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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4章 報警吧

  小伙伴們驚呆了?

  唉,面對眼前的意外情況,別說什么小伙伴了,就連關興權這個老兵,外加帕維爾這個老老兵都楞了下神!

  關老大見過太多的尸體,干的濕的完整的破碎的新鮮的腐爛的,連裝在解放牌貨車車廂里,排成一排排的己方戰士遺體都見過。

  汽車底盤不斷滴下半凝固的血液,空氣中彌漫濃重的血腥味,那種氣味一生銘記!但那是戰爭,當年他面對那樣的場景也只有一陣傷痛與燃起的復仇火焰,但絕對沒有愣神。

  帕維爾也差不多,尸體見多了,但同樣沒見過這么一群人被一道凍死在一起的場景。

  太慘了!

  紅魔鬼少將其實不是沒見過凍死的人,他真的見多了,他和副隊長安德烈一樣,是土生土長的列寧格勒人,兒時有一年的冬天就見過無數被凍死的列寧格勒人。

  但和這會貨柜里的這些不同,記憶中那些被凍死的人都餓得瘦瘦的,雖然穿著厚厚的衣服,可不是倒斃在去打水、去領取配額食物的路上,就是被凍死在自個家里。

  那些人與其說是凍死,還不如說是凍餓而死更恰當。

  慘烈的列寧格勒圍城戰,為了堅守那座城市,冬季每天都會有大量列寧格勒人凍餓而死,甚至就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有些工人在操作機床時就倒下了,再也沒起來,這樣的事帕維爾小時候就看習慣了,但真沒今天碰到這樣的!

  他也楞了一下。

  華夏的悠長歷史告訴人們,“算無遺策”只在《三國演義》和曹植的書里有,現實中真的很難達到這一層次。

  這趟行動有一系列后備方案,公司的智囊團與參謀團隊可是由一幫極富經驗的專業人士組成,人員組成橫跨亞非拉美歐,連澳洲的伙計都有一個,就差只南極來的企鵝!

  可這會...

  典型的計劃跟不上變化,那幫個專業人士居然沒給出萬一出現“被非法販賣的奴隸全部死于運輸環節”這一特殊情況的應對措施。

  不怪那幫高參,公司目標是干掉販奴集團與非法人體移植利益鏈,誰他娘去關心偷渡過程的安全問題。

  這趟是要摧毀黑暗與罪惡,而不是去完善罪惡的施行。

  但是!

  下次,如果有下次,關興權覺得要讓那幫習慣在會議室、作戰室分析室里的家伙多出來走走。

  參謀,參謀,前一個名詞,后一個動詞,老在圖紙上參參謀謀,那還參個大頭謀!實際一線經驗再豐富的人要是習慣了紙上談兵,那也會變得容易出紕漏。

  定了定神,順著手電筒光往貨柜里看,除了巷子門附近這一堆樣子怪異的遺體,里邊還有一大堆,因為縱橫交織在一起,一下子都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慘死在里邊。

  全部黑皮膚,有男有女,就是看著男多女少。

  錯不了,就是被從貝寧城販賣出來的那些可憐人,

  要是下次還有人和關興權說“凍死的人都是'笑臉'”,他估計會往那人臉上來口唾沫!

  笑臉?

  笑你個頭!

  眼前這些被凍成冰雕的尸體臉上有淡淡的一層白霜,個個面露猙獰與絕望,讓看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些可憐人在生命最后時光時的痛苦!

  關興權低頭看了眼被堵著嘴,還在地上扭動的貨車司機,對站一邊的一組領隊道:“把這家伙帶走,讓他活著。”

  不需要回答,兩個伙計上前打算拖著人就走。

  “不要拖,用抬,不老實狠揍一頓再抬。”帕維爾阻止了兩人的動作,補充了一句。

  礙眼的家伙從眼前消失,注意力回到地獄一般的貨柜這,關興權想了下,對帕維爾道:“能不能看出來什么時候凍死的?”

  帕維爾微搖了下頭,道:“里邊至少零下二十度,看不出來的,不過不會是幾小時內,不然皮膚上的霜不會這樣。”

  這些遺體穿得其實還算厚實,那些奴隸販子顯然做好了讓他們應對低溫的準備。但從著裝看,也就是最多能長時間對付一下攝氏十來度的“低溫”。

  至少零下二十來度,貨柜里頭的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凍死!

  小環境溫度太低,別說帕維爾,職業驗尸官都無法得出這些可憐人的確切死亡時間。

  帕維爾停頓了下,又道:“這個冷藏集裝箱可能出現了系統故障,在貨船上就出了問題,押送的人又沒負責任定期查看,或者沒條件查看。

  當然,也不排除是人為干預,不知情的家伙重新設定了制冷溫度,要了這些可憐人的命。”

  一切皆有可能。

  關興權左手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大腿,道:“說說吧,這是接下去怎么處理。”

  帕維爾苦笑了下,“報警吧。”

  殺氣騰騰來到歐洲,為這事花大本錢部署下個大殺陣,視歐洲國家的一堆法律如無物,預想著得有一幫該死的人販子、黑醫生死于這次行動,結果兩字——報警!

  搞笑呢?

  一點也不好笑,這就是最好的后續處理方案。

  將軍同志用手電照著再次看了幾眼貨柜內的情況,用帶著手套的手關上了貨柜的那扇死亡之門,但沒上固定銷。

  “里頭至少有40具以上的尸體,給這的警察一百個膽也不敢隱瞞,這事百分百會轟動世界。這條人販子利益鏈我們已經掌握一部分,再從那個司機嘴里弄些東西出來,到時候通過第三方扔給意大利警察,估計也能給這個鏈條重創。

  我們去接著調查還得多花代價,那幫意大利佬就算再廢,也總能查點東西出來,我們還省心了。

  反正在這的警察局高層也有關系人,想得到調查情況簡單的很,最多如果出現這幫警察啃不動、調查不清的家伙時,我們順手給解決掉。”

  關興權思考了一下,就不同張楠與托馬斯聯系了,同意了帕維爾的建議。

  這就行動起來,帕維爾對著通話器下令:“各組準備撤離,二組到貨車這來,清除我們的一切痕跡。

  四組,你們先撤,半小時后找個安全的公用電話報警...”

  至于帶走的那個貨車司機最終必定會失蹤、人間蒸發,這個是漏洞嗎?

  不是,碰上這么個情況,貨車司機跑路、搞消失貌似也挺正常的,對人販子集團是,對警察而言同樣如此。

  專業化的處理后續,己方所有在停車場出現的痕跡被全部清除,不會留下丁點蛛絲馬跡。至于汽車輪胎印是不需要操心的,這里是停車場,沒人會注意。

  至于那個管理員,很簡單,付錢。

  停車費沒給,兩名帶著頭套的伙計進入值班休息室,拿走登記簿,給了人家幾張十萬面額的意大利里拉,外加兩句:“把錢藏好了,過會估計會有警察來,別給搜走了。

  還有,今天沒任何特殊情況,剛才你已經睡著了,現在繼續睡覺,不和任何人聯系,明白?”

  說著還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明白,人家不明白才有鬼了!

  看大門的孤獨守夜人,貌似全世界都是一類人,還是這種偶爾會有人販子貨車來的停車場,這看門人聰明著呢!

  花了點功夫藏錢,喝酒,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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