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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敢動我的奶酪找死

  相州城下,大隊的唐軍士兵從渡船上踏上岸邊的路上,排成整齊的隊形,朝著相州城方向開進。一隊一隊的唐軍士兵,斗志昂然。

  不管是原來的歷史上還是現在,李建成從來都不是不會領兵的將帥,而是極為難纏的對手。李建成似乎沒有什么耀眼的戰績,但是李建成就像是屬牛皮糖的,粘上了就甩不掉,不把對手撕咬得血肉模糊絕不罷休。

  在成書于“玄武門事變”之后的正史上,無論新舊唐書中,都幾乎沒有提到過李建成有什么功績,在《資治通鑒》中簡單的說了兩句“建成納計,乃克長安”、“魏征獻言,乃平河北”,這幾乎就是在正史上所能找到的所有的李建成的功績:攻克長安和平定河北。但是翻看了一下成書于“玄武門事變”前的《大唐創業起居注》(記錄隋末李淵自起兵反隋直到攻克長安、廢除隋帝、正式稱唐帝為止共357日史事的史書,分為3卷。唐溫大雅撰。溫大雅為李淵大將軍府記室參軍,他隨軍撰成該書。)(本書不作評價)

  歷史是歷史,無比爭議的歷史。至少在《唐朝戰爭史》中記載,從武德元年開始,直到貞觀四年東突厥滅亡這十三年的時間中,幾乎每年東突厥都會寇邊,唯獨李建成死后,東突厥順利攻到長安城下,逼李世民簽訂城下之盟。

  李建成率領東宮四率、左右武衛、左右驍衛共四率四衛四十府二百個團,共六萬余四,合計五萬余民夫浩浩蕩蕩開沿黃河而下,進駐相州。

  唐軍將士們抵達城下后,開始有條不紊的安營扎寨。魏征抬頭望著大燾旗下,一身甲胄的李建成,快步朝著李建成走去。

  魏征走到李建成身邊,身體微微前傾,對前面的李建成說道:“殿下,河北叛亂之事有蹊蹺。”

  李建成凝眉,微微偏頭望著魏征道:“什么蹊蹺。”

  魏征道:“殿下可曾仔細思索過,劉十善最強的是什么?最弱的又是什么?”

  李建成想了想道:“劉十善最大的依仗,不是突厥,而是河北世族的支持。如今天下十道,大唐已取其七,剩余的兩個分別是河北、山東、江淮。這三者中,山東、江淮不足慮,真正威脅大唐的,是河北與江淮。河北的問題其實與江淮的問題一樣,那就是朝廷,將當地世族和豪強,置于何地?是敵?還是友?”

  魏征拿出一封信函。遞到李建成手里道:“這是斥候截獲的密信,劉十善寫給杜伏威的,如今,河北世族,將杜伏威視為救星,就像當初洛陽世族,將竇建德視為救星一樣。現在的局勢與去年的洛陽之戰不同,杜伏威已經歸降大唐,但是,劉十善偏偏寫了這么一封信!”

  李建成若有所思起來道:“病急亂投醫?”

  “這不是最蹊蹺的,最蹊蹺的是!”魏征繼續用沒有起伏的聲音道:“凌敬說河北世族手里,有截獲的密旨,密旨要秦王,將河北世族,悉數滅族。”

  李建成猛地轉過臉來,死死地盯著魏征。

  魏征輕輕點頭道:“凌敬沒有騙我的理由。”

  李建成有點兒急道:“陛下何曾頒過這樣的密旨?”

  魏征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建成道:“從來沒有?”

  魏征點頭道:“所以說,河北之亂,另有隱情。”

  此時,李建成這才恍然大悟。按說劉十善只是一個粗鄙的武夫,毫無人主之相,更沒有奪取天下的可能,然而他與歷史上劉黑闥一樣,在短短三個月內就恢復了竇建德時期的河北、山東三十九州之地。要說河北世族與山東世族沒有投靠劉十善,這絕對說不過去。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河北世族與門閥簡直就出了一個昏招。這點是李建成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問題。現在聽到這個密旨,李建成瞬間明白了。

  怪不得河北世族與門閥全部與李唐站在了對立了,因為李淵下了“密旨”,正所謂兔死狐悲,河北世族與門閥逼上了絕路,他們不反才是怪事。

  李建成冷著臉想了想,將腰間的玉佩摘下,遞給魏征道:“拿著這個玉佩,你可以隨時調動東宮內外人員資材,盡快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誰若能獻出密旨,玄成可自行決斷恩賞條件。”

