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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套路很深

  反復衡量,黛西字斟句酌地回答:“時間是軌道,它決定了我們從哪里開始,并在哪里結束,時間代表了物質的運動和能量的傳遞,它早于宇宙大爆發之前,并會在宇宙消亡后消失......”

  “而朋友......”她有點說不下去了,知道的越多,顧慮就越多。

  黛西從這個問題中能看到問題的源頭,這既是至高存在為下一任多元宇宙管理者設計的問題,也是現任生命法庭出于自身思考,所布置的問題。

  生命法庭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或者說祂已經死了,死在了黛西和亞當這條時間線的未來,祂在詢問繼任者,是否應該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亡。

  說你該死,你趕緊死,我來接任,這話一說肯定就得涼了。

  如果選時間重要,那肯定會降低現任生命法庭的好感,選朋友重要,有一小半幾率等于放棄了未來的某個可能。

  這個問題可把黛西糾結壞了,她覺得亞當恐怕想不到那么深,亞當沒有這些思想負擔,他只是單純從概念上二選一,他的答案并不難猜測,自身融合了一部分靈魂寶石,而無限寶石本是一體,他天然親善時間。

  孤獨一人的他根本沒有朋友的概念,術士亞當的選擇一定是時間重要。

  這是考試,也不是考試,亞當作為主角,他選了時間,黛西就不能選,她是磨刀石啊,和亞當選一樣的答案,怎么幫未來的生命法庭印證理念啊。

  黛西嘴里有點苦澀,明明她做了很多準備,可在考驗來臨后,發現自己已經被別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路線已經為她設計好了,這條路充滿荊棘,她沒有一點選擇的權利和自由。

  她硬著頭皮回答符合自己人設,符合自己角色的話:“我認為朋友重要,沒有朋友的幫助,我走不到今天。”

  亞當語氣中全是不贊同:“時間伴隨我們一生,而朋友只能陪伴一時,你怎么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這么淺薄的道理怎么可能不懂!黛局長很不爽,可她還得強行解釋。

  這就相當于辯論賽,人家手里的題目既簡單又政治正確,隨便說說就贏了,她要駁倒對手需要花費十倍百倍的腦筋。

  “朋友能幫助我們認清前路,當你迷茫、困惑的時候,看看他們,就會給你力量,朋友代表著支持、鼓勵,是一種絕對正面的能量。而時間不行,時間會放任你的行為,雖然它不會背離你,但也不會支持你,時間不如朋友重要。”

  她這話強詞奪理的成分居多,但是從一個高角度看也不算錯,時間對所有人和物都是平等的,所以這個條件就可以忽略不計,而朋友的多少就變成了比較中的一個重點。

  對于生命法庭來說,祂看重事情的結果,而不是對錯。

  好事是在好朋友的推動下形成的,壞事是在壞朋友鼓動下形成的,不管是好是壞,事情確實發生了,有原因,有結果,這個循環又可以引動下一個循環,引發下一個事件,宇宙運轉就是通過無數這種事件來匯合到一起的。

  去掉善惡的觀念,單純從事情的結果來看,朋友的鼓動比時間的放任要重要。

  亞當擁有靈魂寶石,獻祭掉的那上百億智慧生命的經歷和過往都可以被他讀取,他能夠分析黛西這話里的深層含義。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和時間抗爭?而不是順從時間的發展?當你的時間走到終點,面對宿命中的死亡時,你要違背它的意愿嗎?你要靠你的朋友來幫忙?”

  亞當很不解,他認為自己隱居在靈魂世界而不是去外面溜達,就是在順應世界的變化,黛西的觀點和他截然相反。

  黛局長哪在乎他的想法啊,這個問題里有個亞當根本就不知道的超級深坑,他的想法明顯就是至高存在的意思,順應時間發展,現任生命法庭到某個時間點的時候,徹底隕落,之后繼任者上臺,這就是至高存在為生命法庭安排的套路。

  而黛西的論點是有朋友可以幫忙,現任生命法庭或許還可以搶救一下!

  董事長想撤換總經理,亞當是董事長那邊的,準備接任總經理職務,而她這個磨刀石,生在漫威宇宙,一點點從底層提拔起來,從陣營劃分上看,天然屬于總經理這邊。

  這個局面怎是一個難字所能形容的。

  她打腫臉充胖子:“我可以死,但我一定會抗爭到底,我的朋友會支持我,我同樣也會支持他們。”

  最初是喊口號,結果說了兩句發現內心非常舒暢,凝神細思,這好像就是她的真實感悟。

  “以后有時間我們驗證,我會讓你看到朋友的重要性。”黛西的想法就是趕緊把這個問題忽悠過去,打平的結果她可以接受,這道題太坑,咱們趕緊看山背面那道題吧。

  亞當還沒說話,就聽見整個靈魂世界傳來一陣猶如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聲音其實并不大,但是過于宏大的力量,把這個眾生精神力匯聚起來的靈魂世界近乎撐爆。

  山峰下方正在營救斗劍和搭建反向通天塔的眾人在一瞬間全被擊暈,精神世界的山峰開始碎裂,河流倒卷,云朵紛紛炸成了粉末。

  亞當這個和靈魂寶石息息相關的人也像是要被撕裂一樣,身體快速膨脹又快速收縮,連續數次,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

  黛西也不好受,不過她受到的影響相對要小很多,至少沒到亞當那種快要被五馬分尸的地步。

  什么鬼啊?她還沒得及細想,宏大的聲音終于傳到耳邊。

  “審議。”一個她完全沒聽過的詞匯進入大腦,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可是用心記憶,發現自己根本記不住這個詞。

  等她扶著膝蓋,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環形結構的建筑物,中間是一片直徑萬米的空曠場地,地面隱隱有鮮血的痕跡,四周密密麻麻布滿了座椅,只不過今天的座椅上空無一人,環視附近,現在這里只有她和亞當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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