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流域星空之外。雜灬志灬蟲 穿過空間縫隙,踏入這方天地的聶天,凝神細看,驟然愣住。
“戰斗,截止了?”董麗一臉莫名,“沒有道理啊。”
姬元泉和莫千帆,同樣是神情錯愕。
他們在神符域待的時間,并不算太長,按照道理而言,這趟牽扯到三大異族,還有人族諸多勢力的戰爭,不該如此倉促結束。
可抵達之后,眾人眼前所見的,到處都只是星河戰艦的殘骸。
有異族的,也有人族的星河古艦。
人族族人的尸身,爆滅的域,散落各處。
異族,還有一部分沒有來得及收集的巨大尸身,同樣能看見。
“我們也奇怪。”
通天閣的葉文翰,倏然飛來,“和我們廝殺的異族,不知道忽然得到什么消息,匆匆忙忙地,就開始撤離了。”
“聶天,你們……都沒事吧?”俞素瑛道。
“梵天澤,梵前輩呢?”董麗詢問。
“妖魔族的嗜血大尊,選擇撤離后,他去追逐羅萬象了。”葉文翰陰沉著臉,“羅萬象勾結邪冥一事,算是坐實了。他不止是背叛了碎星古殿,也背叛了整個人族族群,梵老大要拿他問責。”
“同為神域中期,即使梵天澤強上不止一籌,能戰勝羅萬象,可羅萬象要一心避戰,逃逸,還是會很困難。”姬元泉道。
“你們到底是什么狀況?臌肶呢?”俞素瑛急切道。
“臌肶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姬元泉輕輕吐出一口氣,“不過幽影會的蔣塬池,并沒有被臌肶奪取意識。我猜測,那幽影會的上官植,還是聽命于蔣塬池,向他效忠。事情,很復雜,多虧了聶天的師傅,巫寂……”
他和莫千帆兩人,七嘴八舌地,將發生在神符域的那場始終變幻的局勢,闡述清楚。
“什么?還有天尸宗的老怪吳弈?”
“蔣塬池,果然保留著獨立意識!竟然,竟然還偷偷地,借助了臌肶,兼修了光明之力!”
“那蔣塬池,光影同修的力量,或許能夠令他和梵天澤一戰了。”
“強大如他,都被聶天師傅,以一條時間長河的支流,打散了兩具神之法相?那巫寂,人究竟在何處,禁錮了臌肶,又帶到了什么地方?”
葉文翰、俞素瑛,還有厲萬法、張啟靈,依附聶天的謝謙、景飛揚一眾圣域者,聽到他們的講述,都被震驚住。
他們熱烈討論著。
聶天站在一旁,釋放出一只只天眼,巡視著這一方星空。
有從外域趕來的,特意助戰的虛域、圣域者,就此戰中死亡,連魂魄都被邪冥族的滅魂之術抹滅掉。
近百,分屬于各大勢力宗門的星河古艦,炸裂崩碎掉。
虛域、圣域爆滅,氣血海潰散,各類的氣息,混雜在一塊兒,令這一方天地,混亂不堪。
聶天靜止不動,出神地,四處張望著。
“凌宮主。”他低低道。
從他身旁飛過的,冰魄神教的凌冰云,以一口冰棺,將那名叫孔霜晶的老嫗尸身盛放著。
寒穹滿臉悲涼。
聽到他的呼聲,凌冰云停了下來,“她在和一位妖魔大君的戰斗中,先被轟破寒冰圣域,又被另外一位邪冥大君,將魂念滅殺。她,連轉世的希望,都斷絕了。”
“轉世,也沒希望的,她年齡太大了。”寒穹喟嘆,“戰爭,就是這樣,死傷難料。”
聶天微微皺眉,“這趟……”他還想說幾句勸慰的話語。
“不用介懷。”反倒是凌冰云,主動表態,“和異族的戰爭,從來如此。我們冰魄神教自古以來,都會鼎力支持,發生在死星海的戰斗。戰死星空,不算憋屈,乃是榮耀。這趟死亡的,不止是我們冰魄神教的強者,別的宗門也有。”
她不再多言,和寒穹一道兒,落向渦流域。
聶天再次觀察,發現和孔霜晶一樣戰死,被宗門的強者找到尸體,向渦流域而去的,還有幾人。
還有很多尸體,被異族撕扯的,支離破碎,都不完整。
他們的同門,親人,師兄弟,有的悲切嘆息,還有年齡大的,似習以為常了,神色都麻木了。
“聶天,你不用太在意,我們都是自愿的。”天幻宗的傅雨森,看著凌冰云,帶著一口冰棺離去,道:“我們各方,損失程度不同。此戰,或許僅僅只是,我們和異族大戰的開啟,不過是恰巧發生在天莽星域罷了。”
“戰爭,自然要分生死的,異族的損失,一樣慘重。”
他咧嘴,哼了一聲,“我們還容易恢復一些,他們那些異族,可能比我們還要痛呢!”
