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返程,心情大好的幾人讓船放慢速度,拿出酒來邊喝邊聊,原本半個小時的航程,看樣子最少得兩個小時了。
不過,當船行到一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在他們右側500米外護航的炮艇發來消息,說距離他們十五海里之外有商船發出求救信號,聲稱有海盜追擊他們的船。
對講機就掛在肖揚的腰間,炮艇報告的時候,眾人都聽到了這個消息,肖揚看到阿勒德臉上瞬間出現了激動,心道這難道是天意?
距離庫托斯港口也就不到五十海里的地方,已經有好幾個沒聽說有海盜出現過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什么方位?2號艇現在在哪里?”他馬上問道。
炮艇有負責海上安全的職責,收到求救信號,那么他們就必須有所反應。
“我們的東北方向,2號艇現在在我們南方巡邏。”炮艇馬上回答。
看樣子是非去不可了!
炮艇離開,他們單獨回去的話,回程有個什么意外,危險會更大,所以還不如跟隨炮艇一起過去,把事情解決完再一起回去。
這下,也不用阿勒德說什么,肖揚馬上就決定一起前往事發海域。
“太好了,馬上就能見識到海盜了。”聽著肖揚下令,阿勒德眉飛色舞的和阿普杜拉說到。
阿普杜拉苦笑,對于打獵、釣魚、探險這些愛好,兩人都是相同的,但他絕對沒阿勒德這樣突發奇想居然要去見識海盜。
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到:“子彈可沒長眼,等下你小心一點。”
阿勒德現在是滿心激動,揮了揮手,完全沒在意他的提醒,旁邊的肖揚看著,真心覺得真是看熱鬧的總是不嫌大,可這種熱鬧是那么好看的?
讓釣魚艇加快速度,趕上前面的炮艇,從上面弄來幾套防彈衣讓阿勒德和阿普杜拉穿上,然后又拿來幾把步槍,提醒另外一艘游艇上面的保鏢們,這才全速向事發海域開去。
無論是炮艇還是游艇,最高時速能達到四十節,釣魚艇的速度稍微慢一點,但也能35節,以釣魚艇最快速度航行,三艘船成品字形行進,二十來分鐘,他們就靠近了求救信號發出的位置。
“前方四海里,發現目標。”最左側的炮艇上面有小型雷達,很快就發現了幾個信號,在和求救方聯系之后,馬上確認了目標。
“按照規矩來。不用向我匯報,全權交給你。”
“明白。”
發現海盜,驅逐為第一任務,在特殊或者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才會攻擊,肖揚在索馬里多年,他知道北部的海盜,大多數為普通的漁民,這些人就算劫到船了,也不會殺害或者傷害人質,最多會長時間和船主談判,說到底這只是他們賺錢的一種手段而已,要說違法或者罪惡什么的,比起那些政客、軍閥什么的,簡直不值一提。
所以,他并不想一開始就趕盡殺絕。
阿勒德有些不明白肖揚為什么不親自指揮,發現望遠鏡中還看不到前方的船,于是好奇問了起來。
緊身的釣魚服,外面卻穿著一件防彈衣,腦袋上是防彈頭盔,肩上還背著一把槍,這樣子是要多怪有多怪,肖揚無聲的笑了笑,跟他解釋起來:“……海盜也不是萬惡不赦,我們也有一套標準的反海盜準則,這些東西下面的人早就熟悉透了,根本不需要我來指揮。”
阿勒德和阿普杜拉都是高高在上的,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對平民也不怎么擺架子,但卻并未真正了解過生活在低沉的這些人,聽肖揚說海盜僅僅是太窮,把這事當作一門謀生的手段,都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這也是一個國家的悲哀,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文盲,沒受過教育,這個國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法律普及知識?算了吧,當局政府從建國開始,壓根就沒弄過這樣的事,我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你們可能不相信,沿海的這些部落村莊,對干海盜這行能夠賺錢,就是他們唯一的概念,至于犯法?對不起,壓根不知道這玩意……”
“至于這行的危險,有可能因此送命或者被抓住送到監獄,對他們來說,這只是賺錢的代價而已,根本不存在法律這個概念,當然了,也不是每個海盜都是如此,比如那位被稱為海盜王的阿巴迪,這家伙可不是個善茬,他可不像一般的海盜可以討價還價,如果被他劫了,生命安全都不一定能夠得到保障……”
海盜對于兩人來說,只是茶余飯后的一個話題而已,在他們眼里,海盜就是海上的搶劫犯、殺人犯,聽到肖揚的一番說辭這才明白事實的真相和他們知道的完全是兩碼事。
對他們來說,普通人用生命來賺錢這種事,實在有些難以理解,明知道各國海軍現在在亞丁灣護航,一個可能就會要了他們的命,但依舊有如此多的人加入這一行,這……
“其他國家在對待海盜這件事情上,是不是和你們一樣采取同樣的手段?”阿普杜拉若有所思的問道。
肖揚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國家是,有些國家不是……”遲疑了一下,他多解釋了幾句:“海盜對索馬里、索馬里蘭的普通平民來說,這只是一個產業,但對于很多國家來說,這是一處利益,對很多國家來說,亞丁灣就和曼德海峽以及赫爾木茲海峽對你們一樣重要,如果沒有海盜,他們有什么理由把軍艦派到這里來?”
