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沼澤邊上叛軍士兵被老兵一番勸告之下,頓時打消了過去查看的念頭。
畢竟被一條尼羅鱷咬住的滋味可一點不好受,反正上級命令自己和同僚們在這里守住沼澤邊緣,防止有人滲透或者突圍而已,正如老兵說的,其實這真是多余,要知道這里到處都是鱷魚,腦子燒壞的人才會選擇從這里過去。
不過,他忽然覺得手癢。
今天別的地方都在交火,他們一個班被派到這里,只能聽見四面八方傳來乒乒乓乓的槍聲,自己卻一發子彈都沒打出去,實在有些郁悶。
于是端起槍,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呯呯呯——
AK47吐出一道火舌,短點射打在沼澤里,如同泥牛入海,一點聲息都沒看到。
他覺得無趣,返身回到自己的同伙身旁坐下,繼續在夜幕下吹水。
沼澤里,秦飛摸了一下自己的右側額頭,有些粘乎乎的東西從上面流下。
是血。
剛才那個點射差點要了他的命,其中一顆彈頭擦過了額角,將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在一邊隱藏的雷神差點就要端槍還擊。
此時,秦飛的身下壓著那條不到兩米的尼羅鱷,裝了消音器的P228頂住鱷魚的右側身體,從上肢往上一些的地方打入了5發子彈。
他必須保證自己能讓這條該死的猛獸在最短的時間里死去,鱷魚的生命力極其頑強,這家伙居然有四個心室,打穿其中一個還不至于令它馬上斃命。
所幸的是,子彈是貼著鱷魚厚厚的皮肉打進去,所以沒有在空氣中產生的爆音,加上P228優良的消聲性,這讓距離幾十米外的叛軍并沒有聽見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抬起頭,秦飛看了一眼老魚。
老魚滿頭大漢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后抽出了插在鱷魚脊背上的那柄M9軍刀。
剛才鱷魚撲上來的一剎那,老魚搶先一步整個人撲在了鱷魚的腦袋上,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將M9軍刀從脊椎的位置刺入,這樣可以讓刀刃割斷鱷魚的脊椎神經,配合秦飛的槍擊,這條兇猛的尼羅鱷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成了一具死尸。
“沒事吧?”老魚問秦飛。
秦飛搖頭:“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老魚邊說,邊打算從鱷魚的身上翻落下來,沒想到,翻了一下,竟然翻不動……
秦飛趕緊爬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鱷魚的上顎一顆牙齒驚訝直接咬穿了老魚的戰術背心,將一個彈匣的末端咬變了形。
饒是老魚這種見慣生死的人,也禁不住臉色劇變,心里暗道好險,如果自己慢一些,鱷魚的嘴巴長大,恐怕一口在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大片肉來。
離開鱷魚,三人再次像蛇一樣,慢慢貼在地面的泥漿里,緩緩滑向沼澤邊緣的十來名叛軍。
叛軍士兵圍成一圈,此時正在分享恰特草。
這種植物在非洲一帶很常見,因其葉中含有興奮物質卡西酮,咀嚼后對人體中樞神經產生刺激作用并容易成癮,又被稱為“東非罌粟”,是世界衛生組織確定的II類軟性毒品,很多國家已將其列為興奮劑或受管制藥物。
嚼食恰特草,早就成為了叛軍士兵流行的一種時髦活動,它能帶來亢奮的情緒,所以許多老兵帶著新兵吸食,告訴他們這玩意吃了打仗會如有神助,更加勇猛。
剛才那名朝秦飛他們開槍的叛軍新兵再次聽見了附近的草叢里有奇怪的嘶嘶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觸碰了茂密的水草,聽起來就像蛇在活動。
他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情形令他驚得連喊救命都忘了。
幾個鬼魅一樣的黑影竟然就在十多米開完,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滿是泥漿,看不清楚面容,不過手里端著槍。
沒錯,是槍。
“有——”
他喊出一個字,三個黑影手里噴出火焰。
接著,新兵如同被重錘之中砸中了胸口,重重摔倒在地。
其他叛軍士兵糊里糊涂,有人甚至沒站起來,坐在地上就吃了槍子,有幾名老兵倒是反應過來了,抓過身旁的槍打算還擊,手剛碰到槍就被撂倒。
只有一名坐得稍遠點,運氣稍好些的叛軍已經顧不得拿槍,直接撒開腳丫子一頭沖入樹林。
逃——
只要逃進樹林,也許就能活命。
老魚抬起槍,微光瞄具中,叛軍士兵已經跑入了樹林,轉眼到了二十多米外,一棵棵樹不斷遮擋視線。
嗒嗒——
裝著消音器的VZ58最終響了兩次,已經跑進樹林的叛軍士兵后背爆開一團血花,人一個趔趄直接撞在前面一棵樹上,隨后沙袋一樣撲倒在地,再沒見站起來。
博城鎮,醫院。
文森特在醫院門口不停來回繞圈子,不停看著手表,煙抽了一支又一支,滿地都是駱駝香煙的煙頭。
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非盟維和部隊的米17直升機已經到了博城外圍,剛才文森特已經接到了塔皮瓦中校的電話。
中校告訴他,直升機已經到達指定空域,但是沒敢朝前再飛一步,擔心進入SA3防空導彈的射程之內,但是由于米17的航程只有950公里,而滑鐵盧機場距離博城已經四百多公里距離,直升機即便加滿油也僅僅夠一個來回,富余的油料并不多,所以請文森特他們盡快確定是否能夠降落,不然直升機就要飛走了。
如果老魚他們還沒有消息回來,那么很快飛機就要掉頭往回飛,計劃將會再次泡湯。
時間漸漸流逝。
衛星電話再次響起。
接通過來,果然是塔皮瓦的聲音:“文森特,你們那邊到底OK沒有!?我的人已經在安全空域附近徘徊了將近十分鐘了,再這么下去,油料不足以返回滑鐵盧機場!”
“你再等等!我這邊很快就有消息!”
“不不不!我不能再讓我的人等下去了,如果飛機不能返回滑鐵盧,天知道會迫降在什么地方,萬一那里有叛軍,我等于給他們送去一架直升機了!”塔皮瓦說:“對不起了,文森特,我已經盡力了。”
電話斷掉,文森特一跺腳,然后狠狠踢在旁邊的裝甲車輪胎上。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