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幾人在一起喝茶聊了一會兒,肖揚就向小伊萬使了個眼色,領會到他意思的小伊萬很快就找了個借口領著邵詩韻出去玩了。
邵建生自然明白這是肖揚有話和他說,自然對投來詢問目光的妹妹點了點頭,說實話,來庫托斯這么些天了,可肖揚一直沒說找他來的目的,他心里還真有些急了。
“港島的家族不再少數,基本上每一家的資料我這里都有,但能夠讓我佩服的很少,老爺子卻是實打實的一位,倒不是說他老人家的白手起家,而是他的為人和處事態度,而在建生兄身上,我也看到了這一點,也正因為如此,我們的合作才會越來越深。”看著小伊萬和邵詩韻的身影離開,肖揚倒沒有多繞彎子。
“這些天的見聞,相信你對我們這里也有了些了解,正是因為我們所從事的行業特殊性,我們不能和普通商人一樣跟別人合作、跟某個人成為朋友,說得直白一點,我們選擇合作伙伴,都是以為人處世為準則,按照正常的標準來說,我們根本就不算合格的商人。”他自嘲的笑了笑,揮斷了欲說話的邵建生,繼續說到:
“自從上次港島事件,我對港島的情況特意關注了一些,所以也了解邵老爺子的心思,不瞞你說,這次回國,高層見了我一次,談的正是老爺子那天所說的那件事,不過事情重大,我當時確實無法給老爺子一個確切的答復,這些天我聯系了國內,把邵家的情況說了一下,也就是之前,國內終于給了我答復。”
說到這里,肖揚隨手拿起早就放在了旁邊的一個檔案袋遞給邵建生,“這是關于那件事的一部分資料,東西不能帶走,不能記錄,只能在這里看,看完之后除了老爺子,不能外傳,港島這么多家族,你是第一個看到這份東西的,倒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上面要求的。”
邵建生不是官員,沒見過所謂的絕密文件是什么樣,但卻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一聽肖揚這么說,就知道眼前這份原本隨意放在旁邊的檔案袋里面居然是一份絕密文件,心里禁不住砰砰的跳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平靜,看向肖揚,鄭重的說道:“肖兄,多的話不說,以后有什么需求盡管開口,只要我們邵家能夠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自己做這些,不就是為了這句話?肖揚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檔案袋,示意他先看文件。
邵建生見識過不少商業機密文件,但當他手指接觸到檔案袋的時候心中卻依舊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來庫托斯之前的晚上,父親的交代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這件事,關系到他們邵家十年或者數十年的氣運、興衰,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哪能平靜得了?
深呼吸一口,他打開了檔案袋。
足足半個小時之后,邵建生才合攏了文件夾,一臉驚容的長嘆,“肖兄,如果這份資料不是由你給我的,我一定不會相信,如果我沒看錯,這只是整個項目中的一小部分?可就算只是一小部分,那也足足可以帶動數萬億的產業啊,豈不是整個項目最少十萬億以上?這樣的項目,呵呵……就算強大如米國,好像也沒弄出幾個來?”
如果是舉國之力為某個產業弄出這么一個項目,他可能還不會如此感嘆,因為一個產業比較單調,計劃和操作也簡單,但涉及到數十個國家、無數個行業,那難度就大大增加了,不說它的影響力,光弄出這樣一個計劃,就得有多大難度?
外交、政治、各國經濟等等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估計理清楚這些東西,沒個三兩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和起來整理成成熟的項目方案了,只怕是除了一個國家,任何一個組織或者跨國企業都是無能為力的。
面對邵建生的感慨,肖揚笑了笑,當初的自己何嘗不是和他一樣,整個項目可不是邵建生說的十萬億記,而是數百萬億,而且單位還是美金啊,這個數字是個什么概念?米國一年的gdp也不到這個數據。
這樣一對比,就可以知道這個項目的龐大和恐怖了。
“這是一個國家十年之內的重心,當然不會小,說實話,當初我聽說的時候,同樣是不敢相信。”輕笑說了一句,他馬上又變得認真起來,話鋒一轉:“隨著國內和非洲的關系日益深厚,貿易等交流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但是,各種原因限制正在的發展速度,東非不說,和西非諸國的貿易,光交通這一點就讓很多生意沒能談成,我相信全球范圍內,在海運方面比你們邵家更有發言權的并不多,你應該知道原因?”
