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魚看著秦飛奸商一樣的表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過當雇傭兵的日子不算短,也有十年歷史了,從前從沒想過討價還價這回事。也難怪,像老魚這樣的人,出生在不計個人得失的年代,可以說是純潔又簡單,沒那么多彎彎繞,年輕的時候都在部隊里渡過了時光,退役后又出了國打工,后來進了法外兵團,屬于老一輩埋頭苦干那種,根本沒想到過酬勞問題,人家說多少錢,覺得OK就干。
秦飛不同,這小子打小沒了父親,單親家庭的孩子自我保護意識非常強烈,做事謹慎小心又心眼活泛,所以他才會故意套羅德斯的話,從他那里得知了付給勞勃的酬勞其實一點不比文森特那隊人低,可是偏偏到了老魚的手里就莫名其妙少了一大截。
由此可見,勞勃這家伙是把老魚當水魚了,連他的賣命錢都吞。
五個人只給了四萬美元,每人八千酬勞,秦飛幾句話就拿到了二十萬美元,怎能不讓老魚驚掉下巴?
就連準星和北極熊也覺得這個酬勞實在太不錯了,這樣算下來,如果完成任務,這一趟下來回到自由城,每人可以拿到四萬八千美圓。
這個酬勞即便是在戰亂的塞拉利昂也是頂尖水平的收入,要知道那些叛軍或者政府軍里的雇傭兵每天只有30200美元而已,就算一年提著腦袋拼死拼活下來也就掙到秦飛這一趟的收入。
由于要改變路線,也許會發生未知的變化,所以秦飛和老魚等人將死去叛軍身上的槍支彈藥全部搜刮到自己手里。
西部男孩使用的槍械也算不錯,除了幾支AK47,居然還有兩支南非產的R4突擊步槍,雖然這些都是老式的槍支,不過性能上都極其可靠。
這些R4突擊步槍屬于小口徑的突擊步槍,口徑5.56MM,本來叛軍是不會有這些槍支的,但是打了多年內戰,很多都是從塞拉利昂政府軍手里搶過來的。
雖然這些R4突擊步槍全部沒有配備光學瞄準具,但得益于南非軍工產業的發達水平,采用了強度高的金屬材料和結構,更適應叢林作戰環境,在一些環境惡劣的非洲國家甚至比AR槍系更加穩定,極少發生卡殼或者極端條件下炸膛的情況。
回到了羅德斯的家,一來一去時間已經耽誤了半個多小時,老魚讓準星在上了樓頂負責觀察,自己和秦飛到二樓希望還能找到那些孩子。
房子里空空如何,沒人了。
一看孩子沒了,傻白甜又發瘋似的在房間里找遍了每一個房間。
確實沒人了,也許是那些學生已經離開。
“走吧!”秦飛注意到時間,已經耽擱了這么多時間,再不走,恐怕被誘騙朝難免追擊的叛軍會重新返回城內,他們肯定會發現自己的手下去了羅德斯的家里竟然還沒有回來。
“秦,我好像看到有叛軍朝這邊來了。”
爬到樓頂負責觀察的準星在同耳機里提醒眾人:“離我們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距離,有三兩卡車正往這里開來,不知道是不是來羅德斯的家,不過我肯定他們如果開到這肯定會發現出事了。”
“撤撤撤!”老魚一揮手,所有人開始離開房子。
秦飛拖著極不情愿的傻白甜上了車,自己跳進了車后箱里,拍了拍駕駛室頂,“開車。”
車子剛剛發動,秦飛聽到艾米麗在駕駛室里大叫:“他們在那里,他們在那里!”
秦飛和老魚伸頭從車廂尾部望出去,看到羅德斯家附近的小樹林里跑出一個黑人孩子,怯生生地朝卡車方向大喊:“是艾米麗老師嗎?”
秦飛趕緊跳下車,艾米麗也下來了,倆人跑到黑人學生身旁,艾米麗一把抱住自己的學生:“他們人呢?其他人呢?”
“老師,我以為你們走了……”黑人學生指指身后的樹林,“他們都在樹林里。”
“快把他們叫出來,我們去自由城。”艾米麗這時候也清楚時間的寶貴,不敢耽擱。
那個學生朝樹林里一通叫喊,很快那群小黑人便全跑了出來。
秦飛趕羊一樣將他們趕上車,年紀稍小的和艾米麗、羅德斯激一起擠到卡車的后排座椅上,雷神負責開車,老魚在副駕駛負責車前方的護衛,秦飛和準星、北極熊在車后箱架好槍,隨時準備干掉追上來的叛軍。
卡車轟鳴著朝北面的洛科港方向開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秦飛他們的卡車剛走幾分鐘,三兩蘇制烏拉爾卡車開進了羅德斯家的大院。
車停下,車廂里下餃子一樣跳出人數眾多的叛軍士兵,很快把整個房子包圍起來。
從第二輛卡車駕駛室里跳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頭戴一定紅色無帽徽的貝雷帽,五官丑陋,模樣兇狠,額頭上一道蜈蚣一樣的疤痕從右邊額角一直斜著朝下,過了鼻梁后停在了左邊臉頰上。
這道足有三十厘米的疤痕增加了這家伙的煞氣,他手里拿著一直AK74U短銃沖鋒槍,大搖大擺地指揮著手下:“搜搜這個房子,看看人都到哪去了!?”
三兩卡車,足足上百名叛軍,涌進了羅德斯的“豪宅”里,當然是好不了搶東西。
很快,搜索完成了,每個人手里也拿著東西出來了,什么餐具杯碟,有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一串白色的女式水晶項鏈,一臉喜氣地掛在脖子上,甚至有個家伙撿了羅德斯不要的一副墨鏡,也不管黑燈瞎火大晚上,直接戴上差點沒摔斷鼻梁。
“該死的雜碎!”紅色貝雷帽沖進大廳,一手抓住一個只顧著在房子里到處搜掠東西的部下,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我讓你們進來搜一下那些白皮豬還在不在,還有,給我找到馬力斯,我要知道馬力斯在什么地方!”
那名叛軍士兵抱著盞臺燈,目光越過紅色貝雷帽,吞了口唾沫,艱難地伸出手指朝自己的長官身后指了指:“薩倫長官,馬力斯……”
紅色貝雷帽名字叫薩倫,他是西部男孩叛軍分支里的一名團長,當然,這些軍銜實際上也是自封的,西部男孩的首領,那位綽號炸彈司令的圖爾斯還自稱司令,薩倫是他的得力左右手,好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只給自己弄個團長,不然怎么也整個師長當當。
薩倫猛地回頭,發現自己要找的馬力斯此時已經翻著一雙死魚眼,整個人死狗一樣癱在了門邊的角落里,身上好幾處彈洞,都被打成了一個篩子。
“法克!”薩倫一雙眼睛圓了,沖過去將手指放在馬力斯的鼻孔下,沒有一點呼吸,再摸摸脈搏,風平浪靜,這家伙死透了。
“該死!該死!”
他頓時變得煩躁起來,像頭拉磨的騾子一樣開始原地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