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耀在陳應的臉上。陳應悠悠醒來,他被刺眼的陽光照耀得有些不適,急忙用手擋著眼睛,好一會,這才適應過來。
陳應一邊摸索著穿上衣服,一邊掙扎著起床。
就在陳應來到餐廳的時候,陳應有些意外,居然沒有看到李嗣業與陳謙。
陳應好奇的問道:“嗣業與謙兒呢?”
李道貞望了望身邊婢女。
小桃躬身道:“回稟阿郎,少郎君正在前院與應國公府上的兩個公子嬉戲!”
陳應也沒有在意,反正李嗣業與陳謙現在正是淘氣的年齡。
可是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長孫無垢卻一臉惶急的走來,望著李秀寧急道:“三娘,救命啊!”
說著,長孫無垢已經泣不成聲。
陳應急忙問道:“怎么回事?”
長孫無垢此時一個勁兒大哭,陳應也問不出什么來。
長孫無垢嘴里隱隱約約提到“承乾”二字,
李秀寧急忙讓何月兒前往查探李承乾怎么回事。時間不長,何月兒返回來,這才向李秀寧回稟。
事情其實并不復雜,長孫無垢自玄武門之變,前夜就被接到陳家堡,后來太子妃鄭觀音、齊王妃楊氏等全部率子女返回。而長孫無垢則留了下來。
李承乾與李恪、李泰哥三個與李嗣業、陳謙五個孩子年歲相差不大,經常在一起玩游戲的時候。日前,因為爭奪積木的問題,發生了沖突。李承乾作為孩子里最大的一個,推了陳謙一把。陳謙急得大哭,奈何李承乾哥三個對李嗣業、陳謙哥倆,李嗣業與陳謙吃點小虧。
這原本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小孩子打架眼淚不干就跑到一塊去玩了。可是今天應國公武元慶與武元爽兄弟來到,情況就不一樣了。
畢竟武元慶與武元爽兄弟年齡更大,特別是武元慶已經十四歲了,已經具備了成年人的思維。一看小師弟受到了欺負,那還了得,決定幫助陳謙找回場子。
武元慶與武元爽兄弟幫忙,李承乾、李恪以及李泰他們兄弟三人就不夠看了,特別是李承乾為了保護李泰不被挨揍,被武元爽一拳打中眼睛,頓時成了熊貓眼。
李承乾性子也倔強,一看打不過武元慶和武元爽,急紅了眼就動了刀子。畢竟都不是成年人,武元慶與武元爽兄弟就慫了,李承乾拿著小匕首,追著武元慶和武元爽,李嗣業一急之下,釋放了他的敖犬。
敖犬其實就是后世所謂的藏獒,非常護主,也非常忠誠,頓時發出怒吼,李承乾頓時嚇得急忙而逃。
在奔逃中,從角樓跌落下去,摔斷了腿。
聽到這里,陳應急忙沖向前院。
陳家堡前院的角樓高達三丈,約合后世的七米多,相當三層樓那么高。一旦從上面跌落下去,還真能摔個好歹。何月兒向陳應稟告道:“李承乾的傷勢頗重,左右小腿脛骨都給硬生生的折斷、鼻梁骨挫斷、挫傷多處……”
陳應來到前院廂房的時候,剛剛走進前院里,就聽見李承乾憤怒的咆哮聲:“不要咬我……不要咬我……我不敢了……”
李承乾看見陳應進來,就如看到兇神惡煞似的,驚懼的就要往后退,碰翻湯碗,將參湯灑了一床,所幸床前李初七與趙遠橋眼疾手快,按住他的下身,沒有碰到斷腿。就是如此,李承乾也痛得大叫,將要暈過去。
陳應看著滿地的血布,也是尷尬,見李恪一臉怨毒的望著自己,而李泰則嚇得躲在李恪身后。
