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開始上菜,叫不出名字的美味佳肴擺滿一桌,我有點心虛,湊在蘇希然耳邊低聲道:“希然,這一桌沒有什么保護動物吧?”
“沒有。”
她撲哧一笑:“沒有野豬肉的,放心吃吧,說是野味,其實許多都是養的野味,跟家禽什么的味道差不多的。”
“明白了。”
林澈倒酒,很快的每個人都有紅酒了。
蘇希然道:“丁隊,說話了。”
“嗯。”
我點點頭,舉起了酒杯,說:“本來沒有北辰,但我們聚在一起,就有了北辰,是扶蘇為我們天選組兩肋插刀,是小唯、小暖你們幾個在我被系統通緝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也是我們大家一起守住了希然的隱藏職業,這一切,都是緣分,來,第一杯我們干了,為了北辰!”
“為了北辰!”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激動,隨后一飲而盡,紅酒里苦澀卻又略帶甘甜的滋味流入喉嚨,千般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吃菜吃菜”
大家這才開始開動,都餓壞了,馬上與美食戰斗。
“希然,不吃蛇肉嗎?”我問。
“不吃,我怕”她說。
“那你還點!”
“點給你們吃的呀,林澈和王勁海喜歡吃。”
“謝謝希然姐!”
“不客氣!”
正吃著,林澈舉起酒杯,對著長安月下涼笑道:“涼涼美女是吧?我是林澈,天選組的符箓師,ID秋水寒,白鹿城第一符箓師,目前單身,品正貌端,無任何不良嗜好,你……是單身嗎?”
“不是的話,這杯酒還能喝么?”長安月下涼笑問。
“能。”
“我是單身。”長安月下涼微微一笑,說:“不過林澈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王勁海、張偉哈哈大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林澈一飲而盡,吃了口菜,然后又給自己倒上酒,對竹清夢影道:“竹清夢影美女對吧,我是林澈,天選組的符箓師……”
“等等。”
竹清夢影打斷他的話,俏臉一紅,說:“林澈小哥哥,我不是不給你面子,但我有男朋友了,他不但品正貌端,而且孔武有力,有各種不良嗜好……”
林澈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我們喝了這杯酒,祝他健康長壽。”
“哈哈哈哈哈”
王勁海、張偉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仿佛看到林澈吃癟比自己中彩還要高興。
蘇希然掩嘴輕笑,說:“哼,我們丁隊如果像是林澈這樣主動,恐怕早就不會這樣的單著了……”
山有扶蘇訝然:“不會吧,夕哥你不是跟唐門的提拉米蘇美女很熟嗎?兩個人還一起在直播間里露過面呢,你們還沒……進展到那一步?”
“沒呢……還是單身。”
我抬起手掌:“目前還是友情越位,戀人未滿,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總感覺……唐韻是活在云里的人,而我則是在泥濘中摸爬滾打的那一類人。”
山有扶蘇深有感觸,道:“我們都一樣,都是在泥濘里摸爬滾打的人。”
“嗯,為了單身!”
兩個人杯子一碰,又是一飲而盡。
徐佳澄秀眉輕蹙:“老大,你們不能這樣喝啊,不然真的就喝醉了,一會我和希然姐姐可扛不動你們這一大群人。”
“放心吧,我們的酒量……心里有數!”林澈道。
“有個B數。”
張偉悻悻道:“上次喝多了是誰摟著路口歪脖子樹死活不想上出租車還大叫愛我別走的?”
“滾滾滾!過去的事情的事情就過去了,再無歲月可回首!”
一直喝到了深夜十點多,窗外夜色朦朧,涼風一陣陣的吹進來,包廂里的紅酒被干掉了十幾瓶,大家都醉眼朦朧起來,蘇希然、徐佳澄喝的比較少還好說,林澈、張偉等人已經鬧騰了起來,相互揭短起來。
山有扶蘇倒在椅子里,一張臉都紅了,連連說:“不喝了不喝了,誰再跟我敬酒,我就……我就吐給他看了。”
“哈哈哈,不行啊扶蘇!”
林澈摟著他的肩膀,說:“對了扶蘇,我一直都奇怪你為什么起這個名字,山有扶蘇,這個扶蘇……是秦始皇長子那個扶蘇嗎?”
“當然不是……”
山有扶蘇瞥了他一眼,笑道:“這扶蘇……是桑樹的意思,而且,山有扶蘇源自于詩經,跟夕哥的今夕何夕都是詩經里的詞句,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個家族的。”
“那你干什么起這個名字?”張偉問道。
山有扶蘇眼圈一紅,笑道:“想起了……就起了唄……”
我說:“說說吧,肯定有什么淵源的,這里都是自己人。”
山有扶蘇深吸一口氣,然后直接抓起面子一扎壺的紅酒,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艸艸艸……”
林澈大驚:“扶蘇,你瘋啦?”
“沒……”
山有扶蘇醉了,臉上帶著無奈,笑道:“如果我不喝下這些酒,我沒勇氣跟大家說起這個ID的來由。”
我皺了皺眉:“扶蘇,你說吧,這里都是自己人。”
“嗯。”
山有扶蘇眼睛紅紅的,說:“其實,有兩個號,兩個人一起建號,男號叫山有扶蘇,女號叫隰有荷華,意思就是,山上有桑樹,水里有荷花,而且我和她玩的都是刺客號,從靈慟,到天縱,整整四年,我們每天一起偷BOSS,一起尋寶,一起伏擊別人,一起被追殺,一起浪跡天涯。”
說著,他苦笑一聲:“她……她……”
我心中一動:“她是哪里人?”
