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米暴動驚擾的那霸直到后半夜三點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幾十萬軍民享受著難得的平靜時光,但是這份平靜只享受了三個小時就被隆隆的炮聲給打破了。
清晨六點,伴隨著初升的朝陽,法國艦隊開始了他們的轟炸計劃。
“光榮號、天琴座號、羅馬號、高盧人號……游弋于那霸港口外海,負責對城市的轟炸……所有人記住,放棄軍事目標,開始對市區的轟炸……”
“圣潔號、海神號、虔誠號、陣風號……脫離國頭海域開始環島轟炸,對所有有威脅的目標進行無差別打擊……”
“國頭村陸軍構建工事進行防御,沒有命令不得擅自進攻……”
“全軍謹記,從現在開始24小時無差別轟炸,民用目標優先,軍事目標次要……這一次轟炸不要吝惜彈藥,我們要讓他們記住一輩子……”
旗艦光榮號開始一條條的發布命令,隨著命令的下達法國艦隊扯下了最后一絲遮羞布,正式向平民開火了。
光榮號左舷上下三層射擊甲板的炮門全部打開,七十多門火炮僅一次齊射就把米老板隔壁街區給炸成了一片火海。
緊接著其余幾艘戰艦也都選擇了自己的目標開始無差別的轟炸,商業區、倉庫區、平民居住區……甚至連煙花柳巷都沒有逃過劫難,唯一例外的是琉球的所有炮臺、戰壕、軍營和皇宮。
米老板是被地震一樣的晃動和隆隆的炮聲給驚醒的,昨晚米暴動折騰的實在是太晚了,僥幸心理下米老板就沒有回山林里躲避,而是留在了店鋪里面。
其實也不能怪民眾僥幸心理作祟,確實在這四天時間里法國人的炮火八成都是集中在軍事目標上的,大部分民用區域都比較安全,不管怎么說城市里的房子舒適程度肯定比鉆深山樹林強啊。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這么早就炸起來了……”睡的迷迷糊糊的米老板剛剛打開店門,面前的景象就讓他驚呆了。
街道盡頭的那間綢緞莊,昨晚還在呢可是今天卻變成了一片火海,跳動的火苗中還有慘叫聲傳來。
“快救人啊……趕緊救人……”米老板喊叫著就往前沖,可是才跑了三四步突然身后轟的一聲,爆炸的氣浪頓時把他給掀翻在地。
整個世界都在米老板的眼前旋轉,耳朵里充斥的是尖利的鳴叫,殷紅的血從頭發里流了下來,象瀑布一樣蓋住了他的臉。
這時候的米老板已經沒有時間的觀念了,他根本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恢復了意識,但是當他頭腦稍微清醒了之后,才發現身邊的一切已經全都變樣了。
面前的綢緞莊在燃燒,左邊的洋貨行已經被炸塌了,身子右面的小酒館也被烈焰封了門,至于身后自家的米店,現在已經燒成了火焰山,昨天好不容易保護的那些白米現在冒著濃煙,空氣中都是爆米花的味道。
“沒了,怎么全都沒了……”米老板慌張著手根本不知道何去何從,在他的視野中爆炸點已經連成了片,正不斷的在城市中蔓延,天空中到處都是嗖嗖激飛的黑影,爆炸升起的黑色煙塵已經覆蓋了整個城市。
城市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大街上到處都是驚恐亂竄的百姓,甚至在米老板眼前跳出兩名已經燒成火炬的人形怪物,在劇烈的慘叫聲中撲倒在街頭。
“天譴啊,琉球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你為什么要這么懲罰我們……”米老板跪倒在大街上放聲痛哭。
法國人的暴行激怒了所有守衛的士兵,拱衛城市的山頂炮臺噴射著憤怒的火光開始向海面上的敵艦進行反擊。
“開炮……開炮……所有人不要停,繼續射擊……”黑人火炮手麥克斯已經憤怒的發狂了,如果說之前的四天還是軍人之間的較量,可是今天法國人對平民的無差別轟炸,徹底點燃了守軍心中的怒火。
“混蛋,有本事沖我來啊,拿老百姓下手算什么本事……王八蛋,”無數士兵喊破了喉嚨,但是法國人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叫喊,轟炸的規模反而不斷的提升。
拱衛港口的七星山上炮聲隆隆,岸防炮臺用最高的發射頻率向法國戰艦反擊,與其說他們想要和敵人戰斗,倒不如說這些炮臺想用猛烈的反擊來吸引法國人的火力。
“向老子開火啊……有本事沖我們來……”無數新軍士兵一邊操作巨炮,一邊向法國人豎起中指怒罵。
但是今天也奇怪了,法國人根本就不和炮臺纏斗,港口外的戰艦在外海不停的兜圈子,而且毫無規律可言,這讓炮臺的射擊精度幾乎下降為零。
這場炮戰讓蔡瑁打的無比郁悶,岸防炮臺的目標是遠海上幾艘不停移動的戰艦,瞄準起來非常困難,密集的射擊除了在大海上制造點水花之外根本就傷不到法國戰艦。
