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拍過很多照片,時尚雜志封面,電影宣傳照,街拍,包括每一次出席活動都會有專業的攝影師拍照,呈現出她最美的一面。
可是畫像,還是第一次,而且是韓墨親手畫的畫像。
舒雅的目光一直落在畫像上,一只手輕輕的撫摸畫紙,畫紙上的自己好美,和拍照不同,有專業的后期團隊修片,韓墨的畫像完美的還原了舒雅的側顏。
卻又不完全一樣,眼神中幸福如寧靜的春水般攢動,舒雅纖細修長的手指緩緩移動到眼睛附近,輕輕撫摸畫紙上她的眼睛,小聲說道,“這個神情是你想象著畫的嗎?”
韓墨頓了一下,“這就是你的眼神啊,我可不是小萱萱只能畫抽象派,我的畫是高度還原的,無論是樣貌還是神態,這就是我作畫時,你的眼神。”
舒雅不敢相信的再次認真看向畫紙上充滿幸福感的眼睛,她承認韓墨畫的很像,就像拍的照片一樣,可是這個眼神,卻從來不曾從她拍攝的大片中流露過,她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高不可攀的神仙姐姐,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憂郁,讓人仰慕卻又不敢接近。
可是此刻畫紙上的自己,卻是一副溫馨的小女人形象,沒有任何偽裝,沒有厚重的盔甲。她曾經羨慕擁有這樣眼神的人,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擁有。
舒雅坐在沙發里,韓墨站在她身旁,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卻看著同一個方向,空氣中彌漫著幸福的味道,似花香,似甘露,似蜜糖,靜謐不語卻溫婉繾綣。
舒雅看著畫像,韓墨看著舒雅。
突然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打破了大人們的寧靜,“媽媽,我餓了,小肚子都餓癟了。”
小家伙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注視著爸爸媽媽,舒雅愣了一下,趕緊收回剛才的表情,韓墨也咳嗽一聲緩解尷尬。
舒雅寵溺的摸了摸孩子的肚子,“是呀都餓癟了呢,媽媽給你做飯吃。”說完就起身準備去廚房。
小家伙慌忙說道,“還是讓爸爸給我做飯吃吧。”
在那天早上的黑色早餐之后,小家伙對媽媽做的飯菜一點不期待了,不但不期待而且還有點怕,小家伙用力搖著小腦袋,一臉驚恐。
舒雅剛剛高漲的積極性被潑了一盆涼水。
韓墨笑著走過來,摸了摸孩子的頭頂,“爸爸給萱萱做飯吃。”
自從上次失敗的早餐經歷后,舒雅有空就在家里潛心學習廚藝,希望有機會再露一手,今天本來是想給小家伙做飯的,可沒想到小家伙不但不買賬還這么抗拒。
舒雅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興奮的朝韓墨說道,“你給萱萱做飯,我給你做飯吃呀。”
韓墨:“呃......”
舒雅瞪圓眼睛,帶著質問的語氣逼問道,“你不愿意?”
“沒有,沒有。”韓墨慌忙搖頭表明立場,就算心里有,嘴上是不敢說的,這個時候他就非常羨慕萱萱,有權利那么干脆的拒絕媽媽做的飯,韓墨心里苦,可是不能說......
