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公里,即使日夜不息,一天也就是一百多公里,兩百多里的樣子。◢隨◢夢◢小◢說Щщш.從安西抵達長安,那也需要一個多月。
這個速度,甚至比不上四輪馬車在馳道上的速度。然而,火車畢竟是火車。
雖然四輪馬車的速度要比此時的蒸汽機火車要快一些,不過也有限。蒸汽機火車最大的優勢還是運輸成本低。而且運輸量驚人,在馳道上的馬車運載量要遠超在普通路面上的四輪馬車,不過卻也有限,最多可以運載六千余斤。
可是,這個蒸汽機火車,掛著十二列長達十丈六尺,約合(2491)米,寬約一丈兩尺(282米),與后世的客運火車尺寸相差無幾。
不過,陳應的臉馬上就黑了。
因為他發現這個蒸汽機火車居然還有一個非常騷的操作,那就是火車頭后面裝著可以燃燒的煤炭,不過卻不用人來一锨一锨的往爐膛里鏟,而是利用了蒸汽機的傳動機構,采取齒輪降速的方式,弄成了一個類似于后世流水線的運輸帶。
這個陳應還無力吐糟,最關鍵的是燃燒后的煤渣,居然也采取運輸帶的方式,直接拋出車外,灑落在馳道上的鐵軌邊上。
而且還可以看出這輛試驗性質的火車是經過反復試驗,馳道上的鐵軌兩邊,都沉積著幾乎可以沒過腳面的煤炭渣。
煤渣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卻也不能亂排亂放,如果火車長時間運行,恐怕煤渣會把鐵軌淹沒,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安西本來雨水就少,如果煤渣亂丟亂放,豈不會形成沙塵暴?
看著陳應一臉不善,原來的弗拉維·齊諾,現在的齊諾趕緊上前解釋道:“公爵閣下,速度還速度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更快!”
陳應指著排放煤渣的運輸帶道:“這是誰的主意?”
齊諾小心翼翼的望著身邊的一名一臉憨厚的工匠。
那名工匠一臉欣喜的道:“此乃草民所制!”
陳應轉而望著身后的親衛,此時火車僅僅跑了不足五里地。他們全部身上已經落了一層煤渣,原本黑色的甲胄,仿佛變成了灰色。
陳應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憨厚的工匠躬身道:“草民羅士明,淮南道光州(今天河南信陽)人……”
不等羅士明說完,陳應擺擺手道:“來人,抽他二十鞭子,讓他長長記性!”
陳應向來以軍法治理安西,在安西可沒有什么軍方不能干涉政務的說法,馬上兩名親衛架住羅士明,揚起鞭子,噼里啪啦的抽打起來。
就在這時,火車開始了明顯的提速,哪怕是小跑前進,已經跟不上了。隨著蒸汽機火車冒出滾滾濃煙,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
陳應只好加快速度,好在陳應親衛的戰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朐,勉強才能跟得上。伊犁馬、三河馬還有吐蕃馬都不是以急速沖刺見長,不過耐力不錯。它們的時速可以跑到三十五公里或四十公里左右。
隨著火車繼續提速,戰馬在追了三四里地之后,已經出現了體力不濟。不過,陳應麾下都是一騎三馬,所以不必擔心,直接換馬繼續追逐著。
就在這個時候,火車的速度開始緩緩下降。
原來試驗的終點站已經到了。
陳應望著齊諾道:“這段距離多長?”
齊諾道:“二十里!”
陳應又問道:“用時多長?”
齊諾道:“一刻鐘。”
陳應點點頭,一個小時四刻鐘,差不多可以跑八十里,也就是說四十公里。雖然說這個速度不快,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是難得的閃電速度了。
以長安至疏勒約八千里,如果中途不停頓,按照這個時速,差不多一百個小時就可以抵達長安,當然這個是不可能的,蒸汽機火車與內燃機火車不一樣,這需要補充煤炭和水,而且沒有大型機械,這個補給速度并不快,哪怕再快,也需要半時辰甚至更久。
不過,可以肯定。
一個禮拜之內,絕對可以抵達長安。
雖然這個火車不夠完美,陳應已經感覺非常滿意了。
回到疏勒學院的起點,陳應望著被打得爬在地上哽咽的羅士明道:“知道本大將軍為什么打你嗎?”
羅士明搖搖頭道:“草民不知!”
“本大將軍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千萬不要破壞環境,你們他娘的就是不聽!”說到這里,陳應望著眾疏勒學院的聯合國工匠道:“按本大將軍所說的改,把煤渣運輸帶拆了,以后燃燒過后的煤渣,不得隨意排放!”
羅士明點點頭道:“草民記住了!”
可是不管怎么說,火車總算造出來了。首先解決有或無的問題。解決了有無之后,再想著如何改進。
這輛火車的問題其實不少,隨意排放煤渣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點,像功效太低,耗費煤炭太多,其實最多的不是煤炭,而是水。這二十公里全程跑下來,可以容納一萬斤的水箱,只剩下兩千斤不到,也就是說十公里需要耗費八千多斤水。
像這列試驗性質的蒸汽機火車,后面掛著一列裝著煤炭和水的列車,四個大水箱,外加煤炭,其實最遠也就跑上二百里就頂天了。
如果速度更快,耗費的煤炭與水就更多了。
有問題就去解決問題,不過,對于疏勒學院,該賞還是一定要賞的!
“疏勒學院有大功,本大將軍特獎勵爾等一百萬貫!”說到這里,陳應望著齊諾道:“回頭你把此次參與蒸汽機火車項目研發的所有工匠,按照貢獻大小,把這一百萬貫給分了!”
“一百萬貫!”
如果按照購買力來算,唐代一貫是相當于四千二百七十五,一百萬貫差不多等于后世的四十多億。哪怕將疏勒學院所有的人都算上,平均下來,每個人至少可以獲得三百多貫,相當于每人一百五十萬。
這個賞賜瞬間讓疏勒學院的眾工匠沸騰了。
一百萬對于陳應而言其實也不是小數目,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搜刮了吐蕃王宮,將吐蕃數百年積攢的財富一掃而空,陳應也不能一次性拿出百萬貫錢來賞賜。
陳應沒有把這些錢全部交給李建成,不是因為他貪心,而是因為陳應懂經濟,貨幣也好,貴重金屬也罷,其實有一個臨界點,一旦過了這個臨界點,就會造成通貨膨脹。
陳應用西部大開發的方式,瘋狂的建設馳道,目的就是內部消耗掉這些財富,讓天下大唐百姓都可以因而受益。
陳應將一面銅牌子遞到齊諾手中,笑道:“這是賞給你的!”
齊諾伸手接過這個牌子,卻見上面用陰文小楷鐫刻著一行小字,定睛仔細看時,卻是:“敕封——葉縣開國男。”
銅牌的背面鐫刻著齊諾的名諱,齊諾撫摸著銅牌,心中疑惑不解。
正看謂得者無意,看著有心。
負責供應疏勒學院后勒補給的安西大都護府倉曹參軍魯志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下來。心中暗忖道:“大將軍怎生如此糊涂,朝廷恩威尚在,這不是把自己擱在火爐子上烤么?”
封建之權,操于天子,從來沒有說藩鎮自行封建而朝廷卻事后追認的,陳應上表奏請封齊諾為男爵是一回事,自家自行封齊諾為男爵則是另外一回事,前者不過是為部下請功,后者卻是僭越大罪,相當于扯旗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