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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際遇

  崔老夫人向來愛重宋楚宜,看她看的跟眼珠子一樣,唯恐不能把最好的都給她,連積年的有了年頭的綠寶等物也都翻出來,因著怕宋楚宜難過,也不說往后沒有機會了這樣的話,反而還拍著她的手安慰她:“等到時候你出閣,外祖母怎么也要來給你再添妝的......”

  她這陣子冷眼看著,知道宋老太太信里提過的那個葉二公子在宋楚宜這里是沒戲可唱了,反倒是太孫殿下,在陽泉就冒死相救,兩人又這樣默契,她隱約看出了些門道來。

  ranen`要她說,崔華鸞的心性雖然不錯,也稱得上教養良好,可是同宋楚宜一比,的確就顯得差了些,倒不是差在身份地位,亦不是差在不匹配,是差在了不夠人家跟太孫關系好上。

  崔老夫人覺得這也沒什么好值得傷心的,天下好男兒這般多,這個沒了,還有那個,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何況為何嫁人就定要以身份論處,若這么說,不是誰也配不上這些龍子鳳孫們?她寫了信寄去京城,同宋老太太說的分明宋楚宜要如何,全憑她自己的心意,她若是喜歡太孫,那冒險也無所謂,本來就富貴險中求。崔家之前不過也跟宋老太太一樣的心腸,怕宋楚宜進了皇室從此不得安生日子過罷了,若是她自己想好了,自然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宋老太太的回信恰好在崔老夫人帶著宋楚宜臨去太虛觀前一天到了,崔老夫人展開來一瞧,面上就帶了幾分復雜皇后娘娘竟已經露出了意思,就覺得宋楚宜不錯了,可見崔夫人所說早跟皇后娘娘有了默契,是無稽之談。

  端慧郡主聰明一世,偏在兒女婚姻上犯了糊涂,也不管女兒心意,從小就認定女兒該當跟太孫一歲......以致現在孫女兒也有些偏執,崔老夫人想起此事不免覺得頭疼,她是最不愿意看著孫女兒跟外孫女兒之間起齟齬的,尤其是還為著這事兒,照秦夫人說的,不知道的以為天下男人都死絕了,非得為個太孫爭得你死我活姐妹成仇,難不成這世間就沒旁的人好了?

  她掩住這些愁思,反正這些事愁了也沒用,帶著崔華鸞跟宋楚宜一同去了太虛觀。

  太虛觀三清殿上供奉著三清神像,大殿八根圓柱上都貼著對聯,臺上燃著香燭,宋楚宜跟崔華鸞跟著崔老夫人拜過,就往后頭的廂房去休息。

  太白真人尋常是不見客的,他向來以脾氣古怪著稱,崔老夫人已經做好了久等的準備,誰知沒等多少時間,就來了個穿著寬大道袍,才總角的小道士,請她們一行人往太白真人那里去。

  廊下松濤陣陣,偶有松鼠上竄下跳攀爬于樹梢,連崔華鸞也為山上這點清涼而心靜了幾分。一行人行到半路,猛然遇上一個胡子花白,年過半百,穿著白道袍的老頭兒,崔老夫人反應得及時,及時回頭瞧了眾人一眼,先把眾人的驚訝壓下去了,方才輕輕朝面前的老頭恭敬的喊了一聲真人。

  太白真人雖然須發皆白,一雙眼睛卻極其的明亮,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朝崔老夫人身后看去,視線觸及宋楚宜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

  宋楚宜也正不動聲色的在瞧他,都說太白真人仙風道骨,果然名不虛傳,他頭上的五老冠將頭發都攏起來,只余兩抹眉毛長長的垂下來跟胡須混在一起。

  “沒判錯,是天煞孤星的命。”他看了看宋楚宜頭頂,就將視線放在崔老夫人身上:“且的確主血光之災。”

  崔華鸞在宋楚宜還沒來晉中的時候就聽祖母提起過宋楚宜被皇覺寺的大師看命的事兒,此刻再聽起來也一樣驚訝,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宋楚宜。

  宋楚宜倒是仍舊反應不大,面上更沒什么驚怕的表情,站在崔老夫人身后仍舊不動如山。

  崔老夫人臉色有些白,緩了片刻才道:“不知可否請真人起個醮壇,做個太平醮來消災解厄?”

  太白真人微微后退一步,露出腳下的青布圓臉鞋來,面無表情的搖頭:“我們全真一派的齋醮科儀比起正一一道可要差的遠了。老夫人為何舍近而求遠呢?”

  崔華鸞就回頭去看宋楚宜龍虎山就是正一派的代表,而太孫殿下就是在龍虎山呆了七八年,現如今太白真人說這話,是不是太孫在他跟前說了什么?

  崔老夫人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太白真人在晉地向來地位尊崇,自來說的話沒有不靈驗的,他既然這樣說,崔老夫人就認定宋楚宜必定災劫就在眼前,又驚又怕的再三請真人開壇做道場,替她消災解禍。

  太白真人看宋楚宜一眼,并不回崔老夫人的話,問她:“你既與旁人不同,就該知道上天對你已是厚待,實在不該強求更多了。”

  宋楚宜也很明白這個道理,她能重活一世已經算是上天厚待開恩,再要求的更多,恐怕老天都不容她,她靜靜點頭,面上亦無什么神色,輕聲的勸解崔老夫人:“外祖母,我向來信事在人為。從前元空元覺說過兩次我血光之災就在眼前,我也同樣避過了,可見我命由我不由天......”

  太白真人忽而就笑了,一臉的褶子漏出來,沖著宋楚宜點頭:“你這女娃娃倒是有些意思,看的通透。”

  宋楚宜恭敬頷首,誠意十足并不敷衍:“就像真人說的,老天對我已算厚待。凡事都該懂得知足。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小女子已經很知足了,絕不敢奢求更多。”

  就算是真有災難,也該自己走,自己解決,否則上天哪里忙的過來。

  太白真人歡快的點頭,同之前的冷淡模樣判若兩人,他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須:“你有這番見識,老天也不算是瞎眼了。從此以后好自為之罷,路總是自己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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