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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拍板

  “這就不是咱們要擔心的事了。”葉景寬放下手里的白瓷杯,看著池塘邊開的正盛的桃花,春花柳綠,實在美不勝收,他感嘆了一聲才又接著道:“殿下,眼下咱們也只能做到這里了,剩下的,看看明天岑大人怎么說吧。”

  既然是岑必梁會挑頭來說這個事,那明天的確是要先看他怎么挑這個頭,周唯昭笑著點點頭,又道:“現在王妃正在我母親宮里,姑父要去瞧瞧嗎?”

  肯定是來提葉景川和盧重華的婚事的,葉景寬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事兒我母妃操心也就完了,我可不敢插手,免得到時候我母妃又覺得我辦的不好。”

  女人家的事,他們總覺得麻煩,幫了忙有時候還要被嫌棄,還是躲遠一些好,不過倒是真的有件事要先同周唯昭和盧太子妃商量,葉景寬問他:“現在盧家的人都已經沒了,他們家除了云集也沒個長輩,到時候重華那邊......”

  盧太子妃倒是盧重華的長輩,可也不過是姑姑,總不能由她把盧重華給發嫁了,何況如今也不能表現的太過熱切。

  周唯昭早已經同宋楚宜商量過這個問題,便道:“云集是兄長,長兄如父,他也該撐起盧家來了。重華的外祖一家即日也會進京,這個倒是不用我們擔心。”

  葉景寬聽這話就知道他們早已經想好了的,也就不再問,周唯昭說得對,盧家遲早以后要盧云集撐起門庭,他總該學著做些事。

  再說些閑話,很快就到了出宮的時辰,葉景寬遞了話進去,在宮門口等到了鎮南王妃,就同她說了盧重華外祖一家會進京的消息:“這下母妃也不用擔心了,沒個長輩的確怪不好看的。”

  鎮南王妃卻已經從盧太子妃嘴里知道了,順著他的話說了一句:“可不是、”又道:“聽說都已經快進京了,既然是由他們來操持,咱們也該早早的去拜訪拜訪,你多留心,等他們一進京,就遞帖子,領著你弟弟先去走一趟。”

  她不是磋磨兒媳婦的人,既然是兒子喜歡的,自然沒什么好挑剔的,總得替未來兒媳婦把方方面面都照顧到。

  另一頭的盧太子妃也正同宋楚宜感嘆:“王妃的確是個極好的......”她嫁給太子當太子妃,實在有些名不副實,身體不好,向來少交際,見內外命婦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等年節略召見,不知道鎮南王妃竟是這樣通情達理又好說話的人。

  梁嬤嬤上來添茶,聞言也忍不住一笑:“可不是么,王妃娘娘給的禮單著實嚇人一跳,豐厚的緊。重華姑娘嫁過去,日子總不會難過。”

  有個這樣的婆母,日子的確會好過的多,何況葉景川又喜歡她,她自己也是個通透會做人的呃,宋楚宜見盧太子妃松了一口氣,也笑著附和了幾句。

  等周唯昭進來一同在太子妃這里用了晚飯,出門的時候才問他:“不是說要籌銀子嗎?這事兒怎么又沒動靜了?”

  周唯昭在崔家就把宋玨來的事告訴了宋楚宜,只是宋楚宜立即就被盧太子妃和端慧郡主的事纏的脫不開身,因此沒能細問一問,現在好容易周唯昭也得了空,自然得問上一問的。

  “今天姑父進宮來就是為了這事。”周唯昭牽著她的手護著她下了樓梯,風景正好,干脆也不急著回去,帶她進了御花園,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坐了,又吩咐青鶯上茶,這才又道:“姑父的意思是,不要我插手這事,讓岑大人來起這個頭。”

  宋楚宜一聽就明白,葉景寬這是為了不叫他得罪人,怕他會被鹽商他們給記恨上,畢竟打仗不是開玩笑,軍費更不是小數目,鹽商們縱然豪富,真要應了朝廷的募捐,也得被扒下一層皮來,對于他們來說,無異于是掏心挖肺一樣了。

  周唯昭如今畢竟還未登基,就算真的以后登基了,真要從鹽商們口袋里撈銀子,那也得萬分慎重,鹽商可不是就只是鹽商,他們背后的水深著呢。

  “姑父顧慮的對。”她跟著周唯昭喊葉景寬喊順了,現在一出口就是姑父也不覺得有什么,想了想又道:“岑大人反正都是鬧的最厲害的那個,由他出來說,的確是比您說要好的多。”只是宋玨說得對,既然要開始從民間籌銀子了,那得想個法子把聲勢造大,讓人覺得捐銀子是理所應當的才行。

  怎么做,又是個難題,她想了半天,才拍了一下手,見周唯昭目光灼灼的看過來,笑的露出兩只酒窩:“明天岑大人說了以后,咱們也不能就袖手旁觀什么也不做,總得做出個態度來給天下人看一看。”

  陽光下她的臉如同枝頭的水蜜桃,粉紅水潤得令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周唯昭伸手捏一捏她的臉,見她瞪大眼睛,噗哧一聲笑了:“好啊,那太孫妃娘娘是要慷慨解囊了嗎?”

  既然要讓人心甘情愿的掏錢出來,自然得有人做個表率,皇室帶頭做,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宋楚宜狡黠的朝他眨眨眼睛:“是要慷慨解囊,可卻不能是我先來,我牽頭不大好,讓皇祖母來牽這個頭才最合適。”

  皇后母儀天下,由她來帶頭自然是最好的,雖然大錯已經鑄成,可是人總得朝前看,能活著還是要好好活著,既然死不了,就要活的更好。盧皇后總是這副模樣也不好,總得出來擔些事,讓人知道她是有用的。

  周唯昭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現在這個時候盧皇后的確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她畢竟是皇后,要是太子妃或者宋楚宜站出來,總容易叫人想的多,以為她們是要出風頭。

  只是盧皇后如今也變了性子,從前就算是隱忍也是有自己的心機手腕的,目的往往也十有八九能達成,現在卻真的好似是怕了,恨不得就鎖在清寧殿當個蝸牛,要她出面,恐怕還得費一番口舌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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