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花千舞?”
坐在首位上的大長老皺起眉頭,心中沉吟,的確,按照這番推測,兩人自然不可能擁有道種小成的實力,作為滿清皇室供奉團的大長老,他的實力無疑也是最強的,甚至已經凝聚了道種,只不過他所凝聚的道種是取巧所為,盡管算是突破,但數十年間,始終沒有達到小成。
正是因為知道凝聚道種的艱難,所以他在聽到兩人之后,同樣沒有懷疑他們凝聚了道種,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別的方向開始猜想,要么是有人假扮了兩人的身份,要么就是還有人偷偷溜了進來,并且逃避了大陣的探查,這才導致接連失利,連續折損了三個圓滿級強者。
相比而言,他更愿意相信有人以不知名手段躲避開了大陣,所以眾人只以為那里只有牧易跟花千舞,但實際上,卻還有一個道種小成的強者。
而且這也不僅僅是大長老一人的想法,幾乎所有人都有類似的想法,不是他們見識淺薄,正是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不會想到牧易已經擁有了道種小成的實力,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但凡正常人,都不會如此認為。
“大長老,此事要不要稟告國師?畢竟道種小成的強者已經不是我們能對抗的了。”旁邊有人忍不住說道。
“你覺得國師會聽你的解釋嗎?”大長老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周圍的人頓時無聲了,顯然,他們也知道這有些不太可能,既然是他們的失誤,那就只能由他們來處理,一旦國師知道了,誰也不清國師會是一種什么態度。
“鰲多爾,你陪我走一趟吧。”突然,大長老起身說道。
“是,大長老。”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起身恭敬的說道,其余人彼此對視一眼,似乎是默認了這種結果。
在他們眼中,大長老同樣是凝聚了道種的強者,雖然尚未小成,但本身實力已經遠遠凌駕于他們之上,如果再借助大陣的力量,就算比起真正的道種小成強者也絲毫不差。
而鰲多爾雖然不是眾人里面最強的,但實力也絕對拍在前三,比起之前的索景晨更強一分。
這次由大長老跟鰲多爾出馬,沒有人認為他們還會失敗,就算無法斬殺那名道種小成強者,但也足以擋住他,不至于讓他破壞國師的計劃,至于牧易跟花千舞,在他們心里,已經是個死人了。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提起載灃親王的命令,他們必須要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天壽山主峰之下,一處河流的盡頭突然炸開,土石夾帶著水花紛飛,兩個身影從其中一閃而出。
這兩人正是牧易跟花千舞,他們沿著水脈,終于到了源頭之地,不過那里已經無路,指望把山挖開,顯然不太現實,所以兩人只能離開水脈。
不過眼下已經到了真正的天壽山下,牧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山巔之上的波動。
突然,牧易扭頭看向一側,在那里兩個人影緩緩浮現,正是大長老跟鰲多爾。
“牧易,花千舞?倒是老夫小覷了天下人。”大長老看著牧易跟花千舞,良久才認真的說道,原本以為定然有強者護持兩人,卻不料,真正見到對方,尤其是感受到牧易身上的氣息后,他才明白,之前的一切猜測何等荒謬。
他之前疑神疑鬼的道種小成實際上并不存在,可他此刻卻寧愿有這么一個人,否則以兩人的年紀,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他對于牧易明顯更加忌憚,花千舞身上的力量雖然強橫,但卻有些不穩,應該是用某種秘法突破,光有力量,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但是從牧易的身上,他卻感受到了一股隱藏極深的威脅,如果說花千舞的力量屬于無根浮萍的話,那么牧易的力量,已經是有了根,那是唯有凝聚了道種才會有的感覺。
盡管不愿意承認,但事實便是如此,看著牧易,他心中甚至生出了幾分嫉妒,上天何其不公,他努力半生,才以秘法凝聚道種,此后數十年想盡辦法彌補根基,但卻收效甚微,以至于他至今仍舊沒有達到道種小成,甚至此生也只能止步于此。
如果說他是夕陽,那牧易便是剛剛升起的驕陽,代表著無限的希望跟可能。
“不能留!”
