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大殿里,新聞發布會業已開始,捐贈儀式主持人的聲音再次從主席臺上傳出,傳到了現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們,現在是提問時間,歡迎大家踴躍提問”
話音未落,臺下眾多媒體記者已紛紛舉起手臂,一個個爭先恐后的。
捐贈儀式主持人掃視了一下現場,然后抬手指向了一位國內記者,那位記者的外衣上印著‘cctv’字樣,顯然享受到了地主之利。
緊接著,那位來自中央電視臺的記者就站了起來,伸手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隨即開始提問。
“你好,葉天先生,我是中央電視臺的記者,你能一次性捐出五千卷堪稱無價的敦煌藏經,用作研究,這非常令人欽佩。
作為一名中國人,我謹代表自己,感謝你的慷慨之舉,相信很多人中國人都跟我一樣,對于你的慷慨捐贈都心存感激!”
說著,這位中央臺記者就向葉天微微鞠了一躬。
非但是他,身處現場的其他所有中國人都輕輕點了點頭,并再次鼓起了掌,顯然大家深有同感!
坐在主席臺上的葉天,面帶微笑沖這位中央臺記者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等掌聲稍落,這位中央臺記者才進入正題。
“葉天先生,據不完全統計,你在法國巴黎和英國倫敦,前后一共交易到了超過兩萬卷敦煌藏經,在當今世界,你是當之無愧的敦煌藏經最大收藏者。
也就是說,除了今天捐贈給國家圖書館的這五千卷敦煌藏經,你手里還有至少一萬五千卷敦煌藏經,我想請問一下,你打算如何處理那些敦煌藏經?
你會繼續捐贈嗎?還是會將那些珍貴的古籍文獻公開展出?尤其是從法國國家圖書館交換得來、一百多年前被法國人伯希和掠奪而去那些敦煌藏經。
因為通曉漢語和中國歷史知識,被伯希和掠奪而去的敦煌藏經,都是最有價值和最精華的,伯希和曾自詡‘自己拿走了敦煌藏經里所有最有價值的卷子’。
比如有關中國道教經典的畫卷和經卷,幾乎全被伯希和席卷一空,比如皇侃注的《論語》,上面收錄了兩漢和魏晉之間所有人講《論語》的要點。
諸如此類的經卷和畫卷還有很多,每一件都無比珍貴,在這里,我想請問一下,這批曾經被伯希和盜走的敦煌藏經,你又打算如何處理?”
提問完畢,這位中央臺記者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自己的座位前,注視著葉天,期待著他的回答。
其他所有人也都一樣,每個人的視線都投注在葉天身上,就連坐在他旁邊的國家圖書館饒館長等人也一樣,眼神中都充滿期待。
葉天看了看這位中央臺記者,然后微笑著朗聲說道:
“這位記者朋友提出的問題不少,我一個個進行回答,首先要肯定一點,你說的沒錯,在半個小時之前,我的確是世界上擁有敦煌藏經最多的人。
但是,隨著剛才那份捐贈協議的簽署,我已位居次席了,現在收藏敦煌藏經最多的是中國國家圖書館,他們一共擁有兩萬一千多卷敦煌藏經。
而留存在我手里的敦煌藏經,只剩一萬八千多卷了!事實上,這次捐贈五千卷敦煌藏經,只是個開始,以后我還會陸續捐贈一部分敦煌藏經。
至于捐贈對象,可以是國家圖書館、敦煌研究院,也可以是國家博物館和故宮,希望這些敦煌藏經能促進敦煌學的研究,綻放出最燦爛的光芒”
“啪啪啪”
現場再次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響徹了整個太廟大殿。
所有人都在鼓掌,為葉天送上了自己的掌聲。
尤其是坐在旁邊的幾位、以及來自故宮和國博的那些高層、頂級古董藝術品鑒定專家和眾多文博人員,一個個都在拼命鼓掌,巴掌都快拍爛了。
葉天輕聲笑了笑,然后伸出雙手輕輕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等掌聲稍落,他繼續接著說道:
“想必各位也已知道,我準備在北京建造一座屬于自己的私人博物館,在這座私人博物館里,將會設立一個古籍文獻與善本部。
