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不服’嘎嘣干脆,就跟冬天雪地里凍的紅蘿卜一樣,掰碎了都帶著冰碴子。天書中文 項英心灰意冷他被師傅這通誅心之言刺激的徹底發狂了,他這一刻是真的想尋死,他滿心里就一個念頭,冤枉!
要說自己有當首相的念頭,這個沒錯,追求文治武功的極致這是項英的理想,但是如果說項英有篡逆的心思,這個罪過他可不認賬。
今天元首把他冤枉的這么深,項英內心的負面情緒開始爆棚,他心一橫手一黑就要尋了短見。
他要以死證明的自己的清白,該是自己的罪過他項英不會不認,但是欲加之罪他項英寧可死也不會認。
肖樂天當時心就一顫,他立刻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狠了,今天他情緒也非常不好,言辭上太過于激烈,真沒想到項英居然要以死抗爭。
“住手……”肖樂天一聲喊,這可就慢了半拍,他根本想不到項英出手有多快,眼瞅著一抹鮮紅的顏色就出現在了眼前。
就在這時候,病虎王懷遠出手了,當年太平天國北伐軍中的斥候,戰場上驍勇的戰將,雖然此刻已經年老體病成為了一只病虎,但是病虎也是老虎,只要出手就不是肖樂天這種文書生能比擬的。
只見他身形一閃,一道殘影從肖樂天的身邊竄了出去,右手攥拳大拇指伸了出來,用肉眼難以捕捉到的速度,在項英持刀的手腕上猛地一點。
這力道和角度拿捏的非常精妙,一指頭就點在了項英的麻筋上,項英的手就跟觸電了一樣猛地一哆嗦手中的裁紙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肖樂天一看項英居然還想搶地上的裁紙刀,氣的他沖過去一腳就把刀子給踢開了“項英你再敢尋死,我就徹底鎮壓這個沖鋒隊,我管你們有沒有功勞呢,全都給我滾到民間去,我終生不許他們入仕!”
“我看你再敢尋死一個試試!”
這句話可算是戳到項英的軟肋了,他自己尋死不怕,可是要是耽誤了所有沖鋒隊兄弟的前程,那他可白死難辭其咎了。
“師傅……師傅啊!嗚嗚嗚……”項英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雙手捂著臉坐在墻角嚎啕大哭,就如同一個孩子。
肖樂天給王懷遠使了一個眼色,王局趕緊出去尋找急救包,很快就帶著紗布和白藥走了進來,這回項英沒有反抗,他只是無力的坐在墻角哭泣,任由王局給他包扎傷口。
“師傅你不能……你不能這么冤枉我啊!我從來沒有架空福隱兒的意思,我更不可能有篡位的舉動,您不能這么懷疑我啊!”
“嗚嗚嗚……至于說我的夢想是當首相,至于您說的三十年之后我競選首相的計劃……這不過就是一個計劃而已,您還不許我有個夢想了不成?”
“至于說刺殺載淳這件事,我并沒有師傅你所想的那樣無恥,因為我從來都不相信載淳一個韃虜皇帝能成為我競選首相的對手,華族也不會接受韃虜皇帝作為首相!”
“我背著您行刺載淳這件事我承認我有罪!但是您所說的那些欲加之罪,我不認,我絕對不認!”
肖樂天胸膛起伏不定,他按捺著情緒點了點頭“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心話,但是至少有一點你無法否認,你的計劃本身對我中華的國運是弊大于利的!”
“從始至終,你就沒有考慮過經濟、文化還有民族感情等等因素,你們這些沖鋒隊就是一群腦子一熱就敢殺人的憤青!只顧自己當時痛快,而從不想未來的一群瘋子!”
“如果你們成功了,那么滿清可就徹底大亂了,群雄而起的局面只會讓國內的局勢更加復雜,到時候西方勢力插手的會更深更廣!”
“全面內戰就會不可避免的爆發!而這時候我華族并沒有取得絕大多數的民心,到那時候你怎么保證華族會在這場內戰中必勝?”
“就算是勝利,恐怕也只是慘勝,就如我一直強調的那樣……我們華族的未來是要保留殘宋的疆域呢?還是要徹底得到清朝全盛時期的疆域呢?”
“這些問題你們都沒有考慮過,你們就是一群顧頭不顧腚的憤青瘋子!”
這次肖樂天的指責項英再也無法反駁了,今天晚上他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課,師傅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跟他辯論,把他自以為正確的思想徹底砸了個稀碎。
這些沖鋒隊員們都是華族內部的精英,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材生,否則也不可能獲得公費留學的資格。
正是由于之前的人生太過順利了,方方面面都捧著他們,一個個慣出了天之驕子的臭脾氣,好像這世界除了元首之外,就算四天王也不過就是一群守舊派而已。
本來他們就年輕,正是很容易動情緒的歲數,所以也就更容易接受以暴易暴的極端民族主義思想。
可是今天,肖樂天用他更為博大精深的思想徹底擊碎了項英的狂妄,尤其是通過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分析,更讓他無法反駁。
項英敗了,這是他的完敗,而隨后的懲罰更是讓他痛不欲生!
死也沒法死,他知道師傅說到做到,自己要是真輕聲了,師傅絕對會懲罰整個沖鋒隊,到時候害苦了全體兄弟,他項英就算做了鬼也不安心。
可是活也活不好,肖樂天的圣旨已經寫在了起居注里,而且還有多方的簽字確認,只要這一頁檔案存在,自己的一輩子也就只能在海軍里轉悠了。
所有夢想都徹底清零,二十歲的項英已經能夠看到自己五十歲后的樣子了,現在是什么樣,未來也不過如此。
包扎好的項英走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沿路所有的同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們都知道在書房里曾經爆發過激烈的爭吵。
項英沒有搭理所有和他打招呼的軍中同僚和熟悉的文官好友,他的眼睛空洞無神,腳底下就跟踩著棉花一樣,鉆進了馬車車廂。
王懷遠靜靜的看著項英的馬車消失在午夜的倫敦街頭,他輕輕的咳嗦了兩聲“肖……用不用加大對項英的監視力度?我害怕出什么意外啊!”
“意外?他是不會自殺的,就算為了沖鋒隊的那些人,他也不會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