陳應朝著隨后而來的長孫無垢做了長揖,說道:“子不教,父之過,今日害得承乾受苦陳應代犬子向承乾賠罪,也希望承乾寬囿劣子與頑徒今日之過……”
李承乾冷得臉上冷汗直流,滿臉猙獰,卻不敢接陳應的話。
長孫無垢在旁邊給陳應揖禮道:“大將軍言重了,今日也是這孽子先做下錯事,所幸還有悔過自新的機會……”
“說這些都無益”林縛看著李承乾眼睛里驚惶之色猶在,就上前走過去將蓋住李承乾雙腿的被褥掀開,見長孫無垢臉色惶然,笑著說道:“陳應略知醫術,我看看斷骨接得正不正……”
陳應的淺薄醫術當然不能跟長安城里的名醫相提并論,但談到對人體肌骨的認識以及對外傷、骨折傷的處理,當世還真沒有幾個名醫能跟他相比。
當世的傳統中醫正骨術也的確不容小窺,況且李初七與趙遠橋也深得陳懷仁的真傳,李承乾雙腿斷骨接得很正,沒有什么不當,陳應站起來將門外守候的人喊進來吩咐道:“去倉庫取些石膏來,要湊足十斤八斤才夠用……”
趙遠橋疑惑的道:“大將軍,清熱泄火,石膏只是輔藥,幾錢就成,我們隨身就帶了一些來,何需十斤八斤?
“誰說我要拿石膏下藥了?”陳應反問道,他并不知道石膏何時才用于治療骨折的固定用物,不過他知道,博仁醫院中有石膏這味藥,只是給當成清熱泄火的輔藥來用。
長孫無垢等人都覺得陳應有些亂搞,她們都不信陳應的醫術能比趙遠橋和李初七這兩位郎中更高明。
要知道,這幾年陳懷仁自從跟隨陳應,成了遠近聞名的軍醫,并且已經做到了從七品醫正,不過卻享受正六品武官的待遇。
不過,陳應向來是一個強勢的人,在這宅子里陳應真要亂搞,長孫無垢也只能忍氣吞聲。
石膏取來以后,陳應就指使人將大量石膏丟到鐵鍋里干燒又讓人拿到石磨上磨碎粉跟水攪成糊。
長孫無垢心里也默念希望兒子能少受些折騰,怕是兩條腿徹底保不住了。
長孫無垢此時有一種萬籟俱滅的感覺,如果李承乾成了瘸,就算將來她死了,如何去面對李世民?
趙遠橋與李初七自然不會阻止陳應折騰,等他們看到陳應牛皮鎧甲削下來的皮革,在李承乾的斷腿處做成柱狀的模子,將石膏糊澆進去。待皮革模子里的石膏糊在片刻之后又重新凝固成硬塊,將雙腿斷骨處牢牢的固定住。
趙遠橋與李初七這才恍然大悟。
正在此時,聞訊而來的孫思邈看著陳應搗鼓著石膏,趕緊蹲下來檢察石膏固定斷骨處,激動得胡子一翹一翹的,說道:“陳大將軍,您是怎能想到如此絕妙的法子?老朽給人治了半輩子傷病,給斷骨之人接骨容易,但是養骨需數月時間,這時間里斷骨傷受不得外力,一旦再受碰撞,前功盡廢……”
陳應望著藥王孫思邈的感慨和嘆服,非常有成就感。
孫思邈非常激動的說道:“貧道行醫幾十年,接過的斷骨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真正能傷愈不留殘疾者也不過百余,便是固骨之物難求。”
之前,陳應幫助斷骨士兵,采取木片捆綁的辦法,可是木片捆綁有一個弊端,捆綁太緊,容易血液流通不暢,久而久之,斷骨之處就算愈合,也用不上力,胳膊或腿,也會廢掉。
可是一旦捆綁松了,容易滑落,一旦碰動斷骨處,就會前功盡棄。
孫思邈感嘆道:“大將軍這石膏之法,比柳枝術不知道要高明百倍,貧道代替天下傷患向大將軍謝恩!”
