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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 開門揖盜

  無數人都在心中悲憤的怒吼,丞相啊丞相,你干嘛教我們這些。你干嘛要讓我們愛民,要讓我們知道軍民一體,又讓我們知道什么叫做民族和國家。

  如果我們不知道這一切,如果我們還是中世紀那些可以隨便向同胞掄起鋼刀的士兵,那么也就沒有今天這場撤退了。

  如果我還是太平天國的長毛,如果我們還是大海上的土匪,如果我們還是琉球沒有開化的土著,如果……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我們今天也會沖向碼頭,把那些敵人一個個挑死,甚至把這些擋路的百姓也都踩在腳下。

  人擋殺人,佛擋,誰都阻擋不了我們追求勝利的腳步。

  可是這一切在丞相的諄諄教導下,在一次次的耐心洗腦下,全都被改變了,當野獸的本能沖向腦海后,一個讓所有人都畏懼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了。

  “那些都是和你們同文同種,同血同脈的民族血親,那些都是和你們站在同一片大地上呼吸同樣空氣的一國國民……你們誰能痛下殺手。那就殺一個給我看看,”

  新軍最終還是撤下去了,一個知道自己為什么叫‘新’軍的軍隊,注定不會向養活他們的老百姓動手的,軍糧被搶了我們新軍可以吃野菜,百姓不要我們了,我們可以撤出這座城……

  但是就算我們退了下去,我們的眼睛也要盯著敵人所在的方向,誰人能補天裂。只有我們,只有我們這一只亞洲第一開化的新軍。

  藏在民房里的金長森和林遠渺,站在緊閉的窗子后面,兩人面對著新軍撤退的軍陣長躬不起,熱淚盈眶。

  “對不起你們了,我們琉球太小了,實在是消耗不起了,再打就要亡國滅種了,我們實在是打不起了……”

  悲憤的新軍陸續撤出了市區,琉球君臣心中最大的威脅終于消失了,他們知道現在不會有瘋狂的軍人來搞刺殺,也沒有腦子一熱的軍官來搞兵變,看樣子這次簽字儀式注定會順利的。

  御林軍和自發組織起來的百姓堵住了城區通往郊區的每一條道路,他們防范的對象只有一個就是肖樂天的新軍,只要等到協議簽署完成了,哪怕到時候跪在新軍軍營外賠禮道歉呢,也無所謂了。

  至于說將來怎么和肖丞相見面,他們連想都不敢想,先顧眼前吧。

  城市里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向尚泰王匯報,當然了七星山炮臺上修養的梁坤也能得到最新的消息,當梁坤和軍官們知道百姓上街勞軍之后,兵變的想法就算徹底的丟到太平洋里了。

  “算了吧,蔡瑁他們玩出這樣一手了,我們現在就算拿槍逼兄弟們動手,他們也不會行動的……丞相大人教育出來的士兵,就是這么死心眼,”

  哎……所有人都長嘆一聲不說話了。

  這時候梁坤反而來勁了“來人啊,把我的話帶給陛下去,就照著我的原話說……”梁坤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新軍已經撤了,一切都按照陛下您的心意走,但是首里城關押的鈴木太和雪櫻必須放出來……只不過是一群沖動的年輕人,又沒有造成真正的傷害,還請陛下特赦,”

  傳令兵啪的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就走蔡瑁冰冷的口氣說道“我們新軍可以袖手旁觀,但是不能被審判,也不能受委屈,想審判丞相的兵。你們還不夠資格……”

  這時候的尚泰王已經做好了準備,正要從首里城前往碼頭呢,當他聽到傳令兵帶來的梁坤原話后,不由得暗自嘆息。

  這次算是徹底讓新軍寒心了,以后再想拉攏可就難了“來人啊,去地牢里把鈴木太和雪櫻放出來,送到梁坤將軍的身邊去……”說完坐上轎子在太監們的肩膀上向碼頭緩緩而去。

  鈴木太和雪櫻僅僅被關了一天就被放了出來,他倆在牢房里不僅沒有被刑訊,甚至都沒人給他們惡言惡語,御林軍們也是佩服好漢子的。

  雪櫻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眼睛很不適應陽光,趕緊用手遮擋了一下“談判快開始了吧。”那名傳令兵說道“計劃是九點開始,現在法國人應該快上岸了……”

  鈴木太下意識的就想摸太刀,可是卻抓了一個空“該死的,讓他們樂去吧,總會有哭的一天的,法國人和龔橙要是能信了,我就把腳下的青磚給吃了,”

  傳令兵看著義憤填膺的二人,苦笑著說道“我真羨慕你們倆啊,也真心的佩服……以前我還有點瞧不起你們日本人,可是今天一看關鍵時刻你們是真敢豁上命的去干啊,”

  “你們這群朋友我交定了,不過現在不是發狠的時候,梁坤將軍都已經改變不了什么了,我們也只能看著吧……”