邵建生點點頭,“當然,無非就是距離太遠,耗費的時間太長,運輸成本太高。”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不管是從紅海走地中海通道,還是南繞好望角,路程長、耗費的時間久,而且風險相應增大。”肖揚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為了這些,也為了更長遠的布局,所以國內才有弄一條貫通非洲東西的鐵路的計劃,西部的起點在哪里,暫時還不清楚,但東部這邊,很有可能就在庫托斯,非洲東西最長不到八千公里,比起海上的一萬多公里來說,短了兩千公里不說,貨車的速度要比船要快,載貨量要少一點,但靈活性和安全性完全彌補了這一點,可以預見,一旦這點鐵路通了,這里會需要多大一個港口來承載貨物的輸送……
你們邵氏能夠有今天的規模,長遠之見這玩意肯定不需要我來說,我的意思是你們這老是跑船的,為什么就不改一改,參與到港口當中來玩玩?憑著這條鐵路,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想到這個港口建成之后的繁忙,哪怕準備十年、十五年又何妨呢,你覺得呢?”
邵建生有些懵,之前肖揚把這份資料給他看,他以為肖揚只是提醒自己可以提前布局,把未來的重心往非洲這邊放一放,根本沒想到他會讓他們邵氏參與到港口當中來。
一條貫通東西的鐵路,經過的國家十幾個,一旦建成,那么庫托斯這個起點就成了整個中非、西非的對東窗口,東南亞、大洋洲等等諸多國家,與中非、西非的交通,還會走海運,走地中海或者好望角?
意識到這個,他的心再一次砰砰的跳了起來。
別說十年、十五年了,就是二十五年,他都愿意等啊,一朝成功,那完全是費及子孫后輩的大事,哪怕有一天他們的海運走入陌路了,就憑這個港口,他們的地位也不會比現在差。
心中一片火熱,說起話來都帶著顫音:“肖兄,你沒和我開玩笑?”
肖揚能理解邵建生現在的感受,微微笑道:“我當然不會拿這種事來看玩笑,不過暫時也只是一個說法,據我所知,下個月國內高層才會和非洲諸國接觸,項目最終是否能成,現在還不得而知。”
“這不是問題,這點時間是可以等的,再說了,什么項目沒有風險?想要有回報,那就得承擔風險,想躺在床上等天上掉下錢來,那是不可能的。”
“你這樣想就好了。”肖揚笑道,“說實話,我個人認為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再說了,不管成不成功,有些準備工作還是可以先做的,反正不費多少事,你說呢?”
“那是當然。”邵建生點頭,“宜早不宜遲,我明天就返回港島。”
“沒問題。”肖揚沒有挽留,因為他知道這時候是無論如何的留不下他的,這么重要的事,就是自己也一樣啊。“我等下給你安排,早一點起飛的話,回到港口還不會太遲,可以嗎?”
“沒問題,那就麻煩肖兄了。”
第二天一大早,邵氏兄妹返港,同去送行的還有小伊萬,反正飛機要返航,也就順路,肖揚也沒說什么,隨他去了。
在機場送完人,他和阿曼馬上去了吳思安那里。
“證據已經由議會上交法院,法院接受了議會的彈劾,并于今早發出限制令,禁止莫沙出境。”兩人一進門,吳思安主動說起事情的進展來,“消息通知到,莫沙聯系了那個女人,不過那女人似乎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已經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女人的反應在他們的預料當中,倒是莫沙這個時候居然向這個女人求助就有些意思了,兩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交際,他憑什么向這個女人求助?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兩人的密謀的事比我們想象的要更重要。”阿曼一臉嚴肅的看向肖揚。
肖揚同樣頗為意外,原本以為兩人這第一次接觸,就算合作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也不會太重要呢,“看來我們不能就這樣輕易放走這個女的。”他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后看向吳思安,“讓警察出面,找個借口先把人留下來,另外馬上派人去見莫沙,問清楚他們之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