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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戾氣

  范二爺一生就沒辦成過什么事兒,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讓他去當官他沒那個能耐,讓他在家里管些田莊鋪子他又覺得這等庶務不是他這樣高貴的范氏家族的老爺做的,高不成低不就。mht.la[棉花糖]可他到底是她的親哥哥......

  范良娣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呆呆的坐在榻上發呆,直到房嬤嬤小心翼翼的過來給她蓋上了一層薄毯,她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去看著房嬤嬤半響,把目光移至齊嬤嬤身上,怔怔的問:“那......那父母親,他們是怎么說的?”

  齊嬤嬤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隨著信拿出來的還有一枚印章,范良娣示意房嬤嬤接了,展開信瞧了一遍,本來就已經失了血色的臉上就更是慘白一片。父母在信里說,回去的只有范三,聽范三說,范二爺的臉都被劃得面目全非的扔在了荒山野嶺,他們打算找人去把范二爺帶回來,他總歸是姓范,他們要把他帶回滎陽祖墳安葬。

  殿里靜的驚人,齊嬤嬤跟房嬤嬤都屏聲斂氣,看著范良娣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信里的遣詞用句其實還算是客氣,可范良娣看的眼睛都紅了,不是難過的紅,是憤怒得眼睛都紅了,她緊緊的拽住紙張,把信紙攥得皺成了一團,眉間戾氣頓生。

  她早就寫信再三叮囑過父親跟母親,說是不要叫二哥去,二哥不是做這事的料。可是父母親非要一意孤行,非要叫他去。(www.mht.la棉、花‘糖’小‘說’)

  要是這事換成了是大哥或者是三哥去,決計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二哥給她壞了事,把她的事情辦砸了,又因為自己的愚蠢搭上了性命,父母親就糊涂的把賬算在她的頭上。

  還說什么要去陽泉替二哥收尸?她冷笑了一聲,她們是蠢到了什么地步,才會想到要派人再去晉地,現在是什么時候?只怕那邊的賴成龍跟葉景寬巴不得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他們哪里是真的想去陽泉尋人,他們這是想拿捏自己......她臉上神情猛地變了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才吩咐齊嬤嬤:“你回去,就回我的話,說誰也不許陽泉。”

  齊嬤嬤知道范良娣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垂著頭一聲不敢吭,唯唯諾諾的應了是,又問范良娣:“不用寫封信回去?”

  范良娣站起身,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在殿里來回走了好幾圈,胸口還是有些悶疼,她緩緩的搖了搖頭:“不必了,叫可靠的人傳我的口信回去就是一樣。告訴他們,多為大哥想一想。”

  大哥范世坤如今還在福建,正是關鍵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范家鬧出些事來,首當其沖的倒霉的就是如日中天的大哥,父親跟母親應該不會那樣愚蠢,就算他們真有那么蠢,大嫂也不會允許他們犯蠢的,好歹家里還有大嫂這個明白人......

  齊嬤嬤走了,范良娣倚在窗前久久沒動,頭靠在窗上,瞧著外頭晃動的宮燈有些出神,說是心里不難過那是假的,雖然二哥沒用,可到底是她的二哥,小時候一起長大,血濃于水,總有些親情在。可是除了這點難過,她心里更多的卻是失望跟憤怒,原本不至于如此的,原本......原本周唯昭或許就已經死了......

  房嬤嬤走過來勸她歇息:“天色已經不早了,您別站在這風口里,當心吹了風著涼......”

  范良娣轉身去了凈房梳洗完,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件事沒那么容易完。葉景寬跟賴成龍的本事她知道,這兩個一個是狡詐的狐貍,一個是精明的毒蛇,兩個人湊在一起幫周唯昭做事,簡直就是周唯昭的左膀右臂。

  說到底,還是建章帝對周唯昭寵信太過了,連這兩個人都能毫不猶豫的通通撥給他使喚。她不甘心,這回不僅沒能對周唯昭怎么樣,居然還搭上了她二哥的一條命。

  這件事也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她頭昏腦脹的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來就有些頭疼,可這些頭疼跟接下來她要面對的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周唯昭要是死了還好,死了也就死了,太子再生氣也不會鬧出來,他也只剩周唯琪一個兒子了,范家又是他必不可少的一把利刃。可是周唯昭還活著,這就是一件麻煩事,太子就算是為了給這個平亂成功在圣上跟前又很有些寵愛的兒子一個交代,也得做出個態度來。

  周唯琪匆匆忙忙的從殿外進來,面上神情比范良娣的還要差上幾分,坐在范良娣下手看著她,難掩臉上的失望跟焦急:“皇覺寺那邊遞了消息進來,說是事情失敗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失敗,畢竟皇覺寺的人手可是當年端王手底下的死士,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皇覺寺這回已經把能調動的人通通都調去了,那邊母妃又事先就安排了釘子,怎么就失敗了呢?

  范良娣素白著一張俏臉拍了拍周唯琪的手,安撫似地朝他笑了笑:“他身邊有賴成龍,又有駙馬都尉幫襯著,晉中又是崔府的地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是周唯昭就在馬圓通的那根毒箭之下就死了,這之后的事也就沒了,說來說去,還是范二爺識人不清不會用人,失了先機再動手,人家已經有防范了......

  “咱們現在怎么辦?”周唯琪臉色很是不好看:“父親不會發現罷?畢竟那個詹事是詹事府出去的,他從前也......也幫咱們做過事......”

  范良娣如今也不知道太子此刻究竟是什么想法,還是那句話,要是周唯昭死了,事情就算是被太子發現了,那也沒什么好說。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才真正叫人頭疼。

  擔心是擔心,可對著兒子有些話又不能明說,范良娣看了兒子一眼,只覺得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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