  魏征接過玉佩,在手里顛了顛,笑著沖李建成一稽后,大步離去。

  遠處的韋挺看見李建成與魏征對話的一幕,若有所思。

  太原并州總管府的大堂里,李世民醉眼惺忪地踞坐在胡床上,周圍全是空的酒壇。李世民的心情非常不好受,百般心血,百般布置,不曾想全部便宜了李建成。

  李世民不甘心,不服氣,可是大局已定,他也無奈奈何。

  李世民想要喝醉,奈何他越喝越清醒。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程知節的聲音:“老雷,讓開,俺要見秦王殿下!”

  雷永吉苦笑道:“程將軍,別讓我為難!”

  程知節冷著臉喝道:“老雷,給我讓開!”

  雷永吉自然是寸步不讓。如今李世民早已下令,如果他敢放程知節進去,李世民事后肯定饒不了他。

  程知節上前拎起雷永吉道:“讓開,否則吃苦頭的還是你!”

  雷永吉是聰明,看著程知節動了真怒,急忙閃開。

  程知節沖進大堂,望著醉眼朦朧的李世民道:“是男人不是?不許再喝了!”

  程知節試圖奪下李世民手中的酒壇。

  李世民含混的大罵道:“滾蛋!”

  程知節被李世民惡狠狠的踹出大堂外。

看著滾出來的程知節  一眾將領圍在大堂外面,茫然無措。

  長孫無忌咬咬牙道:“你們都走開。”

  長孫無忌拎著一面盾牌走進寢帳。

  眾人在大堂外聽見里面傳來激烈的打斗聲。

  噼里啪啦……不一會兒,長孫無忌拎著已經變形的盾牌走出寢帳。

  李世民踉蹌跟在后面出來。

  長孫無忌指著周圍的將士們。長孫無忌沖著李世民,聲嘶力竭的吼道:“李世民,你要記住,永遠記住,你的性命,不屬于你自己,屬于每一個追隨你的人。每個弟兄,都心甘情愿,為你轟轟烈烈地戰死。若是,你還不能振奮起精神的話,這里的弟兄們,都會死掉,侯君集、程咬金、秦瓊、段志玄、還有我,長孫無忌——你聽清楚了嗎?”

  李世民眼中閃爍著一絲狠辣之色。

  長孫無忌指著李世民道:“一時的得失算得了什么?想必殿下也知道杜伏威此人吧?”

  李世民點點頭道:“自然知道。”

  長孫無忌道:“杜伏威出身貧寒,出身比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低賤。杜伏威與輔公祏,自幼就是刎頸之交,當地官吏橫征暴斂,百姓民不聊生,杜伏威便和輔公祏一起,揭竿造反,那年他才十六歲……”

  侯君集連連點頭,臉上滿是贊賞。

  李世民若有所思。

  長孫無忌接著道:“杜伏威加入義軍后,作戰格外勇猛,每次作戰,都沖殺在前,從一個小卒,一路殺到義軍首領的位置上。而后,他率領的義軍,因為驍勇善戰,逐漸將周圍的義軍吞并。就在杜伏威的兵馬,日益強大的時候,有個叫李子通的人,領著另一支義軍來投奔他,但這個李子通,突然發動兵變,要吞并杜伏威的隊伍,而前隋朝廷的官軍也在這個時候圍剿杜伏威。杜伏威受了重傷,最后被他的部將,西門君儀的老婆背著,逃出重圍。那個時候,杜伏威差不多成了光桿將軍。”

  李世民插嘴問道:“他那時候多大年紀?”

  長孫無忌想了想道:“十九歲。之后杜伏威靠吸收流民,擴充勢力,占據了六合。但這時候,楊廣卻從長安,跑到江都,帶著十幾萬精銳官兵。杜伏威的六合,就在楊廣的眼皮底下。”

  如果大家對江都距離六合沒有直觀的認識,那江都大體相當于楊州的江都區,六合縣就是現在的南京六合區。二者相距莫約一百公里。

  李世民驚訝的問道:“楊廣沒把他滅掉,反而讓他一步步坐大?”

