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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想弄死我我先弄死你

  尉遲恭越看心越驚,越看心中越怒,漸漸的他的額頭出現凸起的青筋,脖子上的血管也緩緩鼓起。

  身邊的司閽嚇得瑟瑟發抖,要說尉遲恭的武功是天下第一,那肯定是有點夸張,可是要是放眼整個東宮,尉遲恭要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像韋挺、馮立、包括陳應、李世績在內的武將,其實他們的武功都很弱,勉強可以說是不錯而已,可是放在尉遲恭面前,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為什么?為什么?”尉遲恭抬腿朝著已經被他拍散了架的案幾上踢去,沉重的紅木案幾帶著勁風,朝著窗戶飛去。

  “咔嚓……”一聲巨響,整個窗戶被這塊案幾碎片擊碎,隨著這聲巨響,數十名親衛,提著兵刃沖進大廳之內。

  尉遲恭本來就是憋氣,望著眾親衛過來,臉色一沉:“出去!”

  一名親衛上前問道:“尉遲將軍……”

  尉遲恭陡然吼道:“滾出去!”

  眾親衛無奈的退出大廳。

  尉遲恭一屁股坐在地上,半點沒有回過味來。他自從投降陳應之后,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從未有過逾越之舉。然而,陳應居然想著要殺掉自己。

  “這到底是為什么?”

  尉遲恭表面上是一個黑大個,可是他卻是一個粗中帶細的人,這個消息太過駭人,他不敢大意。

  然而,就在這時,尉遲恭用力的攥著這封密信,拳頭揚起來,重重砸在地板上,青磚鋪成的地板,頓時四分五裂……

  就在這時,尉遲恭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自己并沒有得罪陳應,陳應要殺自己的目的何在?

  以陳應的身份和地位,他沒有必要對付自己吧?難道說陳應吃飽了撐的?

  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時,尉遲恭慢慢冷靜了下來。然而,心靜下之后,放松下來的尉遲恭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聽到了微弱的咔嚓聲。聲音雖然很小,卻被尉遲恭敏銳的捕捉到了。

  尉遲恭戰將,最擅長領軍沖陣,這就需要尉遲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樓上的動靜,說他的府邸有了不速之客。

  想到這里,尉遲恭并沒有起身去尋找這個不速之客,而是裝著義憤填膺的樣子吼道:“來人!”

  一名侍衛躬身施禮道:“將軍請吩咐!”

  “給某準備此許肉食,酒要多!”

  尉遲恭是肉食動物,無肉不歡。隨著尉遲恭的吩咐之下,侍衛急忙去準備。

  時間不長,幾名侍衛進入,收拾著被尉遲恭打碎的案幾,修補著尉遲恭打壞的窗戶,尉遲恭一邊喝著酒,一邊發著牢騷:“他娘的,太欺負人了,某鞍前馬后,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

  “居然想要某的命,某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先死!”

  尉遲恭一邊猛灌著酒,一邊憤憤不平的咒罵著。

  漸漸的尉遲恭臉上的醉意越來越濃,突然,尉遲恭將手中的酒壇子重重的砸在地上。

  “嘩啦……”

  酒壇子摔得成碎,殘余的酒水,流得滿地都是。

  幾名侍衛急忙再進沖進大廳中。尉遲恭這個時候紅著眼睛道:“親衛隊集合,把武器裝備都發下去!”

  一名親衛上前問道:“將軍出了什么事?”

  尉遲恭紅著眼睛道:“有人不想讓某家活,耶耶就先弄死他!諸位兄弟,趕緊抄家伙!”

  眾親衛轟然應諾,眾人急忙忙碌起來,披甲的披甲,給弩機裝上弩弦的裝弩弦,眾親衛將士在府中一通忙活,好不容易全副武裝集合。

  眾親衛再集合,卻發現尉遲恭已經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就在這時,俯身在大廳屋檐上的黑衣勁裝武士望著這一幕,搖搖頭,隨即隱身在夜色中。

  尉遲恭望著黑衣人遠去的背影,揮手讓眾親衛散開。

  眾親衛感覺莫名奇妙,可是誰也不敢去問。

  尉遲恭府邸對面的小院中,張公瑾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自斟自飲著,不一會兒,一名身穿緊身勁裝武士服的侍士,輕輕落在院中,沖著張公瑾施禮道:“稟告將軍,魚兒已經上鉤了!”

  說著,勁裝武士將在尉遲恭屋頂觀察到的情況下一五一十的向張公瑾娓娓道來。

  張公瑾聞言,臉色越來越紅潤,得意的笑道:“如此甚好!”

  勁裝武士道:“尉遲恭喝了足足三壇子酒,若不是不勝酒力,恐怕現在已經帶著人去殺魏征了,咱們是不是要執行第二步行動!”

