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昭同付友德商量了半日之后,連賴成龍抓來的奸細也來不及審,賴成龍說的已經知道該如何解決宏的事也來不及聽,先把王侍郎和齊嬤嬤招供的東西在他跟前吐了口,賴成龍饒是在錦衣衛浸淫了這么多年經歷的光怪6離沒有人倫的事繁多,也被這消息驚得傻站當場,被陳平拍了一下肩膀才反應過來。網 這些后宅的女人們,真是個頂個的精明的厲害,雖說前朝沒她們的位置,可是她們要是一不高興,恐怕前朝辦事的人都沒了都毒死在家里了。
想是這么想,腦子卻轉的不慢,心知這事的確耽誤不得,也就把自己這邊的事暫且壓下說起來這些事看似散亂,說到底卻是同一件事,圣上下了決斷之后,自己這主意再說也是一樣。
建章帝在太極殿,最近湖北那邊局勢吃緊,福建那邊又出了事端,他很是繁忙,每晚看折子看到半夜,還要分出心神來管韓正清和恭王這邊的事,已經無比厭煩。
等看了賴成龍和陳平遞上來的折子之后,他對恭王和韓正清的不耐煩終于到了極點,不僅是厭煩,還有警惕心也一并提到了頂點。
周唯昭和清風先生他們能想到的東西,他自然也想的到,并且在他的角度,還想的更加嚴重韓正清之前就已經以為東平郡王是他兒子濱且通過東平郡王的手給太子下毒了,說明他早跟恭王勾搭上了,恭王能相處那么毒辣的計謀說不定就是他給想的。
而恭王最終下定決心從皇陵逃走,恐怕也和韓正清脫不了關系,既脫不了關系,那么恭王如今銷聲匿跡,連錦衣衛也追蹤不到蹤跡,會不會就是去找韓正清了?
御書房里安靜的嚇人,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清脆鳥鳴,片刻過后建章帝才出了聲響,打破了這仿佛畫卷一般的沉默:“他也敢想。”
他居然也敢想,雖然太子如今不受他待見,可是太子是他親兒子!是大周的儲君,韓正清居然妄想著給他戴綠帽子,而且還想扶持著他以為的那頂綠帽跟他的孫子爭皇位,他哪里來的狗膽?!
建章帝怒極,面上的表情卻反而溫和到了極致,他將在場眾人都掃了一眼,先問賴成龍:“派出去的那幫人還沒有消息?”
賴成龍精神一振,搖搖頭,把自己想到的法子說了:“不過宏此人卻極孝順的,聽大志說,他們母親患有一種怪病,非得在晉中的太白真人那里求一味解藥才鎮得住疼痛,當年我們去陽泉平亂的時候,宏曾求得過一瓶,可那瓶藥已經用完了,他必須得去求新的......”
建章帝把目光移向陳平:“你今天就動身,親自去一趟晉中,輕車簡從,少帶些人手,到了當地再調當地衛所的人手,還有在晉地的崔家......務必抓到那個宏,問出恭王下落。”
雖然說或許遲了,可是未必就不能挽回知道恭王的下落,再行刺殺,也是好的。
陳平領了命,就聽見建章帝又道:“至于湖北那邊......”
東平不管如今知不知情,也得先弄回京城來,必要的時候,也是威脅韓正清的砝碼比如說,要挾韓正清回京,這京城里,那些姓韓的族人可是對韓正清半點用處都沒有,他這種人冷心冷血,連親生兒子都能坐視不管,何況族人?
他下了決定:“叫景寬去,叫他親去一趟湖北。”
他當初叫東平去湖北,實在是太失策了,早知道......可千金難買早知道,何況東平郡王是皇孫是沒錯的,當初誰又能料到恭王會有這么大膽,竟然連這等悖逆之事也做的出來。他眼神暗了暗,吩咐安公公急召駙馬葉景寬入宮。
等和葉景寬深談過,晚間立即又急召五名內閣大臣進宮議事。
宋楚宜聞聽消息放了手里的書,極輕極輕的舒了一口氣,一彎殘月掛在樹梢,冬天的夜已經有些凍人,紫云遞上一個紫金雕獸暖爐來,輕輕替她攏了攏斗篷:“書房天冷,娘娘不如回寢殿等殿下吧?若是殿下回來了,自然有消息送進來的.......”
周唯昭也被留在御書房聽召,到夜深了還未回。
擔心的不止她一個,鳴翠宮湘靈也來請她過去:“娘娘擔心的不行,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請您過去一道說說話。”
宋楚宜頷,先回寢殿換了衣裳,剛要出門,青鶯有些著急的進的門來看了宋楚宜一眼,喘勻了氣方才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邊:“娘娘,馬三遞了消息進來,馬旺琨和馬長江那邊并不順利......”
之前端慧郡主把他們借去晉中傳話的,可是一直沒消息傳回來,現在總算有消息傳回來了,聽起來卻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宋楚宜抬手止住她,看了湘靈一眼。
湘靈極為知趣,笑著先行一步,把空間留給他們主仆。
上一世周唯昭會死,內奸的因素占極大比重,雖說現在輕羅跟含煙也算是奸細了,可那是不同的,周唯昭和盧太子妃身邊肯定還有旁的奸細,雖說現在周唯昭和盧太子妃身邊的人都是老人了,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總是沒錯的。
廊下的燈籠被朔風吹的左搖右擺,明明滅滅的光影投在地上讓人暈眩,青鶯顧不得看,先跟宋楚宜說:“馬長江馬旺琨寄了信回來,用的是暗語,據他們說,鎮南王恐怕兇多吉少。”
宋楚宜的眉心猛地跳了跳,緊跟著右眼皮也瘋狂的跳起來。
鎮南王兇多吉少?如果他出了事,就意味著恭王很可能已經奪得了太原兵權乃至政權,否則鎮南王堂堂的奉旨辦事的欽差,怎么會兇多吉少?!
而如果恭王已經奪得了太原屯列的六萬名兵力,他會怎么做?!宋楚宜面色凝重,領著青鶯青桃先往太子妃的鳴翠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