想用商戰的方式斗倒汾州柴氏,陳應又擔心用力過猛,引發連鎖反應,所以陳應想找侯莫陳虔會來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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