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衛戍部隊都是帝國的二流部隊,訓練也不夠精銳,武器裝備也不是很精良,指揮官更是差了一個等級。
那些帝國正規軍內的指揮官基本上九成以上都是波拿巴家族養出來的軍事貴族,這些人完全是皇帝的忠誠擁躉,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叛亂的問題。
而地方衛戍部隊則不一樣了,指揮官多是平民家庭出身,經過一些軍事院校的習成為了這些二線部隊的長官。
他們和一線部隊之間的待遇相差很大,而且由于和地方聯系密切,更容易接受新思想的侵蝕,對皇帝的忠誠還是有折扣的。
這三種部隊在今天的酒會上就有了三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巴贊的那些嫡系其實早在三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拉德米羅等將軍已經向他們透漏了這次酒會的主要任務,沒有任何意外這些一輩子忠誠于皇帝和元帥的嫡系部隊紛紛表示將堅決執行命令。
而另外的那些整編過來的帝國老兵,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些人身份一樣都是軍事貴族,他們的利益和巴贊等人都是一樣的,恐怕只有傻子才會和元帥對著干。
最危險的還是這些混亂的地方衛戍部隊的軍官,他們如果不肯接受投降,那么他們手下的五萬多軍隊將成為最大的一顆!
究竟要如何對付這顆呢?巴贊想了很多,最平和的辦法當然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巴贊帶走忠誠于自己的部隊投降,而那些人則自生自滅去。
但是這樣一來雖然不會爆發沖突,但是法皇的任務也就無法完成了!
拿破侖三世的戰略企圖就是配合普魯士極大的削弱共和國的實力,然后帝國的子弟兵盡量不要傷亡要保留下來,留給自己的兒子當東山再起的政治遺產。
的再通俗一點,那就是共和國必須要失敗,而且要敗的非常慘,這才能讓民眾想起當年帝國的好處來!
帝國啊!這可不僅僅是一個空洞的名詞,帝國是所有貴族利益群體的家,是他們福祉的所在地。
保皇黨真的是保護皇帝嗎?其實他們保護的只是自己,因為有皇帝,有帝國才會有貴族,否則他們什么都不是。
絕對不能讓這五萬人脫離自己的控制,絕對不能讓這座要塞繼續武裝下去,這里可是梅斯堅城,哪怕是五萬人一樣可以死死的擋住普軍的攻勢。
正是有了這種顧慮,才有了這次突如其來的酒會!
果不其然,當巴贊提出了自己投降的計劃后,四十多名軍官頓時鼓噪了起來,加萊第一師的師長桑斯坦第一個跳了出來,他是這些衛戍部隊長官中軍銜最高的。
身為陸軍少將的桑斯坦第一個表示了反對!
他聽著拉德米羅的駁斥反問怒不可遏“帝國!共和國!還不都是一樣的……我們是法蘭西民族,我們都是一個血脈的民族!”
“你要忠誠于誰?我們又怎么能割裂自己的民族?”
“昨天出生的嬰兒頭頂上還有皇帝呢,可是今天他吃奶的功夫共和國就成立了!請問你讓他效忠于誰?”
;“他算帝國的孩子還是共和國的孩子?”
“他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法蘭西的兒女!這片土地上所有生活的人,這個族群才是我們要效忠的!”
“普魯士人都是侵略者!我們絕不投降!”
桑斯坦少將振臂一呼,那些簇擁者們紛紛高喊口號“決不投降!戰斗到底!”
巴贊鼻子都快氣歪了“戰斗到底?我們拿什么戰斗!”
“軍糧已經耗盡了,天氣一天天的冷了起來,城中還有多少木柴多少煤炭?你們究竟算過沒有?”
“你們是想所有士兵都餓死還是活活凍死?”
“讓那么多無辜的士兵白白送死,你們毫無人性!”
“你真以為梅斯城是不可戰勝的了?敵人如果向河水上游投擲大量的腐尸,我們要怎么應對?當全城的河水都被污染了,士兵們喝什么?”
“這些你們都不考慮,你們只知道喊口號嗎?”
桑斯坦瞪著眼睛絕不示弱,他伸手指著面前的一切“這些是什么?這些食物都是哪里來的?你敵人會用瘟疫攻城,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昨天晚上就有傳言城外來了使者,看來這還是真的啊!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出城了?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能騙過十七萬大軍嗎?”
“你做夢!”
話道這個份上也就沒有談判的余地了,拉德米羅臉上橫絲肉直蹦!
“還不動手,等什么呢!留著這些混蛋過圣誕節嗎?”
啪的一聲脆響,拉德米羅手中的酒杯摔了一個粉碎!
摔杯為號!原來歐洲人也會這一套,只見軍官團中突然沖出兩個身影,一名中校,一名大校軍官一左一右把桑斯坦給夾在當中。
誰都沒想到,巴贊他們下手如此狠辣,一名中校軍團伸手從后背鎖住桑斯坦的脖子,另一名大校從靴子里抽出匕首,一刀下去從左肋刺入。
咬牙切齒的中校臉對著臉,死死的瞪著桑斯坦的眼睛“你不投降?那就去死吧……”
匕首在桑斯坦的肺葉里來回順時針的攪動,切碎了里面的內臟,鮮血頓時從氣管里噴了出來!
破裂的肺泡急劇出血把氣管都給淹了,桑斯坦到死都沒有慘叫一聲,他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熟悉的戰友!
萬萬沒有想到,曾經一個戰壕里作戰的兄弟,也有如此猙獰的嘴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頓時混亂了起來,剩下的衛戍部隊的長官一看不好就要抽出手槍抵抗,結果四十多人哪里架得住對方人多。
其他的貴族軍官們全都把手槍頂在了這些人的頭上,門外霸占的警衛營士兵嘩啦啦的沖了進來,把現場團團包圍。
直到此刻,那些鬧事的人才知道厲害,看著桑斯坦的尸體躺在血泊中,雙腳還不自主的抽動,這些人臉都嚇白了。
“元……元帥……真的到這個地步了嗎?真的要把事情做這么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