頃刻間,大長老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牧易實在太危險了,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成為天人,而且還是以自身之力突破的天人,他很清楚這樣的存在會對滿清造成怎樣的威脅。
而且如今的滿清,已經承擔不起任何風雨,就算這次逆天改命成功了,牧易這等大敵也必須除去才能安心。
“想來你也不是什么籍籍無名之輩吧?”在大長老打量牧易的同時,牧易也在打量著對方,對方給他的感覺有些似是而非,其實力也看不真切,既像是道種小成,又有些差別。
“老夫的名字已經很久沒人提起過了,不過你若是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老夫阿顏覺羅·奕昱,滿清皇室供奉團大長老。”大長老,也就是奕昱,緩緩說道。
“阿顏覺羅?原來是愛新覺羅的宗室,可惜,今天過后,世間再無這個人。”牧易輕嘆道。
“大膽!”
鰲多爾聽到牧易的話后,頓時大怒。
“此人便交給你,本座只要看到他的人頭。”牧易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主上。”花千舞走出,而她的稱呼更是讓奕昱瞳孔微微一縮。
“鰲多爾。”奕昱開口。
“大長老。”
“全力以赴。”奕昱表情凝重的說道。
聽到這話,鰲多爾一愣,但隨即也鄭重的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大長老不可能無的放矢,既然這么說,那顯然就是認可了花千舞的實力,甚至他必須全力以赴才可以,而大長老提醒,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實際上,就算沒有大長老的提醒他也不會輕敵,之前摩多等人的失敗,無疑為他敲響了警鐘。
“大長老,你我二人看場戲如何?”這時,牧易又開口說道。
“可。”奕昱沒有想到牧易會提出這點要求,不過還是答應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另一處戰場的勝負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以他的估計,他跟牧易的實力應該在伯仲,就算一方稍強,也無法徹底壓倒對方,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圓滿之上的強者在幫忙,則勝利的天平也會因此傾斜。
所以說,花千舞跟鰲多爾的戰斗,哪一方贏了,便會徹底奠定勝局。
花千舞看著鰲多爾,心中出奇的平靜,那目光就好像看一個不相干之人。
鰲多爾眉頭輕皺,卻也沒有忘記大長老的囑咐,一上來便引動令牌,接引大陣的力量,跟地下不同,此刻他身上的涌動的力量明顯更強。
接著,鰲多爾右手一握,一桿長槍由虛變實,而能夠收入體內,這桿長槍顯然是件法寶,并且其上帶著一股濃郁的煞氣,顯然,這長槍不知道飽飲過多少鮮血,殺戮過多少亡魂。
而花千舞右手中同樣出現一條長鞭,不見她有什么動作,長鞭已經在虛空中飛舞,掀起陣陣漣漪。
終于,兩人同時動了,空氣中傳來一陣炸裂的聲音,兩道身影不斷的碰撞在一起,周圍勁風呼嘯,飛沙走石。
長槍跟鞭子的虛影在半空糾纏,兩件法寶一時間難分勝負,至于花千舞跟鰲多爾同樣旗鼓相當,周圍的霧氣漸漸被引動,唯有牧易跟奕昱面前風平浪靜,似乎所有波動在靠近他們之后,都會慢慢平復,不復存在。
這顯然是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到,實際上,牧易跟奕昱在以另一種方式比拼。
奕昱不會因為答應了牧易便真的不出手,只在一旁看戲,而牧易也同樣不會因為提出了建議,便錯失良機,一旦有機會,不管是牧易還是奕昱,絕對會發出至強一擊。
這跟人品信譽沒有關系,生死面前,是不能有任何的僥幸跟大意。
“朱雀掌旗使,你過界了。”
突然,奕昱右手一揮,虛空頓時引起震蕩,一道黑影被他攔住,而牧易只是淡淡一笑。
“大長老看錯了吧。”
隨后,黑影輕輕一震,便掙脫奕昱的封鎖,轉而朝著奕昱而去,這黑影正是神仙索,原本牧易打算以此偷襲鰲多爾,卻不料還是被奕昱發現了,不過他卻沒有任何被揭穿的惱羞,反而控制著神仙索朝著奕昱而去。
如果是以前的牧易,就算不遵守規則,也不會偷襲,但此刻的牧易,做什么都是隨心所欲,剛剛他的確提出了旁觀,但誰規定他半途不能改主意?這便是此刻的牧易,只以達到目的為原則,至于是否可恥,有失風度,全都不被他放在心里。
否則若他還在意這些世俗的觀念,就不會逼迫花千舞融合朱雀印記,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才是現在的牧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