  傳令兵三言兩語把剛剛城市里發生的一切復述了一遍,聽得鈴木太和雪櫻眼珠子都噴火了“無恥啊,怎么能這么無恥……中國人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對對對,君子可欺之以方,媽的我以前還不懂,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事了,”

  “你們就任由琉球大臣們欺負。擺明了百姓是被鼓動的嗎。這不就是欺負老實人嗎,明著欺負新軍愛民啊……”

  “要是換我們日本軍隊試試,誰敢道德綁架我就砍死他,”

  傳令兵苦笑著說道“行了,撒撒火就得了,這里可是首里城,不是你們日本島……再說了,島津大浪現在都投降龔橙了,已經成了忠實的狗腿子了,你們還說什么。”

  一提到島津大郎的名字,鈴木太和雪櫻頓時啞火了,兩人臉色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八嘎。

  島津大郎是琉球所有拔刀隊員的恥辱,但他同時也是島津家派駐在琉球的最高長官,那些跟他一個鍋里吃過飯的戰友們,誰都想不到這個憨憨厚厚,訓練時候從不耍滑頭的年輕人居然是個大人物。

  島津家派駐在琉球的所有人員,居然全聽他的指揮。當他正式投降龔橙后,才一夜之間就能拉出一百人的隊伍。

  外籍軍團,也就是丞相的拔刀隊里,他居然拉出了四十多名隱藏身份的島津武士,在民間他又召集了六十人的野武士,居然也都是島津家的暗子。

  當龔橙看到帶著一百人方隊的島津大郎后,笑的嘴角都裂到后腦勺了“哈哈哈……好好好,你真是我找到的好寶貝,彪悍啊,真是彪悍,你們島津家可真能藏啊,居然在肖樂天手下藏了這么多的兵。”

  “呦西,呦西,你滴……功勞大大滴有……”這老頭興奮的都說起不倫不類的日本話了。

  從那一刻開始,這一百多人就成了龔橙的私人衛隊,他從不擔心忠誠的問題,因為那個時代的大陸文人對日本國天然就有一種上國心態。

  是的,那時候還沒明治維新呢,日本一直是閉關鎖國的海上孤島,大陸文明都懶得瞅他們,龔橙對于那個島國永遠是用俯視的心態去看待,不過就是一群貪婪的奴才罷了,只要錢給足了,他們可以出賣一切。

  碼頭上的海風呼呼的掛,島津大郎帶著他的武士們緊張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他知道這些御林軍也不一定靠譜,天知道誰已經被肖樂天洗腦了呢。就連自己有時候都恨不得拋棄一切拜倒在肖樂天的門墻之下。

  “那個男人,心中一定裝著魔鬼,他怎么那么能蠱惑人心啊,”島津大郎不解的嘆息著。

  就在這時候,站在臺子上的龔橙突然大吼了一聲“來了,你們快看海面上是不是來船了。”隨著一聲喊,無數人都向大海上張望過去。

  水狗眼睛尖的很“沒錯啊,是法國人的國旗,法國人人終于來了……您們瞧瞧啊,法國人多守信,說只帶三百人,就只帶三百……”

  蔡瑁端著望遠鏡注視著海面上的一條條舢板,他嘴唇不停的在動,他正在緊張的數數。“一條舢板上有十名士兵,一共是三十一艘舢板……沒有錯,打頭的一定是法國特使,而其他的就是閱兵的儀仗隊了,全穿著嶄新的制服,應該是儀仗隊不假……”

  龔橙斜著眼睛看著琉球重臣們,笑著說道“瞧瞧啊,我沒騙大家吧。法國人都把皇帝檢閱時候的禮服穿出來了,這還不是有誠意嗎。居然還說我騙你們,真是太小瞧我龔半倫了……”

  “范掌柜啊,好好準備錢吧,法國人的三萬兩是必須要拿走的,回頭我這一份辛苦錢您也不能少給啊,按照黑道的規矩,十抽三而已……這十萬兩的賠款里面,可有我的三萬兩,您別忘了啊,”

  “呵呵……”范鐮冷笑道“龔先生多慮了,老朽一輩子也沒少和綠林人士打交道,規矩還是懂的,既然您要這十抽三,那就是說您保證能談成了。”

  “要是談不成,恐怕我們后面也要按照道上的規矩辦了,”

  龔半倫拱了拱手“好說,好說,三刀六洞也無所謂,就算給我一碗混沌面,我龔橙也接著呢,”

  直到最后一刻,龔橙都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只愛錢的老混蛋,他知道自己越是提錢,越是貪婪就越容易麻痹敵人。

  而范鐮就這么中計了,他雖然心中充滿了懷疑,但是為了女兒和姑爺的命他也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現在只想親人的活命,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好光棍,真正的兩個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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