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還算安靜,但是黛西能聽到樓下的嘈雜聲。
神盾局紐約分部原本隱藏在一家寫字樓內,在他們走上臺前的時候,這棟二十層的高樓就變成了神盾局的財產。
現在諸多探員都在樓下忙碌,而黛西卻在頂樓享受著自己的平靜。
“旺達的思想我看了,但你為什么阻止我啊,親愛的?”她閉目養神的時候一雙手臂摟住她的肩膀,她沒有睜眼,而是隨口詢問。
希爾從隔壁窗臺跳到了黛西的臥室,壓根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跡。
她穿著睡衣,身上的氣息很香,應該是剛洗完澡,希爾摟著她的肩膀,并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頭,鼻翼輕輕抽動,似乎在嗅她身上的味道。
希爾沉吟了數秒:“因為預感,我有很不詳的預感,你會徹底離開我,那個女巫也有類似的感覺,秘客做了一個類似的占卜,所以我們就出現了......”
習慣用數據說話,希爾在工作中最討厭的就是憑感覺,她希望一切井井有條,經得起任何邏輯的推敲,她愿意相信直覺,這讓黛西很意外。
“是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你看到是什么畫面?”
“死寂,整個世界都沒有生氣,就好像......”希爾有點不太知道怎么表述:“就好像所有人都不會動了,他們都停留在原地,具體我也說不清,你想知道詳細的畫面,去問女巫吧!”
黛西沉默下來,這個畫面希爾說不清,實際和旺達用混沌魔力看到的一模一樣。
“別想了,我放棄那些想法了......”
再想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經過十七次的‘說服’工作,希爾和旺達打消了她的‘正義’之心,她做出了選擇,之前是自己的選擇,現在也是。
之前的路走偏了,雖然她退了出來,但是黛西知道那條路的盡頭,如果她執意使用無限手套,擊殺克羅諾斯,那么她有很大的幾率按照既定路線成為謊言之神。
不是洛基那種自稱的神靈,而是整個宇宙的一個行為具現。
這是由于她的出身決定的,她不是黛西,更不是斯凱,她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
她的人生全是謊言,神盾局是謊言,九頭蛇是謊言,在阿斯加德的豪邁是謊言,在希阿的淡泊名利是謊言,在克里的野心勃勃也是謊言。
和鹵蛋是投其所好,和希爾是彼此身體上的吸引,和旺達更是特意去營救。和小獅子是好玩,和洛娜是因為她知道對方未來的價值。
面對亞當,她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面對卡瑪泰姬,她認為自己很正義。
似乎她已經壞得無可救藥了,如今回頭細想,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
她做了很多好事,手段或許并不光明,但是她幫助的人遠遠超過美隊、超過鋼鐵俠。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需要培養,投其所好就是錯嗎?彼此吸引,從到愛人難道是錯嗎?她從原本的投資變成了愛護,對洛娜家人一般的親情也是錯嗎?
戴著面具做事,不是她的錯誤,只是她的做事方法而已。
心中的枷鎖徹底消失,她算是認清了自己,她就是這么一個虛偽中帶著真誠的人!
原本清晰的前路徹底模糊,她推翻了一切,準備另起爐灶,重新尋找自己的目標。
現在就有一個目標在她身邊。
她歪過頭,探尋著希爾的櫻唇,對方稍顯猶豫,也熱情地回應過來。
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時候,黛西又縮了回去,希爾一愣,下一秒就聽到了木門的動靜。
木門被輕輕推開,旺達抱著一大罐子藥劑來看黛西,但是她看到希爾在場,小女巫的臉一下就變得很精彩。
希爾摟著她的手臂也是一緊,普通人這個時候多半已經被勒死了。
黛西覺得頭都大了,她忙不迭地對旺達招手:“是以前那些藥劑嗎?快拿來,我現在很虛弱,正是需要補充體力的時候!”
正是需要暈倒的時候!看著眼前綠油油的不知名藥劑,她二話不說,咚咚咚就灌了進去。
還別說,旺達的手藝明顯見漲,這個奇怪藥劑里還有點菠蘿味,舌頭舔舔,還挺好喝的。
希爾當先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似乎是示威也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重要性,提醒某人兩個小時后開會。
黛西溫言細語安慰了旺達一會,這才把人送走。
黛西雖然很累,但是還睡不著,正義消退,本性又占了上風,貪財摳門的老毛病又回來了。
把自己的產業都檢查了一遍,之前希爾明顯是騙她,光頭哥根本沒和復聯去炸斯凱軍工,希爾第一時間就指示斯凱軍工的人手動拆卸機械士兵的主控面板,之后接入自己這邊的新一代網絡當中,最后重新組裝。
過程很麻煩,她為此要支付高昂的加班費,但是機械士兵基本都保住了。
斯塔克工業的股票倒是個大麻煩,她私人持有的,神盾局下屬企業持有的,九頭蛇下屬企業持有的,亂七八糟都算上,她手里能見光的斯塔克股份差不多有百分之三十。
算上不能見光的將近百分之四十。
這么龐大的金額要是跌成廢紙,她會很難受的,說不定直接暴走就變成哭泣之神了。
為了以后的宇宙人不至于天天以淚洗面,她連忙給證券交易所和白宮打電話,休市,必須休市!明天獨立日假期結束說什么也不能開!先停一個月吧。
忙完自己的事她還是睡不著,她的體力正在逐漸恢復,精神上的波瀾不是靠睡覺所能平復的,沒事干的她決定去看看老朋友。
一個傳送跨越了2800公里,她旁若無人地走進了洛杉磯縣監獄。
這里離洛杉磯機場只有18公里,號稱是美國最大的監獄。
謊言之路被打斷,宇宙神靈這次是沒戲了,但是威能多少留下了一點。
不再震動彎曲可見光就可以隨意隱形,如果她不想,沒人能看到她,她像是游覽一樣,沿著走廊上昏暗的燈光,走到了監獄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