屆時,我手中所有敦煌藏經都將收藏在這個部門里,也包括一百多年前曾經被伯希和掠奪而走,又被我帶回中國的那批敦煌藏經。
除了一部分極具代表性的畫卷和經卷將用于展出,其余大部分敦煌藏經都將收藏在一座最先進、最安全、且恒溫恒濕的保險庫內。
我收藏的所有敦煌藏經,將對所有研究敦煌學和研究中國文化歷史的專家學者開放,只要他們提出申請并得到批準,就能看到那些敦煌藏經。
由于年代太過久遠,那些敦煌藏經都已非常脆弱,為了更好地保護它們,也為了將其所記載的文化和歷史傳承下去,我打算進行數字化處理。
經過數字化處理之后,相關專家學者就不用小心翼翼地翻閱那些古籍了,在博物館數字閱覽中心,就能看到那些敦煌藏經上記載的所有內容。
這樣一來,那些早已脆弱不堪的敦煌藏經,就能得到更好的保護,在這個世界上留存更長時間,持續而長久地綻放璀璨奪目的文明之光”
話音落下,葉天沖那位中央臺記者輕輕點了點頭,那位記者則向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滿意地坐了下來。
“啪啪啪”
掌聲再度響起,似乎比之前更加熱烈。
還未等掌聲落下,臺下的眾多媒體記者已再次舉起手臂,爭搶著下一個提問的機會。
這一次,捐贈儀式主持人指向了一位老外記者,把提問機會給了那位老外。
當然,這是出自葉天的授意,早在捐贈儀式開始之前,他就做好了安排。
那位老外記者站了起來,工作人員隨機把麥克風遞了過去。
緊接著,那位老外記者就開始提問,用的是英文。
“上午好,斯蒂文先生,我是《華盛頓郵報》駐北京記者,丹尼斯,我想請問一下,你選擇捐贈這批敦煌藏經的對象,為什么是中國國家圖書館?
你的勇者無畏探索公司位于紐約曼哈頓,你的妻子貝蒂是一名美國人,你本人也入了美國籍,為什么你不選擇美國國家圖書館或大都會博物館捐贈?
還有一點,你是一位商人,在相關傳言中,你對金錢與財富的追求非常執著,任何人都別想從你這里占到半點便宜,這次為什么會選擇無償捐贈?
剛才你們曾屢次提到,這批數量龐大的敦煌藏經堪稱無價之寶,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你卻把它們無償捐贈了出去,你能說說這么做的原因嗎?”
說完之后,這位來自《華盛頓郵報》的老外記者就坐了下去,雙眼卻始終緊盯著的葉天,等待著他的回答。
很顯然,這是一個包藏禍心、不懷好意的混蛋。
聽到這番提問,葉天眼底深處立刻閃過一道厲芒,卻稍縱即逝,無人發覺。
坐在他旁邊的大衛,則深深看了那位白人記者幾眼,暗中記下了那個混蛋的面孔。
經過現場同聲傳譯,身處太廟大殿里的所有中國人,都聽明白了那個美國記者的提問,也聽出了話里話外的惡意!
同在主席臺上的文化部長、國家圖書館的饒館長等人,臉色不禁都為之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了幾分擔憂之色。
無一例外,現場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葉天,看看他怎么回答這些充滿惡意的提問。
葉天看了看那位美國記者,然后微笑著朗聲說道:
“上午好,丹尼斯先生,歡迎你前來參加這場捐贈儀式和新聞發布會,也非常歡迎你來北京工作,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
沒錯,我的勇者無畏探索公司在紐約曼哈頓、我妻子貝蒂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因為留在紐約工作,我也入了美國國籍。
但是,我卻是在北京出生、并在北京長大的,直到高中時期,才因為上學前去美國,我是一名中國人,這永遠無法改變!”
聽到這里,現場所有中國人眼中不禁都閃過一片贊賞之光,但大家眼中的擔憂也更深了。
在這樣一個公開場合、面對這么一個明顯不懷好意的美國記者,這樣做真的合適嗎?是不是應該委婉一點?
坐在臺下的那位美國記者,聽到葉天這番話的一瞬間,臉上不禁閃過了一片興奮之色。
不用問,這家伙的肚子里又開始往外冒壞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