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聞人未央平淡說道。
整個大(diàn)以暗金屬色調的裝飾為主,青銅熔鑄的柱子上雕刻著烈焰與刀劍,意味著永不妥協的精神與魔族骨子里爭斗的天(性)。在魔君寶座上方穹頂有一束光投下來,照出聞人未央的高大偉岸的(shēn)形,這個黑暗世界的暴君,似乎并不厭惡光明,但他的臉卻恰到好處地掩于(陰)影后。他一開口,哪怕只是平淡如水的四個字,亦渾厚且飽含隆重威嚴,似乎永不會衰老。
“弟子回來了。”李紅妝到第一根柱子站定,單膝落地,但是沒有垂首,而是昂起來直視聞人未央,“您(shēn)體可好?”她以往絕不會發出這樣的問候,只是這問候里分明滿含著挑釁的意味,這對于謹小慎微那么多年的她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冒險行為。
聞人未央似乎瞇了瞇眼睛,“你穿成這樣,是想時刻提醒自己記住所受過的苦?”
李紅妝笑道:“您錯了。弟子受過的苦,每一件都不會忘。是為了紀念,紀念弟子的沐火重生,它是一件寶甲,這意味著,從今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弟子。”
葉秋池剛好走進來,(shēn)形晃了晃,臉色變得紙一樣蒼白,旁邊的陸素雪連忙將他扶住,又畏懼又擔憂。
聞人未央道:“你確在惡獄受了苦,但本座對你的懲罰不是在惡獄受苦,你可明白?”
葉秋池掙開陸素雪,如同本能一樣跑上去“撲通”跪倒:“求義父開恩,師姐受的苦楚太多了,想必也知道了自己的錯處,還請義父恢復她血衣樓樓主的位置。”
聞人未央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最掛念你的就是秋池,數次向本座提議要帶人去營救。你一回來,他又替你求(qíng),真不知道你哪里修來的福分,有這樣一個全(shēn)心為你著想的師弟。”
李紅妝笑著道:“師弟,謝謝你。”
“師姐……我……對不起……”葉秋池不知怎么的,從眼眶里閃出淚光來。
李紅妝笑道:“你做了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嗎?”
如沐(chūn)風般的語氣里沒有疏離,可葉秋池寧愿對方發癲發狂,在大(diàn)里將他毒打,這樣平靜的背后,代表了什么?他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不由得撐起上半(shēn),轉頭看過去,只見李紅妝的(shēn)上似乎散發出一種光,灼得他閉目不敢看。“沒……沒有,我只是因為沒有幫到師姐……恨自己無能!”
李紅妝忽然道:“弟子有一個既可完成師尊的懲處,又能不辜負師弟(qíng)意的辦法。”
“哦?”聞人未央道,“你且說說看。”
李紅妝道:“聽聞燕十方要在三旬內收回蚩尤全域,弟子也愿與師尊做個賭約:三旬內,非但要守住蚩尤,更要繼續擴張領土,使魔族勢力深入仙界!倘若弟子辦不到,任憑師尊處置。”
聞人未央道:“秋池怎么看。”
葉秋池道:“孩兒以為甚好。”
聞人未央笑了一笑,拍板道:“好,那就這樣定了,三旬之后定成敗。”
葉秋池回到寢居,直接拉過陸素雪,將她(shēn)上的衣物撕爛摁住,仿佛是為了發泄某種恐懼,他瘋狂地蹂躪這具,絲毫不顧對方的意愿。
兩刻鐘后,狂風暴雨終于收歇,陸素雪渾(shēn)青一塊紫一塊,跟以往的(qíng)形完全對調過來。她從未看過這樣的葉秋池,疼痛讓她感覺到疲憊。
“起來。”葉秋池冷漠地說。
陸素雪強忍疼痛,起來準備服侍葉秋池穿衣。“(diàn)下……”
葉秋池忽然滿面猙獰,一巴掌扇過去,“(jiàn)人,我說過要穿衣服?你是我的人,可你看到她,就像一條狗,愚蠢的母狗!”
陸素雪被扇得懵了,跟著是無窮的憤怒,她咬牙道:“我跟隨她多年,那是下意識的反應!難道你想過這個現狀?誰能預知她會回來,如果當初……”
“當初怎樣?”葉秋池忽然伸手掐住陸素雪。陸素雪又驚又怒,果斷取出鞭子,狠狠抽向他,他一吃痛就忍不住松了手,面上露出不正常的紅潤,眼睛里也是帶著讓人驚悸的渴望。“去死吧!”陸素雪發出厲叫,一鞭又一鞭地抽過去,他在地上翻滾,抽搐,但是他的神(qíng)卻充斥著滿足與狂(rè)……
兩具的又滾在一起。
不知過去多久,兩個人的(qíng)緒都得到徹底的宣泄,終于平靜下來,彼此無言相擁著喘氣。葉秋池輕輕撫摸著光滑的后背,“我說過你會是我的皇后,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陸素雪忽然道:“你是不是擔心樓主無法接受你的怪癖,擔心接受她以后,會因為你的怪癖離你而去,所以才一再地把她辜負?”
葉秋池渾(shēn)一顫,“你想多了!”
陸素雪道:“就當是我想多了吧。”
葉秋池道:“你以為她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嗎!她不過是隱藏著獠牙,準備尋機 報復我!你不要以為只有我,你也是叛徒,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你不能背叛我!”
陸素雪捧著葉秋池的臉,認真地道:“(diàn)下,我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嗯。”葉秋池稍感安慰。
這時外面個慌慌張張的聲音響起來,“(diàn)下,(diàn)下,不好了,鐘司首死了!”
“什么?”葉秋池猛地坐起來,“快說什么(qíng)況!”
外面那聲音道:“血衣使要求律政司隨同出征,鐘司首拒絕,沒想到當場就被殺了……”
兩個魔只覺一股寒氣從脊梁骨冒出,分向天靈與腳底板竄去,再對視時,只看到對方煞白的臉。
“她開始復仇了!”陸素雪顫聲道。
葉秋池道:“冷靜一點,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阻止她立功!”
陸素雪道:“要怎么做?”
葉秋池的雙目閃爍著詭異的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難道你想……”陸素雪一下子睜大眼睛。
葉秋池道:“當然!不過,先看看(qíng)況再說,說不定那姓燕的真有辦法三月之內收回蚩尤全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