舒雅家的廚房很大,嶄新的廚具,一看就沒怎么用過,她家每個星期都有阿姨做衛生,如果萱萱來了,阿姨就會天天過來,負責做飯,可是這段時間小家伙一直都在韓墨家,她自己一個人做飯次數也少。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舒雅墨色的眸子睜的又大又圓,像個天真的小女孩。
其實韓墨很想說,這不是他想吃什么的問題,是舒雅能做出什么的問題,在他的記憶里,舒雅確實一直不太會做飯。
韓墨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舒雅雙手拉開冰箱,給韓墨展示冰箱里的存貨。
確實是應有盡有,滿滿一冰箱做一桌豐盛的大飯都夠用了。
“我洗菜,咱們先給萱萱做她喜歡吃的。”舒雅雖然想展示廚藝,可是也要以孩子為主,剛才小家伙就一直嚷嚷自己的肚子餓癟了,肯定要先做孩子吃的,舒雅決定打下手。
墨色的長發垂在肩后,時不時有幾縷隨著舒雅低頭的姿勢跑到前面來,舒雅摘下膠皮手套,順手將發絲別在耳后。
這個微小的動作被韓墨盡收眼底,“我幫你把頭發扎起來。”
“嗯?”舒雅愣了一下,“沒事我自己來。”她摘下手套,準備去找皮筋。
突然,舒雅感覺到頭發被觸碰了一下,原本還在身旁的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后。
隨著頭發被完全撩起的動作,一陣酥麻沿著發絲流遍全身,最后爬到臉頰增添一抹緋紅。
“那個......我,我去找皮筋。”舒雅的身體僵直著,生怕韓墨發現她此刻的窘態,想借著出去找皮筋的空擋,緩一下。
韓墨沒有松手,只是輕聲說了句,“不用皮筋。”
舒雅不知道他怎么辦到的,只是覺得長發在自己的腦后被擺弄了一下,韓墨就從她的身后離開了,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竟多了一個發包。
她驚奇的對著櫥柜上的玻璃照了照,自己的長發竟然在眨眼的功夫被韓墨弄了一個造型。
韓墨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做飯,他真的只是隨手把舒雅的頭發盤起來,沒想什么造型,好在舒雅頭發長容易盤,對于他很簡單。
可是對于舒雅這完全超過她對韓墨的認知,前段時間第一次看到韓墨給萱萱弄的頭發時,她就已經很驚訝了,可韓墨的解釋是在網上搜的,照著學就會了。
當時舒雅沒多想就相信了,可是現在韓墨眨眼功夫,把她頭發弄得如此整齊,還只是隨手,這么專業的手法難道也是網絡上學的?
“韓墨,你怎么會弄頭發的?”舒雅小聲問道,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她和韓墨分手的這些年,真的不知道韓墨都在做什么,她甚至會想,是不是韓墨在這幾年里又交往別的女朋友。
韓墨不知道舒雅的想法,隨口答道,“上次不是說了么,以前沒什么事上網學的。”
“可是你剛才的手法很專業,如果不是練習很多遍,怎么會那么熟練。”舒雅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
韓墨這時候才意識到舒雅似乎誤會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活,轉向低頭心事重重的舒雅。
“我發誓,除了萱萱我只給你盤過頭發。”韓墨說的是實話,在這個世界里,除了萱萱他只給舒雅盤過頭發,就是剛剛,那是第一次。
“真的?”舒雅嘟著嘴問道。
“我怎么可能騙你。”韓墨表情真誠。
舒雅臉頰上羞澀的紅暈還沒有褪去,“那你發誓以后也不許碰別的女人的頭發,除了萱萱。”
韓墨笑著說道,“好,我發誓,以后我只給你和小萱萱弄頭發,讓你們越來越美。”
舒雅低頭羞澀的點點頭,嘴角掛著笑,扭過頭去繼續忙著給韓墨打下手。
女人無論平時多穩重,在工作中多出色,只要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就會變成幼稚的小女生,時不時無理取鬧,撒個小嬌,發個小脾氣,不是她不夠懂事,而是享受被寵愛的感覺。
以前韓墨不懂,遇到舒雅后他懂了。
午餐時間到,小家伙享受著爸爸為她制作的專屬兒童套餐,狼吞虎咽,吃可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韓墨無奈的看著眼前的“美味”。
“快嘗嘗呀。”舒雅期盼的看著韓墨。
韓墨把心一橫,用筷子挑起了湯碗中的面條,這是舒雅忙活一中午唯一做成功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