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夫覺得今天是個發財的日子。
足有兩百磅體重的他手里抓著一只足有一公斤多的烤羊腿,撅起又肥又圓的皮膚,靠坐在掛著軍牌的越野車旁,啃得滿嘴流油。
40分鐘前,他接到了那個電話。
看了一眼電話號碼,他就知道自己今晚要發一筆橫財了。
五天前,莫洛夫的一位多年的好友找上門,說要和他談一筆“生意”。
莫洛夫并非頭大沒腦的主兒,能夠四十歲混到州邊防軍指揮官的位置上,除了有個當軍分區司令的姐夫提攜之外,手段精明,敢想敢干也是他發跡的重要原因。
這位朋友的身份自己十分清楚,據說這人是什么錢都敢撈,最近幾年和一些有極端組織背景的人打得火熱,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不過管他呢!
前幾年,J國政壇動蕩,社會不穩,各派政客你方唱罷我登場,說是搞民主,實際上是派系之爭,斗得你死我活,經濟建設什么的早就沒人搞,就連作為軍官的莫洛夫日子也不好過,口袋里緊巴巴的,喝的酒檔次一日不如一日。
自從那個偉大的“祖國”解體之后,地理位置并不優越的J國就成為了被遺忘的角落,和烏克蘭那種軍工重鎮不同,J國的軍隊除了草原上的牛羊之外實在沒什么可賣的,一切只有靠自己。
從那段歲月開始,莫洛夫早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還有照顧自己手下這幫兄弟。
用他的話來說,去特么的忠誠,老子就只對自己的口袋忠誠。
這位老友帶來的生意很簡單,他的一位來自車臣的朋友想和這里什圖瓦鎮某位部落頭目做一筆交易,但是由于是第一次交易,雖然車臣人是出了名的彪悍,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位車臣朋友還是擔心被黑吃黑,因為要莫洛夫作為一個后援。
如果交易當天他們給莫洛夫打電話要求幫忙,那么莫洛夫可以以邊防軍的名義出面,名義上是帶走車臣人,實際上是保護他們。
如果交易順利,也只需要莫洛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這事沒發生過,他也會奉上一筆數目可觀的美鈔。
當然了,如果需要動用莫洛夫,那么報酬會是幾倍以上。
莫洛夫聽罷,眼珠子一轉就猜到這會是一筆什么“生意”。
什圖瓦鎮那邊的部落這幾年變得越來越極端,據說還和某個被華夏國列為分裂勢力的恐怖組織來往甚密,華夏近年在境內實施高壓反恐,這些家伙的日子就像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多久,所以都逃到了境外。
作為和華夏緊鄰的J國,前幾年政局動蕩之際,這些極端組織有機可乘,不但在邊境一帶的部落里扎了根,還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和車臣人做生意,莫洛夫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做什么生意。
雖然這幾年J國政府和華夏政府關系越來越好,上頭三令五申不得做一些觸及華夏底線的事情,一面惹怒那位巨人鄰居。
不過莫洛夫自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地盤既窮又偏,正所謂山高皇帝遠。
反正自己不深涉進去便可,他就當這些車臣人是在走私酒和香煙便算了,那一筆錢和自己的部下改善生活才是關鍵。
于是一口答應下來。
今晚,電話鈴聲響起之前,莫洛夫已經知道自己要發財了。
原因很簡單,什圖瓦鎮發生了槍戰,根據地方警察部門反饋的情報,有一支特種部隊小分隊潛入了小鎮,擊斃了頭目哈力克,并且和當地的部落民兵發生了槍戰,最后逃脫無蹤。
莫洛夫現在是又緊張,又高興。
緊張的是,這事牽涉很大,一支特種部隊小分隊?這到底是何方神圣?莫洛夫不清楚,不過最近聽說華夏和J國的特種部隊在邊境地區舉行交流演習,難道是那些人動的手?
莫洛夫感覺這件事有些棘手。
但是高興的是,對方開出的報酬讓他的哈喇子都差點流到了地上。
50萬美元。
對于莫洛夫來說,這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莫洛夫要做到事情很簡單,就是以押送的名義,將車臣人從什圖瓦鎮方向一直送到臨近的h國邊境,那邊會有車臣人的朋友在等著,交到他們的手上即可。
整個路線莫洛夫研究過,好像都在自己的地盤范圍之內,以自己邊防軍的名義押送,別人又不敢過問,除非政府正規部隊接到舉報直接攔截,否則就連部落武裝也沒膽子明目張膽攔截邊防部隊。
于是,他答應了。
黑暗中,四束車燈刺破黑暗,將莫洛夫照得滿臉雪亮。
他撕下烤羊腿上最后一絲嫩肉,將骨頭扔在地上,在迷彩服上揩了揩油滋滋的手,回頭沖身后四輛軍車旁的手下揮揮手。
“攔下他們,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幾名士兵端著沖鋒槍上前,攔下了兩輛卡車。
車上的人大聲用俄語朝這邊喊:“是莫洛夫中校嗎?我們是別連科維奇的好朋友!是他介紹我們來找你的。”
莫洛夫心底頓時亮堂。
其實深更半夜,兩輛烏拉爾卡車開到這種鳥不拉屎的路上,除了那些車臣人,還能有誰?
“讓他們過來!”
莫洛夫沖自己的手下發令。
士兵讓開路,一名鼻梁高聳、身材高大、蓄著濃厚的大胡子,頭戴黑色無檐帽,身穿迷彩服的車臣人朝他走了過來。
“莫洛夫中校?我是別連科維奇的朋友,我叫沙米利,他說有什么困難可以找你,中校你是個慷慨的人。”
高舉著雙手,沙米利走到了莫洛夫跟前。
“別連科維奇的確和我說過你的事情,放下你的手吧,我的朋友,我想他除了告訴你我是個慷慨的人之外,還是一個現實主義者。”莫洛夫的那雙小眼珠子滴溜溜打量著眼前的沙米利,似乎要從他身上找出那50萬美金現鈔。
沙米利立即會意,沒人會看不出一雙貪婪眼睛里流露出的信息。
他回身,朝烏拉爾卡車方向打了個響指。
“把我們給中校的禮物拿過來。”
一名車臣叛軍士兵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想朝這里走來,被莫洛夫的手下攔住。
莫洛夫擺擺手,他知道車臣人雖然兇悍,但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對自己不利,自己是他們離開J國的最安全途徑。
黑色的手提箱很快交到了沙米利的手里。
他將手提箱放在莫洛夫身邊越野車的引擎蓋上,轉動了幾下密碼。
咔——
蓋子彈開,沙米利掀開了密碼箱的上蓋。
整整齊齊的百元美鈔瞬間將莫洛夫的眼睛都染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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