“種族之戰,果真是慘烈。”董麗幽幽道,“人族這邊,圣域者死亡十五人,虛域者,四十三位。異族那邊,大君級別的,僅有九位被殺,八階血脈者,也只不過死去二十多個。”
“相比較而言,我們人族這邊戰力雖雄厚,可還是損失大過他們。”
“這次,已經算好的了。”張啟靈神色漠然,“我們和異族的戰斗,絕大多數時候,我們的傷亡都更大一點。”
“不過……”
話鋒一轉,他繼續說:“不過我們人族的基數大,從感悟天地靈氣,到成長為虛域、圣域強者的時間,遠比異族,還有古靈族快的多!異族、古靈族,繁衍困難,血脈的成長,異常緩慢。”
“這種弊端,造成異族的血脈強者,每死亡一人,都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形成。”
“因此,歷經一個個時代的衍變,我們人族總的戰力,反而超過異族。那些異族,和古靈族合力,方能應付我們的沖擊。”
董麗細想一下,輕輕點頭,“只是,看著如此多的同族死亡,還有很多圣域,覺得一時難接受。”
聶天,也是同樣的想法。
“這里的氣息,居然有種熟悉感。”他緩緩閉上眼睛,以心神,以氣血,用心地體悟著,戰場的混亂氣息。
剛戰斗結束,虛域、圣域破碎后的各類異力,幽族、邪冥和妖魔戰死者,潰散的大君氣血海內,不同的血脈之力,都充斥在星海。
“當初,渦流域時,那太始天宗的游奇邈,從袖口中,不知牽引何處的一股混亂之力。”
“那股混亂之力,游奇邈自身不能煉化融合,只能稍稍借用一下,用來對付別人。”
“而我,恰恰以渾沌亂流,將那股混亂之力聚涌。在星河中不斷飛逝,積累著,令我能轟破碧濤域,讓碧霄宗的宋澈泉,都要暫避鋒芒。”
“那股混亂之力,和這個戰場,如今的味道,頗為相似啊。”
一邊思忖著,他一邊用心體悟著。
“難道說,當初游奇邈抽離的那一股混亂氣流,也是來自于,這樣的一個戰場?剛結束的戰場,還是早就存在的,沒有人知曉的,多年前的戰場?”
“可碎滅戰場,似乎沒有這般混亂之力啊,是因為太過于久遠,力量消散干凈?”
漸漸地,聶天竟隨心而發地,以少許的各類力量,凝結出渾沌亂流磁場。
扭曲撕裂的磁場,環繞他而成形。
由于他先前遭受重創,被蔣塬池連番鎮壓,導致力量損耗巨大,他這次形成的渾沌亂流,規模要小很多。
可再小,核心的奧義,依舊沒有變。
還是感悟自那神秘異地的渾沌亂流。
“呼!呼呼呼!”
戰死星空的,異族九階、八階血脈者的氣血,還要虛域、圣域者,爆滅的域,散發出來的游絲般的力量,忽然飛逝開來。
聶天還有些茫然時,就察覺出異狀,“主動匯聚而來。”
他遲疑了一下,旋即將腦海中的雜念,一一摒棄,專心體悟此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