“云南大理。”
“你們……見面了嗎?”蘇希然問。
“沒有。”
山有扶蘇搖頭苦笑,道:“她說她還不夠好,還沒有準備好見我,所以……一直都沒有跟我見面,我們每天一起聊天,一起混跡游戲,幾款游戲里我一直都叫山有扶蘇,她一直都叫隰有荷華,直到兩年前,她終于決定來河南看我……”
“然后呢?”我輕聲問。
“然后……”山有扶蘇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說:“然后她再也沒有上過線,我找了很久很久,注冊了每一款火熱的游戲,但都沒有找到第二個隰有荷華,兩年來,我不停的尋找,不停的尋找,但卻再也沒有她的消息,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澈咬了咬牙:“或許……或許……”
“沒事的。”
山有扶蘇失神的看著空空的酒杯,說:“許多人告訴我,她不愿意見我,她選擇了消失,她放棄了我,網絡上的事情怎么能當真呢……”
“但是我,但是我……”
他扶著額頭,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桌布上,渾身顫抖,道:“我想一直找她,一直等她,除了她,再也沒有誰能走進我心里,我相信她不會騙我,我相信她……”
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嗯,你一定會等到她的,相信她。”
蘇希然一雙美眸深深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好了,都喝多了。”
我站起身,道:“希然去買單,我送扶蘇、小唯他們回酒店。”
“嗯……”
送他們回到酒店之后,酒店外,涼風瑟瑟。
“網絡上的事情,能當真嗎?”我看著夜色,不禁茫然的問了一句。
蘇希然美目如水:“你覺得呢?”
“許多人都說網戀是一場空,是一個笑話。”我咬了咬牙,說:“其實我也說不清,但我覺得兩個人相互喜歡,就應該奮不顧身,沒有任何顧忌,扶蘇是一個不錯的人,他不應該被這樣對待,一個人的時光能有多久啊,能經得住這樣的苦等嗎?”
蘇希然有點動容:“丁隊……”
“希然。”
我扶著她的香肩:“你帶大家回工作室,我要出去辦點事。”
“哦?什么事啊……”
“噓,別問。”
“好吧。”
我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車上,撥通了警隊凌怡的號碼。
“丁牧宸,怎么啦?”電話那頭傳來她好聽的聲音。
“凌怡,你在值班嗎?”
“嗯,今天剛好輪到我值班,怎么啦?”
“我馬上過來,幫我查詢一些東西。”
“哦……”
不久后,抵達警局,在信息科里找到了凌怡,她坐在一堆電腦之間,后方的電腦滿是各種監控的鏡頭,不是一般的忙碌。
“要查什么呀?”她微微一笑,然后皺了皺眉:“你這家伙,喝了不少吧,一身酒氣。”
“嗯,查個人。”
“啊?”
凌怡抿了抿紅唇:“資料可不是隨便查的,我不能假公濟私啊,按照規章,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了,才能查詢公民個人信息,而且還要備案”
“好吧。”
我把山有扶蘇的事情說了一遍。
凌怡頓時愣了:“你想讓我怎么查這個人?僅僅只有一個ID,我無處下手啊。”
“簡單。”
我坐在了她身邊,說:“用公安系統切入月恒系統,他們有直接提供服務的端口,你在天縱這款游戲里,直接查詢‘隰有荷華’,會有登錄的個人隱藏實名信息。”
“嗯!”
她噼噼啪啪的輸入了一通代碼之后,一個窗口跳了出來,是隰有荷華的天縱個人資料,上面有照片,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孩,然后則是名字,叫做林悅,云南大理人。
“兩年前……兩年前……”
我皺著眉頭,說:“她兩年前消失,查一查云南兩年前的一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檢索林悅這個名字的關鍵字。”
“嗯……”
凌怡秀眉輕蹙,一邊打字,一邊說:“丁隊,網戀的事情怎么能當真呢?或許只是女孩子想玩玩而已,忽然膩了,就選擇了消失了呢?”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知道真相,扶蘇是我的兄弟,我不想他一輩子這樣自責、難過。”
“好吧。”
當凌怡敲下鍵的一瞬間,一條公安系統內部的公告跳了出來,是兩年前九月份的消息,雨季,山體滑坡導致泥石流,一輛大客被掩埋的消息,有32名乘客遇難,而其中的遇難名單上,就有一個名字叫林悅。
看到林悅這個名字的一刻,我猛然后退一步,失神的撞在了墻壁上,呆呆的靠在那里。
突然間,鼻子一酸,淚水不由自主的滾滾而出,啪嗒啪嗒的打濕了衣衫,心里有種沒來由的憋屈和不快,握著拳頭:“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啊……扶蘇他……為什么會這樣……”
一邊說著,眼淚卻不由自主的一顆顆往下掉著。
她去世了,去世在走向扶蘇的路上,她愛他,這份愛不會因為生命的逝去而消亡,而是成了永恒。
“丁隊……”
凌怡轉過身,眼睛微紅,默默的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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