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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生機

  要是這些人真是為了銀子,這么多銀子,這么多金子應該足夠叫這些人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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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明玉心里亂成一團,臉色慘白如紙,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人,心揪成了一團。

  可下一刻,她心里的那些僥幸還有存著的期望就狠狠碎成了齏粉,那人冷然看著她,大刀一拂,匣子重重的自她手上飛出去,她幾乎以為自己i的手也要被那把大刀給砍斷了!

  她這回真的是面無人色,蹬蹬蹬的往后退了幾步,雙手撐著床勉強站穩了,抬頭看著那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睛是冷的,帶著冷笑跟一絲不屑一點憤怒,輕飄飄的把刀往她脖子面前又送了送:“別跟我耍花樣!我問你,東西呢?!把東西拿出來!”

  陳明玉一直隱藏在心里的那點隱憂終于變成了現實,當初她就擔心過齊大非偶,她如今這樣的情況,怕范良娣不肯真心把她收入麾下納入羽翼,可是祖母拿出了陳家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所有家財,是所有的家財!她跟祖母都以為這些家財就能換來她的平安,她的前程跟她的富貴,就是這樣,祖母也留了一手,怕范家事后會反悔,特意只給了范良娣一半的印章,另一半印章交給了她,就是為了防范家得了好處不認人,才把可以領銀子的印章分了兩份......可是沒想到范良娣都等不及事后再誘哄她拿出這印章來,現在就先派人來強取豪奪了。

  她雙手緊握成拳,看著眼前往下淌血的大刀,心撲通撲通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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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說什么呢?!現在這幫人明擺著是要搶了她的東西然后殺人滅口的,她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只是她心里的恨卻鋪天蓋地的涌上來,把原先的驚恐害怕都沖淡了幾分范良娣還不如不答應這門親事,還不如一早就拒絕她祖母,也好過給了她希望,讓他高興了這么多天以后又毫不留情的碾碎她的希望,還叫她遭受這種奇恥大辱,死在這水上......若是范良娣一開始不用緩兵之計騙了祖母,祖母就會給她選另一條路,會選秦四公子,以祖母的能耐,不管怎么樣總能成的,再加上她還有這么多銀子......

  可是范良娣,她答應了祖母,轉頭卻又對她舉起了刀,她閉了閉眼睛,淚如雨下,揪著自己的衣襟忍不住放聲大哭。

  “嘿!我說這娘兒們,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那為首的冷漠的高大漢子旁邊的人開了口,語氣輕佻用詞難聽:“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她當咱們跟她小打小鬧呢?!大哥,剝了她的衣裳,先搜一搜身!”

  陳明玉被這句話驚得羞憤欲死,顫顫巍巍的盡全力撐著床重新又站起來,手拔下了頭上尖利的金釵,顫抖著朝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她真的以為她必死無疑了,整個人都虛脫的沒有力氣,可是簪子卻仍舊握的穩穩地要是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被剝了衣裳搜身,她寧愿自盡,她所受的教育決不允許她被人這樣侮辱,船晃了晃,她拿著金釵的手有些不穩,金釵哐當一聲摔在了船板上。

  那個拿著刀對著她的人冷笑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拿腳一腳把金釵給踹開了,她撲到地上,撲了個空,半響才又伸手去頭上想抓第二根釵。

  “別費力氣了,我要是不想你這么死,你就死不成。”那人拿刀挑了挑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對視,眼里閃著不耐煩的寒光:“快說,把東西教出來,我們好回去交差,我也不為難你,給你留個全尸,讓你體體面面的死,我知道你們這樣高門大戶出來的小姐,最重視的就是這一點。你也不想赤條條的被我們看光吧?”

  陳明玉面色慘白如紙,嘴唇也青紫的厲害,尖利的指甲扣進了掌心,眼淚撲簌簌的奪眶而出,看著那人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的問他:“你們范良娣就這么等不及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她會有報應的!她會不得好死!”

  這句話幾乎是她此刻想得到的最惡毒的詛咒,她一字一頓,說的斬釘截鐵:“她跟她兒子,都會不得好死!”

  那人終于失去了耐心,上前兩步就要伸手來住她的衣裳。

  她尖叫了一聲就往床上爬,也就是這個時候,她驚愕的發現從船窗里探出一個腦袋來,緊跟著那個腦袋就爬進了窗,落在了床上。

  居然還有同黨?連自殺也不成全她?她心都灰了。

  可是下一刻她就察覺出了不對,身后傳來了短兵相接的打斗聲,她回頭一瞧,發現不知何時創艙門又開了,七八個人魚貫而入,此刻正跟之前那幫黑衣人纏斗在一起。

  “不想死的,就跟我走!”從船窗里爬進來的那個長得忠厚老實的面孔的人喊了她一聲:“走吧!”

  陳明玉咬著牙有些猶豫,眼前的人是敵是友她還不知道......

  馬永福見她杵著沒動,忍不住有些不耐煩:“你不走?”

  陳明玉沒決定好,留在這里是死,可是跟著這個身份不明的人走也未必就能活,她如今也沒力氣再走了。

  馬永福深覺這個女的有些不識好歹,可是卻也不好對她用強,干脆提著從地上撿來的大刀殺了上去,他們本來就是從戰場里打滾出來的,手上早就沾染過人血,此刻打起那幫人來也不覺吃力,反而還越戰越勇,不一會兒就把兩個人砍翻在地。

  那邊已經露了頹勢了,不想再糾纏,且戰且退,不一會兒都已經出了船艙。

  馬永福留在后頭停了腳,根本半點兒也不著急擔心他們是逃不走的,等著這幫人這么多時候了,他們早把路都給堵死了他們跟著宋楚宜久了,早知道凡事都要往方方面面給想齊全,省的到時候出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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