兩人是算不上是純粹的商人,但對于軍事或者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是太明白,聽到肖揚的解釋,都沉默了下來。
“也就是說很多國家并不希望海盜絕跡?”一陣之后,阿勒德嘲諷的笑道。
肖揚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那么你呢?”阿普杜拉看向了他,“你們對待海盜,首選選擇驅逐,是不是你們也希望他們永遠的存在?”
這問題有些尖銳,要是別人問,肖揚不一定會回答,但對于他們兩個,他大笑了一聲說到:“我?單純的不想要他們的命而已,我又不建立一個國家,根本不存在擔心別國的軍艦出現在亞丁灣海域,再說了,說句自大的話,只要我一句話,我讓海盜朝日本人的船下手,他們絕對不會劫美國人的船,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阿勒德和阿普杜拉面面相覷,驚訝于肖揚的能力,也驚訝于現在的狀況。
“那現在是怎么回事?”阿勒德一臉奇怪的問道。
肖揚笑了笑,說出前面的話時,他就知道兩人肯定會問起這個問題來,“因為我從沒讓他們不來這里,我們的巡邏艇一旦發現他們,也只是驅趕而已,但總有人會在捕魚的時候抽冷子干一票不是?這種情況我們也不能阻止啊,當然為了庫托斯的名聲,我們肯定會保證進港船只的安全,至于路過這里的船,我想我們并沒有義務保護他們不是?”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各自的眼中發現了驚訝。
肖揚這話,是不是承認庫托斯其實和海盜是有“默契”的?來庫托斯港口的船不會出事,而別的船就有可能會被劫,這種情況在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有什么影響,但日久之下,那些船主就會覺察到這個問題,到時候豈不是路過這里的船,都會選擇在庫托斯的港口進行補給或者修整?
這樣一來,庫托斯港口必將是受益無窮啊。
“那這次被海盜盯上的船是要到你們港口的?”阿勒德脫口而出。
肖揚笑瞇瞇的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真那么閑,還帶著你們一起過去?”
“……”兩人無語,齊齊朝他豎了個拇指。
知道了這中間的一些隱秘,阿勒德就知道今天這熱鬧是沒得看的了,不由得有些喪氣,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么,干脆把肩上的槍收了起來,又開始脫起了身上的防彈衣。
肖揚看到他的舉動,馬上就阻止了他,之前說的并沒有錯,但有一點他并沒有說,那就是這里雖然是庫托斯的海域,但并不見得出現在這里的海盜就是索馬里蘭境內的,有可能是索馬里的,索馬里的海盜可和他沒什么默契。
“怎么?不是沒事了嗎?”阿勒德奇怪的看向他。
“我說的話,對索馬里蘭境內的海盜還是有用的,可這里出現的海盜并不一定是索馬里蘭的啊,如果是索馬里境內的呢?那我們就只能開戰。”
庫托斯差不多算得上是一個邊境城市,想想這可能雖然不大,但也不是沒有,阿勒德點點頭,馬上停止了脫下防彈衣的舉動,重新背起槍。
幾人一番說話,前面已經能清晰看到一艘貨輪正向西北方向庫托斯港口行駛,只不過也許是因為角度的關系,肖揚他們的視野中并沒有看到海盜的船只。
這個情況讓肖揚有些意外,觀察了一下,馬上聯系了已經改向右邊行駛的炮艇,詢問他們是否有看到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