  長孫無忌點頭道:“這便是杜伏威的神奇之處,杜伏威待手下將士,如同手足兄弟,對士人,也是厚待有加。有民心有士氣,杜伏威硬生生在楊廣眼皮底下坐大,東討西征,滅掉了沈法興和李子通,最后一統江淮。”

  李世民道:“這個杜伏威,當真是少年英雄。輔機,你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杜伏威。”

  陳應的安西都護府里迎來一個不速之客,一名名叫羅本·圖利烏斯·西塞羅的拜占庭神父,讓陳應意外的是,這名叫羅本神父用蹩腳的唐言,將一包稀奇古怪的東西擺在陳應面前,如同祥林嫂一般絮絮叨叨的向陳應介紹著:“尊敬的公爵閣下,我知道您富佳世界,尋常金銀財寶看不上眼,所以我送來了一些東西,您肯定感興趣!”

  李秀寧偷偷打量著羅本神父,羅本神父擁有著古羅馬血統與希臘血統,是一個極品中年大帥哥。可是在李秀寧眼中,這個羅本神父,實在是丑的嚇人。

  此時的陳應卻如同魔怔一般,眼冒綠光,流著口水,兩眼發直,活像一個憋了十年突然遇見一位絕色美女的色狼,用的目光看著擺在他面前的這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這堆讓他看得兩眼發直直咽口水的玩意兒卻一點也不養眼,無非就是一堆木頭與鋼鐵拼湊起來的怪物,一大堆毫無美感的、一看就知道不好玩的鬼東西。

  李秀寧越看這堆爛木頭與鋼鐵做成的小巧模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這些鬼玩意兒的!

  羅本神父指著一個巴掌大的模型道:“公爵閣下,這臺是鏜床,專門用來打磨內膛的……親愛的陳,千萬不要懷疑它的威力,只要水力充足,它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把任何一個水晶杯子的內膛給你磨得光滑無比,一只蒼蠅落下去都會摔一大跤!”

  陳應看到鏜床模型的瞬間,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個東西。

  戰爭之神——火炮!

  在原始的火炮發明初期,通常是銅作為炮管,那是因為鑄鐵和鑄鋼技術不過關,陳應并沒有搞科技躍進,陳應下意識的對羅本神父就定義了一下敗家的標簽。鏜床居然用來打磨水晶杯子。

  陳應伸手摸了摸那鋒利的、制作精巧的刀具模型,連連點頭道:“真是好東西!”

  羅本神父指向另一臺:“這是鉆床,專門用來鉆眼的,公爵閣下,您現在正在修筑馳道,為了連接各個軌道之間,您現在使用的方法是,熔鑄法。這樣其實不僅效率差,而且還不安全!”

  在電焊沒有發明的時代,鋼鐵的連接,除了熔鑄別無選擇。然而看著這個鉆床,陳應的腦袋中靈光一閃:“對啊,可以使用鉆床打眼,然后用螺栓連接!”

  羅本神父繼續介紹道:“這是刨床,看到這鋒利無比的刨刀了沒有?沒錯,它就是用來切割金屬的!有了它,公爵閣下,你的鋼鐵表面將會比冰面還要平滑!”

  陳應點點頭一臉滿意。

  羅本神父繼續介紹道:“這是螺紋加工機床,只要開動它,再將部件放進去,吱吱吱————一眨眼的工夫,一圈圈的螺紋就會出現在堅硬無比的鋼鐵上,不管是內螺紋還是外螺紋,它都能輕松搞定!”

  雖然這些機床都是手工制造的,很簡陋,估計可靠性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是……這好歹也是機床啊,有了它,就能用機械生產機械了,這種意義再怎么高估都不過份!陳應用力拍了拍鏜床,說:“都是好東西!不過,為什么沒有磨床和銑床?”

  羅本神父明顯愣了一下:“磨床和銑床?什么東西?”

  陳應用手比劃著,說:“銑床用銑刀對工件進行銑削加工的機床。銑床除了能銑削平面、溝槽、輪齒、螺紋和花鍵軸外,還能加工比較復雜的型面,磨床就是用以磨削金屬的機床,簡單的說就是用來磨銑刀的!這兩種機床很重要啊………對了,羅本神父,為什么只是模型,沒有實物?”

  羅本神父一臉為難的道:“其實這一次我是攜帶了實物機械,不過在途經葛羅嶺山谷的時候,被突厥人搶了過去!八臺機器,全部成了突厥人的戰利品,估計現在那些機器上的鋼鐵,應該被他們拆掉,鑄造刀劍了!”

  “什么?”陳應一聽一跳一尺,勃然大怒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沒有人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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