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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銅官窯

  自從人類掌握了使用工具、創造改進工具的技能之后,在同動物的較量中就漸漸開始占據上風,到這會保羅用上強力橡皮筋魚槍,幾百公斤重的鯊魚也沒了多少反抗的能力。

  “要是有水下沖鋒槍就更好了!”

  張楠隨口一說,附近的托馬斯一愣神。

  “水下沖鋒槍?”

  這會老毛子雖然已經焦頭爛額,但他們的水下沖鋒槍雖然都已經裝備部隊十多年,仍然是絕對的機密!

  60年代開始,西方世界開始研制水下槍械,但根據那些半公開的資料,無論是美國、西德還是英國,也就有水下多管手槍,這水下沖鋒槍是聞所未聞!

  就算這樣,“聯合力量”到目前為止都搞不到一支這樣的水下武器。

  使用范圍太窄,必要性不大,不然找家技術不錯的私人槍械工作室,從彈藥開始,一直到槍械設計制造,其實難度并不是大到做不出來。

  原理大家還是知道的,也就是彈頭要長桿彈,同彈殼的密封要好,在因為子彈太長,手槍必須多管并聯……

  手槍好造,難不住那些富有創造性的一流槍匠:這種類型的手槍,甚至連自動武器都算不上。

  可這自動的沖鋒槍就麻煩了,原理和陸上武器差不多,但壓根不是一般的工作室搞得出來的,不然美軍水下特殊部隊,或者海豹們都該早就裝備了。

  但老板不說,托馬斯也不多問。

  雇傭兵還沒專業到需要保護海軍基地的程度,像這會真的如果出現有敵方蛙人想偷襲己方游艇的情況,往水里扔幾個手榴彈就搞定。

  一個進攻手榴彈如果在陸上的殺傷半徑是五米,如果扔水里對付蛙人……

  水下的魚會死不瞑目,人也一樣,超壓是可怕的,非常可怕!

  絕對不會有蛙人想感受水中50米外手榴彈水下爆炸的滋味,那比陸地上在50米外挨一發155毫米高爆榴彈還可怕!

  很快,就看著交通艇將大魚拴在艇尾,就這么給拖了過來。

  巨大的鯊魚拖上后部再次打開的陽光甲板,昆卡這就著手將魚開膛破肚,魚內臟直接往海里丟,結果附近很快聚集過來一群鯊魚!

  海水清澈,太陽還沒下山,能看到那些鯊魚體型不大,長度也就一米左右。

  這怎么整?

  到處是鯊魚,明天還潛不潛水了!

  張楠有擔憂,結果維塔等下邊幾條一兩米長的小鯊魚將丟棄的內臟吃完,直接往水里丟了一大包驅鯊劑。

  鯊魚們離開四散而逃。

  “這些都是淺海區的星鯊,長不大,剛才那幾條已經算成年魚。”

  說話的維塔布魯諾已經脫下潛水裝備,順手幫著游艇水手分解捕獲的長尾鯊,“這是狐型長尾鯊,這種鯊魚有時候會到近海,不過這條算上尾鰭至少有6米長,能有250公斤,出現在這樣的靠海島淺海區很少見…”

  空氣中有股魚腥味,但不是其它品種鯊魚那種讓人恨不得用上空氣清新劑的腥,至少張楠還能接受。

  游艇上沒鏈鋸,水手用異常鋒利的水手刀將鯊魚割成幾大段,因為鯊魚是軟骨魚,那條大椎骨用廚房里的斬骨刀就能很方便砍開。

  游艇上沒剝取魚翅的手藝,交通艇先送幾名專業潛水員回“大鯊魚號”,游艇上已經沒地方讓他們住下,而且潛水員們換洗衣物什么的物品也都在貨船上。

  天色漸暗,交通艇順便還帶走了超過一百公斤的鯊魚肉和所有的鰭翅,貨船上有漁民出身的伙計,可能有對付魚翅的本事——這么大的一條長尾鯊,能出不少魚翅。

  丟掉可惜,這魚翅其實也就是鯊魚身上的軟骨,新鮮貨色燉湯,這味道全靠調料;至于營養價值…

  蛋白質總有的吧。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但既然已經宰了,丟棄可是浪費。

  據說華夏傳統的烹飪魚類方法不怎么適合對付氣味難聞的普通鯊魚,對付屬于鯊魚家族中異類品種的長尾鯊也一樣,這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紅燒鯊魚肉?

