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來,幾乎是連下面街上的人也接二連三的擠上樓來看熱鬧大著肚子的小媳婦,穿著僧袍的和尚,一瞧就知道是一場風月奇事,誰也不愿錯過這樣的熱鬧,好事者甚至還有呼朋引伴的,酒樓里很快就擠得站不下,甚至還有人試圖攀著窗子爬上來,到最后連對面茶樓里的人也都紛紛出了陽臺來瞧熱鬧。(wwW.mht.la無彈窗廣告)
沈曉海早已趁著人多溜之大吉了,那杯茶水早已經被小婦人沖過來的力度撞在地上摔得粉碎。元慧閉了閉眼睛,忍耐住心中滔天怒氣,可是不管他怎么平心靜氣,心中涌起的殺氣也沒法按捺下去,到最后血氣上涌,整個人臉憋得通紅,連光頭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宋楚宜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侮辱他!毀了他鐵口直斷的名聲不說,現在還想要讓他在眾人眼里成為一個品行不端的淫僧!
要是真的叫宋楚宜如了愿,他以后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進宮跟建章帝談論佛法?還妄圖做東平郡王的師傅,未來跟他建立師生之誼把他牢牢掌握在手里?通通都不可能了。
這分明是在逼他入絕境,這個看上溫文無害的小姑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半點余地都不給人留,直接就致人死地,不,這比叫他死還要難受十倍。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只覺得丹田處一股熱氣涌起,不覺更是絕望,驚怒之下終于有了些力氣,狠狠地推開了黏在他身上的小婦人。
掌柜的已經匆匆奔上來,看見此情此景也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連說話也忘了,過了許久才抖抖索索的迎進來張嘴就問:“怎么回事?!你們......你們這是在我這里做什么?!”
因此此刻掌柜的嚇得魂飛魄散,比元慧大師這個當事人還要驚怕幾分。
小婦人嗚嗚的哭倒在地上只是一味的哭,捧著臉一言不發。可她什么都不說,反而叫事情顯得更加曖昧,周圍人不時爆發出起哄聲和嗤笑聲,還有的起哄說些難聽的不堪入耳的話。
不知隔了多久,元慧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人群里有人猛地喊了一聲:“這不是皇覺寺的元慧大師嗎?!”
一語驚起千層浪,看熱鬧的人爭先恐后的往前涌,不時有人出聲應和:“真的是皇覺寺的元慧大師啊!真的是元慧大師!”
元慧大師不是剛剛才給宋六小姐斷錯了命,惹得圣上和朝中大人們生氣嗎?怎么現在還跟酒樓賣唱的小娘子攪合到了一起?!
元慧大師面上表情不變,脖子上的青筋卻根根凸起,整個人的臉都成了豬肝色。
掌柜的捂著心臟只覺得自己差點就要暈過去,連手都緊張的在抖,指著元慧大師和那個小婦人嘴皮子抖了抖,半響才連滾帶爬的沖下樓喊人去報官。
去報官去報官,否則整棟酒樓都可能沒了不說,連命都可能保不住!他連連往地上呸了好幾聲,像是覺得無比晦氣,忍不住罵出了聲:“我呸!什么有道高僧?!什么世外高人?!分明就是個淫僧!這下子還連累了我......”
關鍵的是還要到他們酒樓來,他身上的臟水可能洗都洗不清了,他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一面終于回過神來指揮著人把看熱鬧的這些人往外趕。圍的人越多,到時候知道這事兒的人也就越多,他以后還得做生意呢,要是被人誤以為他給這對奸夫提供的地方,他這生意是別想做了,以后也沒臉做人了。
好在順天府的人來的飛快,把元慧跟那個哭個不止卻一個字都不肯說的小婦人一同帶走了。沈曉海隱在人群里看的臉色發白,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滿頭的冷汗宋六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她這是要徹底毀了元慧的名聲,叫他以后難以立足......元慧給她斷命斷成天煞孤星,她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元慧,叫元慧生不如死......
他回想起前天在府里,何氏揪著他的衣擺哀哀的告訴他:“宋六小姐說了,要不是我這回闖去了長寧伯府,她就只能當咱們是元慧的盟友來對待了......世子!您就不為自己想,也為父母和兒女想想,長寧伯府說得出做得到的!”
他那時還有些猶豫,可是如今卻已經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額頭青筋也不覺一突一突的跳的厲害,要是沒有答應替宋楚宜送上這杯茶,要是沒有答應替宋楚宜傳這個口信,那現在她們英國公府又會是什么樣子?沈曉海根本不敢再想下去,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舔了舔有些裂皮的嘴唇,縮進了人群里,跟著人潮渾渾噩噩的出了酒樓的門。
大周對僧侶的管制極嚴,雖然給了他們許多特權,譬如不用繳稅,不用交租,皇家寺廟的僧人還有額外的俸祿,可相對的,也給他們定下了許多條條規規。
首先就對僧侶們的作風問題看的極其重,要是僧侶犯了戒,往往要面對比常人還要嚴重的懲罰。
元空大師一收到消息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忙拿了拜帖匆匆忙忙趕往京城。
所幸的是有他這個皇家寺廟的主持的擔保,又有背后那人的周旋,再加上那小婦人除了一串沒有刻字的念珠和一個香囊以外,拿不出什么證據來,元慧被丟在牢里折騰了一夜之后,又囫圇被放了出來。
可元空大師跟元慧誰都沒能高興的起來宋家跟宋楚宜根本就不想要他死,不想要他出事,他們只是要他身敗名裂。
而事實上,就算他什么都沒做,就算官府放了他給他證明了清白也沒用,經過這么轟轟烈烈的一鬧,他的名聲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毀的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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