但是法國人想要轟炸城市可就太簡單了,幾十萬人的那霸就在眼前擺著,艦炮根本就不用瞄準,每一發炮彈都能給這個城市帶來毀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岸防炮臺整整射擊了兩個多小時,除了給光榮號造成了兩次輕傷之外,絲毫戰果都沒有收獲到,最后蔡瑁將軍氣的把望遠鏡都摔了。
“這群王八蛋,這群瘋子……可恨我們沒有海軍啊,丞相大人說的對,沒有制海權的國家就沒有未來,挨打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工事外跑來一名傳令兵“報告將軍……北山觀察哨發現法國戰艦的異動,國頭村的法軍戰艦全部撤退了,他們繞過國頭殺到東海岸去了……”
“什么,去東海岸了,馬上傳令讓陸軍加強警戒,小心敵人登陸偷襲……”
蔡瑁終歸還是猜錯了法國人的計劃,這四艘戰艦根本就沒打算登陸,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琉球王國藏在大山里面的各種物資和難民棚戶區。
琉球主島的地勢向來都是南面比北面繁華,西面比東面熱鬧,首里城和那霸港的具體位置就在島嶼的西南角,而其他的地方大部分都是高山。
山高林密自然是藏兵、藏民、藏軍火的好地方,在這片復雜的地理環境中,別說轟炸了沒有向導帶著你恐怕都會迷路。
不過今天法國人是有備而來的,海神號甲板上站著的正是昨晚在海里暢游的水狗,他的手里捏著的是龔橙耗費大量資金所打探來的琉球軍備圖。
“對,就是這里……你們看見南面那座山坳了嗎,不要管這座遮擋視線的山坡,就在山坡的背面就是一大片難民營,至少得有上萬的琉球人藏在哪里……開炮,看你們法國人的準頭了,”
轟轟轟……四艘戰艦在水狗的指揮下開始向山坡后盲目的射擊,結果兩輪炮火之后濃煙就滾起來了,不一會的功夫山坳里傳來一陣陣凄慘的喊叫聲。
“哈哈哈,看看老子沒說錯吧,繼續轟炸,再炸兩輪咱們換地方……”
“西北角落那個隱約出現的村莊你們看見了嗎,那就是琉球第一糧商米芾藏糧食的地方,開火……炸光他的糧食……”
“正南,正南方的夾角叢林里有琉球的軍火倉庫……開火啊,不用管準頭你們就敞開了炸吧……”
在龔橙手下狗腿子的指揮下,一個又一個藏在深山中的秘密據點暴露了,法國人終于收獲到了開戰以來最大的戰果。
轟炸到最后,就連法官們都搖頭了,看著水狗那興奮的表情,所有人都有點搞不懂了,雖說這里是琉球王國,但是這里面居住的三分之一人口都是中國人啊,怎么他們自己殺自己人這么開心,這個民族真是看不懂了。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首里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法國人雖然沒有對皇城開炮但是他們屠殺的可都是琉球的子民,在大義名分上尚泰王才是國家的主人。
“怎么搞的,為什么法國人能知道這么多隱蔽的據點,到底是哪里養出來的內鬼,我要抄他的家,滅他的九族……”年輕的尚泰王在城墻上咆哮,每當他看見一道新的爆炸煙塵騰空而起,他的心都在滴血。
“蔡瑁呢,梁坤呢,丞相大人讓他們護住琉球,他們就是這么護的,反擊啊……難道就任由法國人屠殺我的子民,”
尚泰王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嘶吼,周圍全是臉色蒼白的文武大臣,好半天也只有金長森敢上前接個話。
“陛下息怒,不要責怪兩位將軍了……誰讓咱們琉球沒有海軍呢,被動挨打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實在不行,咱們能不能跟法國人談判啊,”
金長森一看周圍人群臉色大變趕緊擺手說道“你們別誤會,我可不是投降,我只是想用緩兵之計來拖住敵人,好歹給咱們爭取個舔傷口的時間啊……”
“報……報告陛下,梁坤將軍帶了二百親衛直撲北山國頭而去,將軍說要發動逆襲,殲滅國頭村的法軍……”
“將軍還說了,最好給咱們抓一批俘虜上來,不然這樣被動挨炸,咱們的軍心士氣會崩潰的,”
看著跪倒在地的傳令兵,尚泰王眼眶里綴滿了淚水,他突然暴怒的吼道“更衣,我不穿這累贅的黃袍了,給我軍服我要御駕親征……朕的子民在流血,我怎能無動于衷……”
說完尚泰王就往城樓下跑,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城墻上的文官們轟的一聲全都圍上去了,一個個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剩下的人跪倒一片。
“陛下不能啊,您現在是琉球國的精神支柱,您要是有半分意外,咱們這一國可就真的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