說著,孫思邈給陳應作長揖施禮。
“孫神醫太客氣了,我胡亂折騰罷了。”陳應笑著說道。
長孫無垢等人這才確定陳應不是在亂搞,而且接骨手法之妙甚至讓名揚天下的孫思邈也折服。
長孫無垢早就知道李建成器重陳應,也知道陳應博學廣識,但是親眼看到陳應親手給李承乾固定斷骨,并當場折服孫思邈,這個印象太深刻了。
長孫無垢原本對陳應有些恨意,可是現在看著陳應親手給李承乾治傷,心中多少好受一些,長孫無垢緊張望著孫思邈道:“孫神醫,承乾的傷……能不能復原?”
孫思邈撫須笑道:“若是沿用之前柳枝夾固之法,貧道不敢妄言,現如今采取石膏夾固之法,令郎定無大礙,這段日子多注意補補身子既可!”
長孫無垢這才松了口氣。
龍城,東突厥汗國臨時王庭所在地。
此時,這個時空,東突厥也好,吐蕃、回紇、拔野古、阿跌、同羅、仆骨、霫、薛延陀、契丹、奚、以及包括高句麗、扶余、新羅、百濟等大唐周邊一百多個部落和國家,都明顯感覺到了大唐的強勢之處。
西突厥被陳應打得只剩半口氣,吐蕃被陳應用背嵬軍搞得處處奴隸造反,亂成一團。至于遼東方向高句麗、扶余、新羅、百濟、以及奚族、契丹族,他們也被李世績這個安東大都護打得沒有脾氣。
事實上,隨著唐朝平定江淮之亂后,大唐在南方的軍隊已經開始漸漸北移,特別是大唐三百六十九座州府,僅河西、西河、河東、河北就多達二百六七座,這還不算安東都護府以及安西都護府。
只要大唐完成這次權力交接,傻子也能看出來,大唐會從安東和安西兩個方向,像鉗子一樣,一路向北,橫掃漠南、漠北。
不想投靠大唐,只能滅亡。
頡利可汗原本都準備認命了,他本著打不過可以跑的心思,隨時準備跑路。
偏偏在這個時候,大唐發生了玄武門之變。而且關中又恰恰相逢大旱,僅僅關中大旱,就讓頡利可汗重拾信心,沒有關中支持,大唐根本守不住北方數千里邊境線。
頡利可汗想著聯合大唐周邊諸部,可是聯合哪有那么容易,一百多個國家和部族,雖然都派出了核心成員前來參加這個會盟。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眾部落與國家,天天爭吵,眼看秋天越來越近,他們還沒有吵出一個結果,頡利可汗大急。
就在這時,步鹿根返回龍城。
看到步鹿根回來,頡利可汗大喜道:“此次西進,結果如何?”
步鹿根大喜道:“薩珊帝國皇帝愿意接受可汗調停,也愿意參加這次會盟,只要西突厥汗國愿意歸還薩珊帝國的呼羅珊地區,他們可以派出十萬薩珊鐵騎,與可汗一道,馬踏長安!”
頡利可汗想了想道:“你有沒有按照計劃,答應他們?”
步鹿根點點頭道:“可以,他們派出他們的小王子,前來盛樂,與可汗詳談會盟事宜……”
頡利可汗望著步鹿根道:“現在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你馬上收拾一下,前往長安,去探探大唐的虛實!”
步鹿根疑惑的問道:“可汗的意思是……”
頡利可汗皺起眉頭道:“我總感覺不太對勁,唐人會幫助我們坑他們自己人?”
步鹿根則輕松的笑道:“可汗您也知道,唐人就是三百年前的漢人,他們若是不內斗不休,我們何來牧馬中原的機會,這一次機會把握住,頡汗就可以成為魏孝文帝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