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亂流地,回歸途中。
發生在那片奇異天地的見聞,大多數,都是由趙山陵復述。
一條條血河,浸泡其中的混血者,煉制天尸的埋骨之地,妖魔、骸骨族、邪冥,還有人族的和睦相處……
裴琦琦初始時,還應和幾句,漸漸地,就沉默下來。
她眼瞳中,浮現出困惑、懷疑、畏懼等等復雜情緒。
一如她此刻心境。
“一個全新的天地,各族和睦相處,混血者眾多!”
“卡迪的那具尸骨,正在被煉制為天尸,還有更多,如卡迪那般的九階大君,等候著后續的煉制!”
“那股潛隱勢力,果真在暗中,主導著一切!”
聶天和董麗兩人,聽完趙山陵的描述,都為之震驚。
他相信,那一處域界天地的消息,一旦被帶回去,供四大古老宗門知曉,定驚天動地。
甚至于,連異族,古靈族那邊,都會被震撼到。
很快,聶天就察覺出,裴琦琦的不對勁。
“裴師姐,你……”聶天稍稍臨近,關切地詢問,“是不是因為,沒有發現墟城的動靜,所以有點失落?”
趙山陵,深深看了裴琦琦一眼,道:“你,可是有什么感覺?”
“有血脈上的觸動。”裴琦琦從恍惚中,漸漸恢復了清醒,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不在我們踏入的那一方天地,而是別的一個域界。雖相隔極遠,可我的血脈,還是隱隱生出了反應。”
聶天驚喜:“如此說來,你血脈的源頭,也在那片新天地?”
“沒意外的話,墟城,就在我血脈深處感應的域界,重新開始了生活。”裴琦琦神色極其復雜,“或許,那里還生活著,我的親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聶天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認。”裴琦琦臉色痛苦。
聶天霍然愣住了。
“那里的混血者,是被造就出來的,還是刻意的。”裴琦琦垂著頭,“我能看的出來,浸泡在一條條血河中的,所謂的混血者,都是人為造成,如那個韓森一般。我,我都不清楚,我是從那里出來的,還是墟城的某些人,本來就是他們的一員?”
“天尸宗,陰靈教,死咒宗,諸如此類的宗門。這些從頭到尾,都是四大古老宗門的死敵,禍亂人族的域界天地,殘害了很多人,做出的許多事情,我從師傅那兒了解過,簡直,簡直令人發指!”
“如果,我的父母是他們的一員,我和韓森一樣,是被他們刻意造就而成。”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以前的師傅,現在對我厚愛的師傅。”
裴琦琦痛苦不堪。
聶天身形一震,也瞬間變得沉默。
裴琦琦所擔憂的,他先前沒有細想,如今給裴琦琦這么一說,他也一下子被驚醒了。
他,也是混血者,母親來歷清白,出自離天域。
父親那邊,則消息寥寥。
要是他的生父,將母親從死亡中喚醒,也是那一股勢力的一部分。
而這一股潛在勢力,分明要顛覆人族、異族、古靈族,甚至整個天地的格局,那他將來夾在中間,該何去何處?
是堅實地,站在碎星古殿宗門一邊,還是跟隨他的父母?
想到這里,他又突然聯想起天尸宗酆北羅的態度,隱約覺得,他的生父生母,有極大可能性,就是酆北羅那股潛隱勢力的成員。
甚至,還可能是發號施令者。
因莫珩曾說過,他父親為人族混血的締造者,先驅。
和異族混血的理念框架,就是他父親率先提出,發起,并一步步實施的。
那個裴琦琦、趙山陵進入的奇異天地,一條條血河,眾多人族混血者,出于何人之手?
他那素未蒙面生父的嫌疑實在是最大的一個!
裴琦琦和聶天紛紛變得木然,不再多說什么,回歸時,只是依循著趙山陵指引。
眾人所擔心的,會被那個潛隱勢力伏擊,追殺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很順利,趙山陵帶領眾人,依照他事前留下的秘門,重歸大荒域。
大荒域的白骨門那邊,奇異的空間脈絡,還沒有被探察出玄妙。
趙山陵歸來后,就去了那邊,想要弄清楚那兒天然形成的空間脈絡,能最終通往何處,想借此獲得空間力量更多真諦。
裴琦琦以心煩為名,孤身離去。
她沒有著急回虛靈教,反而去了裂空域,在幻空山脈,還有墟城遺跡的那片區域,無意識地游蕩著,想要理清楚頭緒。
董麗,最終還是去了百戰域,繼續感悟黑暗魔石的奧妙,想盡快突破更高境界。
聶天人在大荒域,不久,那一株齊天藤,又在縮小后,悄悄飄逸而來。
“你,既然找不到那生命之樹扎根的異地,要么,我送你去木族族人處?”聶天提議。
齊天藤立即答應下來。
聶天還記得,他在死星海和奧菲莉雅戰斗時,有木族的強者抵達,法拓就是其中一位。
他和法拓還認識,只要帶上齊天藤,轉交給法拓,就算完成齊天藤的期望,在木族的祖地域界,去催生新芽。
齊天藤,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留下自身的種子,傳承不斷。
得到聶天的允許后,齊天藤的龐大樹身,不斷地縮小著。
它一直縮到,看著像是普通的藤樹,但卻流光溢彩,充盈著令人迷醉的,清新無比的草木氣息。
這樣的它,和聶天一道兒,分明就是一件木屬性至寶。
只是,沒有太多人,有資格去獲取它。
聶天旋即帶上它,先去裂空域,以空間傳送陣抵達碎星域,再去幽天域,又通過幽天域的陣法,抵達死星海!
他再次出現于死星海時,發現聚涌于此的,各族的強者,大尊、大君,圣域和神域者,已消失了九成左右。
韓婉容再見他時,也相當的意外,奇道:“你怎么現在過來了?”
“大長老和元魔大尊的戰斗呢?”聶天詢問。
“早就挪移戰場,從死星海轉移到碎滅戰場的最深處了,只有極少數大尊,還有神域者,有特殊的手段,重返域界之門崩塌后的碎滅戰場,去見證那一場舉世矚目的戰斗。”韓婉容解釋。
“戰斗,發生多久了?”聶天再問。
“有一陣子了,不過還沒有結束的跡象。”韓婉容答道,“怎么,你想過去嗎?宗門是有辦法安排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