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菩提書院陽光明媚的那個清晨,書院里新一屆學子在那菩提樹下,接受洗禮。
那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菩提樹,垂賜菩提子,自此佩戴在學子們的腰間,成為新一屆菩提書院學生身份的象征。
這種象征適用于整個天下。
“腰前掛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除了同袍血玉珠外,現在又多了個菩提子。好在它們都比較輕盈,否則就走不動路了。”雪兒把玩著入手一片溫暖如玉的菩提子,也不知是在高興還是在抱怨說道。
江滿樓大少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腰間:“你那也叫多?看見這兒沒有?這兒……天西產的月牙墜,你們帶在手腕,我掛在腰間。這一塊,南海的藍田暖玉,冬暖夏涼,有靜心養氣凝神洗髓的神效。還有這一塊兒,百花島的珊瑚琉璃雨,這一塊兒……大沙漠的水晶沙……”
江滿樓走起路來叮叮當當,腰前那一塊塊配飾可是清脆悅耳的緊。
看的洛長風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長風的菩提子,與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李星云眼望著洛長風腰前的黑色菩提子,露出不解的神色。
這或許也是同行這一屆學生之中,所有人心中都有的疑問。
菩提樹下,他們都問過青衣教習,然而青衣教習卻閉口不言,只說這是規矩。歷來書院六字門中,川門弟子都是如此。
這話當然是搪塞。
雖然蒙過了部分學生,可像李星云這般耿直的書生,凡事就像是求學問道,不弄個清楚明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于是眾人都停了下來。
所有學子紛紛圍了過來,將洛長風等人圍在中間。
一雙雙眼睛,炙熱的看著君澤玉。如果說在今屆學生之中還有人知道這其中區別的話,那么這個人非君澤玉莫屬。
“我可以說說嗎?”君澤玉看了看洛長風一眼,請求后者的意見說道。
“如果你知道,還是說清楚吧,剛好,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洛長風雖然心中隱隱有著猜測,這身上的黑菩提可能與師尊無相道宗有關聯,畢竟如果論起輩分,這書院所有學生,可都是他的后輩該喚他師叔祖!
這身份地位在菩提書院之中,多少還是有那么些特殊的。就像是菩提子用來區別書院學生的身份,而黑菩提是用來代表著川門無相道宗弟子的身份一樣。
他是這般想著,自然也想得到驗證。
君澤玉是天東經天十二星天機星嫡傳弟子,就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書,有他在,似乎沒有什么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君澤玉首先說了一句簡單的概括:“其實這不是菩提子,與我們大家都有所不同,這是一顆菩提心!”
這句話瞬間引起一片嘩然!
“據說菩提樹三年開花結果,每三年都會結出一顆菩提心,是為三千菩提子之首之意,難道說今屆書院入學學生之中,長風學友被當選成為了我們所有人之首?”
無數道目光帶著質疑與欣羨,敵對與震撼,一時間都落在了洛長風身上。
這世上除了一種叫做罵殺的殺人方式之外,還有一種叫做看殺。
雪兒那看著洛長風的琉璃般的眼睛,流露出崇敬之色。
翎兒開始有些擔心自家公主起來,生怕公主這連書院第一課還不曾上過,就會墜入愛河。
身為同袍十子,重陽、離落、月氏兄弟雖然不知這其中因由,卻也為洛長風感到高興。
李星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江滿樓有些不滿,當然也有些嫉妒。按理說,菩提書院六字門中考試,他的綜合成績第一,在那天香居,所有人也見識過了,這顆菩提心如果代表著新一屆書院學生之首的象征話,該是給予自己才對。
怎么會落到了長風的手中?
不過想想,書院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就是洛長風川字門弟子的身份。他可是唯一一位被川字門招收的學生。
所以江滿樓繼續問道:“這是當選,還是理所應當?又或許是菩提書院里,不成文的規矩?”
君澤玉笑道:“理所應當。”
“哇喔……長風大哥好厲害!”雪兒幾乎跳了起來。
洛長風笑了笑,看著君澤玉說道:“還是別賣關子了。”
君澤玉點了點頭:“菩提書院自成建以來,有一從不為外人知曉的定律。那就是,凡每一屆招收的學子之中,若有學子被納入書院川門,則必當會在日后的修行之路中,成為那一屆學生之中的翹楚,或者說第一人!”
“這個定律一直延續到三屆之前,也就是川門最后一次招收學生的那一屆,從無例外!”
洛長風一字一句聽得很是清楚。
原來自己身上的,不是菩提子,而是菩提心。
代表著自己未來將會是這屆書院新生之中,最強的一人。
他不知道書院這么安排是有怎樣的用意,是用來自于同窗學子的威懾來給自己施加壓力嗎?
哪怕無法成為書院新一屆學生之中第一人,也要拔苗助長?
不過這終歸是一件好事情。
最起碼,那些能夠看得到未來的老家伙們,對自己的期許不錯。最起碼,自己知道這一生,不會太過于平凡。最起碼,為洛河洛家報仇有望。
可這些學子們就不這么想。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有年少不癡狂的人?
雖不是爭著吵著要向洛長風宣戰,斗個你死我活,看看書院新生第一人到底誰屬。可那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早就反映出他們的心理活動。
他們不服!
最起碼,現在不服!
如果說川字門中每招一人,都會成為同屆學生之中第一人,那川門之道還會淪落為現在門可羅雀的模樣嗎?早就應該是門庭若市,桃李遍天下了啊?
“哼,天道都無常,就算是定律,也該有例外的時候。”說話的人名叫關山,入學考試流門甲上的成績,來自于牧云州。
“說的不錯。間接客觀的評論,所得出的結論,總歸是要經過實踐來證明,才具有說服力。”接話的人名叫牧千野,入學考試流門甲上的成績,同樣來自于牧云州。
他們都是彭九的十子同袍。
洛長風素來對于挑釁,都不會縱容。
洛門僅存他一人,不是為了活著受這些挑釁而無動于衷的。
“你如果想要實踐來證明,隨時恭候。”他看著那關山和牧千野兩人,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