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老爺氣的雙手緊握成拳,移開了眼睛一聲不吭現在伸頭縮頭都是死,嫡母反正是不會放過他的,他也不準備跪地求饒了。嫡母恨不得他死,他就算是求饒也沒用,還不如硬氣些,只是妻子兒女無辜,他這么想著,決定一人把事情都扛下來。
陳老太太也錯愕不已,她根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大,哪怕死了的是她身邊得力的婆子,可是相比起陳家的聲名來說這也不算什么。事情一旦鬧大,陳閣老進了刑部大牢之后陳家就分崩離析而且還兄弟爭產分家的事情鬧開,對陳家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自家去送的帖子?她不由得就想到大兒媳婦身上去,不由得狠狠地在心里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婦罵了千萬遍,她自以為是的送了帖子去,這回可把事情給鬧大了!
犁田很快就發現了倒在地上已經沒氣息的吳婆子,上前幾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沒了氣兒,就回頭問:“敢問這是貴府的什么人?”
他沒想到陳家會這么晚了來順天府遞帖子說出了人命案,這可是多事之秋,陳家這個時候不安安靜靜的呆著,怎么還告起官來?可是既然人家遞了帖子,他就不得不來,陳閣老雖然在刑部大牢里,可是到如今幾位主審也沒查到陳閣老的一點兒罪證,可見陳閣老人脈之深遠,手腕之高明,他一個小小的捕頭,可沒那么橫敢跟陳家過不去,連府尹大人也連夜起來了,令他們親自來陳府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老太太僵在原地,現在人家已經把尸體都看到了,來的又是這么多官差......想到這里陳老太太就不由得更是生氣,都怪老大媳婦那個蠢貨,她居然還把官差們引進了后宅來!
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冷冷的看了一眼眼睛都瞪得幾乎要掉出來了的陳三太太,輕描淡寫的告訴犁田:“說起來也沒什么,就是我家三兒媳婦不小心推撞了一個婆子......”
真的直接把三太太供了出去!陳三太太又驚又怕,做夢也沒想到陳家會這么狠絕,用一個下人的命去告官,她越發覺得陳家是個狼窩,哀哀的看了一眼陳三老爺,眼淚流水似地掉下來。
陳三老爺也沒法子,他知道嫡母的厲害,嫡母既然是往順天府去遞了帖子,這分明就是恨毒了他們三房,根本不給他們三房活路了,他心都灰了,看向陳老太太的眼神陰冷。
犁田打量了那只還往下流著血的、撞死了吳婆子的大板車,往前走了幾步,心里飛快的在打算這件事該怎么了結,還是得先問問陳家的意思,看看陳家這究竟是想懲戒媳婦兒呢,還是想把這事兒給無聲無息的了了一般人家要是不是想借機故意把自家的丑事鬧出去,就沒有為了個下人的命來報官的,想到了這一點,犁田自以為猜中了陳老太太的心思,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那只大板車,再往上瞧瞧,看見那只大板車上頭的箱子,順手翻了翻里頭的東西,可是這么順手一翻,順眼一看的事,忽而被他看出了不對來,他看見了今年的春闈試題!他以為自己的眼花了,慌亂的翻動了幾下,把卷軸打開,就瞧見陳三老爺做的文章,之所以知道是陳三老爺的,是因為上頭還有陳三老爺的印章。
這事兒可就有趣了,犁田不動聲色的繼續翻動幾下,又翻找出幾張借據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陳三老爺,陳三老爺已經是面如死灰,閉著眼睛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他心思急轉,已經把這些東西通通都抓了起來收在手里,想了想又并沒把它們從箱籠里拿出來,闔上了箱子蓋子,回頭看著陳老太太道:“既然老太太這樣說,還得勞煩三太太跟我們走一趟,這些東西......”
陳老太太道:“這些東西是府中私產,三房鬧著要分家,想把東西偷運出去,吳婆子攔著不叫他們動,這才遭了毒手。”
不想鬧也已經鬧大了,陳老太太沒別的選擇,陳三老爺滿口胡沁,誰知道他以后會說出什么,不如現在就定死了他忘恩負義不顧親恩的名聲,叫他以后抬不起頭來,別說做官了,就是說的話都沒人愿意聽。
犁田鎮定的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這些東西我們也就先運回衙門去,待他日貴府拿了冊子,來衙門領?”
陳老太太點了點頭,反正把東西運去衙門,也叫眾人都看看,三房是真的想搬空陳府,一點兒信義恩情也不顧,這也是好的。
犁田指揮了人把陳三太太架了出去,自己鎮定的領著人跟陳老太太告辭,恭恭敬敬的跟陳二老爺陳大少爺又是一通寒暄,出了門卻臉色都變了,等到了拐角處就攔住車,先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在手里看了一遍,然后通通攬進了自己懷里。
夜色深了,方孝孺在府中書房練字,等方夫人親自送了燕窩進來方才停筆。
方夫人把燕窩遞給他,又替他把字帖收起來,親自整理了桌面,然后才抬眼看向他,忍不住問:“老爺,犁田真的能成事?”
方孝孺一氣把燕窩喝完了,碗往旁邊一放,擦了擦手見方夫人擔憂不已,就笑著點頭安慰她:“你放心,犁田是個聰明人,何況還是個認識陶御史的聰明人,他是知道該怎么做的。”
所以他才會叫順天府的人上門,專程挑中了犁田值夜,就是因為犁田會有這個本事捅破這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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