  那是浪費!

  油煎、烤制才是整理,加點洋蔥就更棒了,習慣西餐的伙計們還能往鯊魚肉塊上擠上點檸檬汁,絕對夠酸爽!

  至于張楠,把鯊魚肉當牛排吃,加黑胡椒汁。

  晚上近8點才開始的晚餐主菜就是這條好奇心太重的長尾鯊——海魚的味道,小牛肉的口感,很棒!

  與此同時,貨船上的人也享用了鯊魚肉,傳回的消息是好評不斷。

  第二天一大早,交通艇去幾海里外接回維塔等六名潛水員:那邊余下的人手夠了,今天做完海底淤泥、碎珊瑚沉積層的清理后,明天就可以進行拍照,然后開始大規模撈取水下文物。

  上午7點過,潛水員們陸續下水搜索,至于張楠,拿著根魚竿,在太陽暫時曬不到的船舷一側釣魚。

  這就是個要有耐心的活,水底下的潛水員們分區搜索“有可能存在”的沉船,但他們終究不是魚,一段時間后就得上交通艇或者游艇休息一下。

  靠運氣,不強求。

  不遠處的潛水員們對海魚吃食的欲望顯然影響不大,在太陽曬到張楠腦袋時,他都已經釣了五六條。

  嫌天開始太熱,打算收工回艙里去,昆卡過來,臉上稍微有點激動,“老板,維塔他們有發現!”

  張楠把魚竿往甲板上一放,站起身,看到靠近礁石東南側,交通艇正在回收蛙人。

  “找到什么了?”

  “應該是沉船,有瓷器,年代應該比較早,海底表面都沒發現任何木材。”

  昆卡也是老水手了,雖然之前沒參加過什么海底探撈的活動,但也知道如果是木船,一般在水下泡個一兩百年,那些船板桅桿啥的不大可能爛個一干二凈,至少海底淤泥表面會留點痕跡。

  海洋很奇怪,木頭能存在的時間遠遠長于人體遺骸:只要過個百八十年,人體遺骸是常常連骨骼都不會剩下點!

  而干活保密對講機里傳來的消息是:只有陶瓷制品,一點木頭也沒有。

  很快,交通艇靠上“陽光星辰號”,潛水員在甲板水手的幫助下,把一個有五六十公分高的大甕給搬上陽光甲板。

  大甕口有殘破,外表一側還附著著不少海洋貝殼類生物,從表面的痕跡看,之前有大約三分之一是陷在海底淤泥和珊瑚里。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維塔在向自己匯報:“……就在礁石西南大約100米的位置,水深15米不到點,有幾個這樣的大甕和少量零散的磁盤露頭……

  四個人,我們直接把這家伙給托了上來。”

  一個破了的大甕很好嗎?

  地中海海底沉船留下的陶質甕不少,但很少有人會把那些當寶,更不用說還是個破的。

  潛水員們費力氣把它弄上來,不僅僅這東西基本露出海床,還因為它不僅僅是個六系甕,它還是個容器:通過殘破的甕口,能看到里邊除了些附著的海洋生物,滿滿一甕的盤子!

  圓盤型存放,密密麻麻的疊壓在一起,絕對是磁盤。

  翻來大桶海水,往上頭沖了沖。最靠近甕口的那層磁盤朝上的口沿有些有損壞,有些上頭還長著藤壺,估計下邊的那些應該能夠保存完好。

  也不用帶手套,張楠直接用手取出最上層的一個盤子:盤沿一邊缺了一大塊,有淤泥覆蓋的那大半截在水桶里一刷,圖案就出來了。

  是有圖案:一只飛翔的小鳥!

  “再取些出來,別弄破了。”

  張楠說了句,自顧自研究起這個破盤子來。

  沒說其他話,那這會也就沒人問他盤子的問題,還以為他在研究什么東西,不好打擾。

  張楠當然知道手上這玩意的來歷,但兩輩子加起來從來沒有上手過這個窯口的瓷器:江南省古玩界,還真沒幾個人會收藏這個窯口的瓷器。

  距離、地域原因,外加統一時代的瓷器窯口里,江南古玩界最愛越窯。

  各地地方特色嘛,如今宋代五大名窯鈞、汝、官、定、哥,那是個個牛逼哄哄,但上輩子張楠這樣的草根藏家,上哪去找那五種宋代名窯制品?

