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鐸也憋著一肚子氣呢,他今天把裹得跟粽子一樣的誠厚抬進紫禁城,就是有告御狀訴委屈的目的,當然了這包扎的手法有些夸張夸大,但是不管怎樣兒子畢竟是挨打了不是!
可是沒想到他還沒告狀呢,皇上居然把怒火撒到自己頭上了,這個委屈啊世鐸差點都哭出來!
“萬歲爺!臣一身都是大清朝的,要奴才點莊園土地有什么打緊的?臣絕對沒有二話……”
“臣莊子里的旗奴,臣自己安置不用萬歲爺操一點心,就連遷墳的銀子要小王出都行的!”
“我兒誠厚去清河莊子目的就是解勸百姓,就是要把這件事掰開揉碎講明白!不信萬歲爺可以隨便調查去,昨天上午白天是不是我兒當著所有百姓的面承諾的?”
“我王府自己掏腰包安置村民,自己花錢幫他們遷墳……反正當時我家莊子里的奴才都已經喊萬歲了,他們已經不鬧事兒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兒卻被九門提督的兵丁打了,我冤不冤?”
話沒說完這奕譞可不干了“哎哎哎……你這說的是什么渾話?當著萬歲你怎么空口白牙瞎編啊!”
“誠厚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掏腰包給百姓遷墳的銀子了?你兒說的是讓內務府重新登記造冊然后再發遷墳銀子!”
“怎么睡一宿覺居然變成你自己掏腰包了?太無恥了你!”
世鐸也豁出去了,氣急敗壞的對奕譞吼道“我兒本來就是內務府主管之一,廣儲司本來就是管錢的,難道我兒為了平息爭端,做主撥款都不行嗎?”
“而且我深知萬歲爺仁厚,只要知道下面旗奴的辛苦,一定不會心疼那點小錢的,三四萬百姓,不過就是八九千戶,遷墳銀子有個五六十萬也就足夠了!”
“萬歲爺富有四海,難道會為了這幾十萬的小錢而跟這些窮苦的旗奴生分了?不可能啊……”
“昨天的事情,要是按照我兒的注意去辦,根本就不會有這場沖突,更不會死人!”
“而且我都合計好了,要是萬歲爺這邊財政真的吃緊,我自己掏腰包也行啊!我就是這么想的,你能怎樣?”
哎呦……人們頓時紛紛搖頭,心說你心里怎么想的還能當證據來說啊?這心里怎么想的,還不是你想怎么編就怎么編啊!
你丫的說到底還是舍不得銀子!
世鐸老臉微紅但是他知道這時候可不能泄氣,他扭頭梗著脖子說道“反正……反正這件事要是按照我兒的計劃辦,一定不會出事兒的!”
“就連昨晚的暴徒,也不是我家的奴才……當天晚上我就讓我管家去安撫了,我承諾自己掏遷墳銀子,不讓他們鬧事!”
“昨天攻擊御林新軍的暴徒,跟我家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
世鐸這叫一個撇清啊,到最后還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內務府的連興“是他!是連興的屬下挑起的紛爭!”
“那太監玉春兒是不是跟這你辦事兒的?昨天就是玉春兒反對我兒的提議,最后弄得百姓憤怒!”
“然后奕譞的人混不講理,率先動了我兒誠厚,這才一發不可收拾,鬧成這樣的局面!”
“嗚嗚嗚……萬歲啊!我冤枉啊!我為大清國盡忠盡孝……嗚嗚嗚……最后我兒子被打成這樣啊!”
躺在藤椅上的誠厚跟個木乃伊一樣還很是配合的嗚嗚亂叫,看樣子是很疼的!
載淳看著內務府主管連興低沉著聲音說道“連興……是不是這樣啊?”
“奴才在!”連興趕緊磕頭如搗蒜,隨后又嬉皮笑臉的說道“陛下,禮親王這話奴才可不敢茍同!”
“奴才給萬歲爺掌管內務府,那就得給萬歲爺負責啊!皇家內庫,這里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怎么能說亂花就亂花呢?”
“玉春兒沒做錯什么,他是太監主管,眼里只有皇上,別的什么都沒有……這忠心耿耿的玉春兒公公,眼瞅著有人假傳圣旨,他能不管嗎?”
“誠厚貝子啊……您可別忘了身份,這內務府管著皇上的銀子,豈能讓你隨便做主?這要是開了先例,以后誰都可以隨便花萬歲的銀子了,可怎么的了啊?”
連興笑著給載淳磕頭道“萬歲爺,奴才一切都是出于忠心,一切都是秉公而辦啊!”
連興這不陰不陽的語調惹惱了不少人,帝師翁同龢氣的手都哆嗦了“好一個忠心,好一個秉公辦事!你難道不知道事急從權嗎?”
“對不起……”連興拉著長音兒說道“我是皇上的奴才,眼里只有皇上,沒有什么事急從權!”
“反正我就咬死了任何人都不能僭越,誰都不能偽造圣旨不是!”
“你!”翁同龢發狠的點頭道“好好好……你真是伶牙俐齒,那我再問你,陛下對清河兩岸的征地計劃,你是不是提前看過?”
“這個啊……看過,又怎么了?”
“好,你也是內務府辦差的老人了,你難道不知道這計劃里的疏漏嗎?漏掉了遷墳款項一定會出亂子的,你作為忠心耿耿的奴才,就不知道給陛下提醒?”
“這就是你說的忠心?你就是這么表忠心的!”老翁氣的都吼叫起來了。
沒想到這連興絲毫不懼,扭頭冷笑道“提醒?提醒什么?我倒是要提醒諸位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還要什么賠償不成?再說了,這不是什么軍國大事兒,這是陛下的家事兒!”
“清河兩岸九成百姓都是旗人,都是萬歲爺的奴才!我就納悶了,這主子要奴才的命都得給,更別說一點土地了!”
“這土地也是萬歲爺賞賜的!憑什么給他們賠償?我提醒皇上給自己的奴才賠錢嗎?”
一席話居然讓連興說的正氣凜然、慷慨激昂,這氣勢居然讓飽讀詩書的老翁都啞口無言了!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這計劃有疏漏,你還不提醒……返回頭你還說自己是忠臣?”
翁同龢有點頭暈“你這邏輯……你這邏輯好清奇,我竟無言以對!”
連興驕傲的仰著頭說道“沒錯!八旗里面就是這個規矩,一輩兒一輩兒傳下來的!你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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