  張公瑾搖搖頭,笑道:“暫時不用,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尉遲恭的為人,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去,我們什么也不用做,等著看好戲吧,無論是尉遲恭反出東宮,或者在盛怒之下殺掉魏征,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長安太極宮武德殿中,頂著黑眼圈,明顯縱欲過度的李淵,不情愿的走到御座上坐下來,望著風塵仆仆的李建成道:“太子,河北之亂,你處理得不錯!”

  李建成在輕輕笑道:“這也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河北事件不是孤立的!”

  本來,李建成很想告訴李淵,河北之亂的真相其實就是李世民在幕后一手搗鼓起來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以這個軍功,重回朝堂,只是糾結一番,李建成話的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李建成望著李淵疲憊的神情,一臉關切的問道:“阿爹,近來怎會如此疲憊?”

  李淵老臉一紅,咳嗽一聲。打著哈欠道:“國事如此,朕怎么能睡得著啊!”

  李淵擺擺手,兩名阿娜多姿的宮娥給兩人端來熱茶。

  李淵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毫不客氣地一口口喝起來。

  李建成端起茶杯,猶豫片刻,還是認真的道:“阿爹,身體要緊,大唐還不能沒有阿爹!”

  李淵揮揮手,讓眾宮娥宦官下去,眾宦官和宮娥紛紛告退。

  望著空蕩蕩的大殿,李淵一臉鄭重的道:“大郎,阿爹錯了!”

  “錯了?”李建成苦笑連連道:“阿爹,你怎么能說這話,錯了什么?”

  “朕千不該,萬不該放陳應去西域,如今養虎為患了!”說著,李淵痛心疾首的道:“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陳應在西域已經尾大不掉了!”

  李建成皺起眉頭道:“阿爹,一個女婿半個兒子,陳應也算咱們自家人,阿爹你……你怎么會這樣想啊!”

  李淵望著李建成道:“大郎,你有多久沒有接到陳應的消息了?”

  “沒多久啊!”李建成想了想道:“大約一個月前陳應曾給我寫了一封信,告訴我西域今年獲得了大豐收,預計可以收獲八百萬石糧食!”

  “這就是問題所在,八百萬石糧食,以日食三升為標準,足夠六七十萬人吃上一年。”李淵神色凝重的道:“西域乃化外之地,向來不服王化,更何況自古以來就有全民皆兵的傳統,陳應現在有糧,有鐵,只需要他振臂一呼,就可以拉起至少三十萬大軍!”

  李建成想了想道:“若是阿爹擔心陳應尾大不掉,大不了把陳應調回長安,三娘如今也在西域,我也好久不見小外甥了。”

  李淵苦笑道:“大郎,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朕何嘗不知道陳應在西域時間越久,他在西域就會越根深蒂固,這樣以來,對他,或對我們大唐來說,都不是好事,朕三個月前就曾下旨,以大司徒之職,委任與他,然而宣旨的使團自從進入西域之后,就泥牛入海。”

  李建成道:“西域天氣變換莫測,莫不是出了意外?”

  “朕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恐怕不會這么簡單!”說到這里,李淵頓了一頓,嘆了口氣道:“對付陳應,削去梁國公爵也好,罷免其職務也罷,都不起作用。就算陳應明日變成一介白身庶民,他也依然是大唐最大的威脅。”

  李建成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道:“阿爹的意思是……。

  李淵起身盯著李建成,一字一頓的道:“殺了他!”

  李建成目光閃爍道:“江淮如今乃國中之國,在江淮阿爹的圣旨還沒有杜伏威的一句話好使,東突厥頡利可汗二十萬大軍,隨時可能會寇邊,大唐……大唐還需要陳應!”

  李淵神色一凜,騰地起身,指著李建成大聲斥責道:“大郎,你好糊涂!大唐需要的,是無數能夠領兵征戰前敵的將軍,而不是一個,只能帶著部屬,四處滅火的陳應,更不是一個隨時有能力可以顛覆大唐的陳應”

  李建成愣了片刻,喃喃的道:“那……誰能……誰能抵御,突厥寇邊?”

  李淵起身道:“大唐不缺能征善戰的猛將,趙郡王舉薦的那個李靖,還是東宮的李世績,他們二人都是將兵之帥才,朕準備調李靖出鎮涼州大總管以備突厥!”

  李建成聽著這話,心中漸冷。

  李靖出鎮涼,防備的恐怕不突厥,而是陳應。

  就在這時,一臉倦容的李淵道:“陳應的事先放一放,大郎,你推薦一個東宮將領,到玄武門禁軍屯營任職!”

  李建成愕然,而后忙不迭點頭。

  李淵面色無比陰沉的道:“還有,鑄造錢幣之事,要抓緊了。

  李建成躬身道:“兒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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