  大約從明代開始就追捧說,這宋代五大名窯正式開創了燒制的實用器皿與觀賞器皿的“瓷器”時代……上輩子還有人說:事實上,在宋朝以前華夏的燒制實用器皿與觀賞器皿絕大多數都是陶器,是不同的種類,所以說“五大名窯的到來是真正意義上的瓷器時代的到來。”

  真他娘的是夠扯淡的!

  北方那么多唐代和其以前的瓷器窯口張楠不熟悉,但在南方,張楠就從多得記不住數量的東漢末至唐代古墓里得到過大量的越窯同龍泉窯瓷器!

  也別是兩晉南北朝時期的越窯,那可是華夏瓷器的燒造的一個高峰:沒辦法,那時候的華夏北方可真正是蠻子們的天下,漢人權貴都跑南邊,就不指望那一時期的北方有高超的制瓷工藝。

  越窯連秘色瓷都有,那不叫瓷器?!

  好吧,一兩千年前南方是“南蠻子”,但秘色瓷都進法門寺地宮了,那不是瓷器?

  “五大窯”說白了很大程度上還是專為皇家、達官顯貴燒造的,而更早時期就流行的越窯、龍泉窯更多的是面向全體大眾。

  一窮二白的老百姓用不用得起張楠不知道,但在兩晉南北朝時期,只要是造得起磚墓的有錢人,里頭總有青瓷陪葬,質量好壞而已。

  那不叫瓷器?

  吹捧,什么時代都有,還是一吹吹上幾百年!宋代五大名窯流傳、出土本就少,這一吹二吹的,一般草根藏家就別玩那個了。

  就算上輩子張楠有能力去拍賣行拍回一件,要是不知道是拍來的,他那些朋友們都會認為他弄了件冒牌貨來:什么圈子玩什么藏品,草根嘛,就玩本地特色,加點清代瓷器就差不多了。

  第一次上手,這會張楠就在自然光線下仔細看手上這個瓷盤,通過斷口能看到胎體疏松,手指頭彈一彈,那種感覺更明顯。

  因為上頭有裂紋,張楠干脆破壞性的掰下一塊來:瓷胎是灰青色、泛紅,釉色黃,但還是屬于青釉范疇。

  釉面開有細小紋片,繪制的那只小鳥幾乎占滿整個盤面,是釉下彩。

  這就不得了了,因為這個盤子所在的年代和窯口,按照張楠的了解,基本上應該是采用疊煤法,就是疊燒,盤心和盤子底都是無釉露胎。

  多件器坯疊在一起裝燒,器物間隔以墊燒物,這盤子用的還是產量最高的刮釉疊燒:在器物內心刮去一圈釉,然后將疊燒器物無釉底足放置其上,一般10件左右逐層重疊。

  這樣燒造產量高、成本低,但是器物內中心一圈無釉。

  但這個盤子雖然足底部無釉,直徑大約有18公分,尺寸大。

  不僅僅這樣,它不是疊燒的,盤中有釉,不然那只鳥怎么辦?

  伙計們小心翼翼的將大甕內的盤子取出,破損的不多,足足有一模一樣的六十多個,就是繪畫上略微有所差別。

  盤面朝上的整齊攤開放在甲板上,看上去很壯觀!

  完整的盤子,還沒有海生物覆蓋,這看著就清楚了:不僅僅中間繪制小鳥,盤沿四個對角上還有對稱的四片帶狀醬褐色“點彩”。

  外行的人還會以為那是釉色上的瑕疵,但其實是工匠們特意弄上去的裝飾顏色,從東晉那會開始就有的一個小技術。

  “這是什么時候的?”

  問話的是項偉榮,他沒見過這類瓷器。但沒問是哪個國家的:維塔布魯斯他們都說了,海床上木頭渣子都不留一點,年代晚不了。

  早的不用說,幾百年前,瓷器就幾乎是華夏特產,項偉榮可沒去想小鬼子和棒子的那些瓷器。

  “銅官窯,就是長sha窯,華夏歷史上最早以燒造釉下多彩陶瓷為主的窯口。

  興起于唐代中期,晚唐時最紅火,五代后期衰落。這銅官窯可以說是改變了早起瓷器以青、白釉色為主的格局,都有'南青北白長sha彩'的說法。唐朝后期都還能算'外銷第一窯',這些應該就是唐晚期的。”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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