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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劫人

  劉老四等見王玄寂又賣起了官子,紛紛叫道:“你狗日的升了千戶就是不樣了,還學會打官腔了哈?陛下有什么吩咐,趕緊說出來。”

  王玄寂見眾人都著急了,也不再賣什么官子,直接說道:“某臨行前,陛下命某將大漢奸范文程給帶回去處置。”

  劉老四一聽,“嘁”了一聲道:“還道是什么事兒。老子還以為你要讓兄弟們去刺殺黃臺吉呢。區區一個范文程,明天老子就把他人頭給你拎過來。”

  王玄寂瞪了劉老四一眼,說道:“若是弄死他,老子何必這么興師動眾地?陛下要的是活的!你拎個人頭回去試試?許大都督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劉老四聞言,一縮脖子,訕訕道:“你早先不也沒說要活的不是?”

  屋內的眾人也是一時間靜了下來。要死的范文程倒是好辦,一個小旗的兵力抽冷子就能把他給剁了。要活的,還要帶回大明,就不是那么容易辦到的了。

  劫持范文程很簡單,趁他從建奴偽宮中出來之后,打暈了帶走就行。可是怎么運出沈陽就成了問題,建奴不可能不封鎖城門。

  劉老四難得的正色道:“老王,兄弟倒不是怕死,只是這狗東西怎么弄出去?到時候完不成天子的吩咐,我等還有什么面目自稱是天子親軍?”

  王玄寂冷笑道:“要不然老子喊你們過來干什么?”

  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個百戶此時開口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眾人都看了過來,仿佛老農一樣忠厚老實的臉上卻滿是狡黠,這百戶道:“若是直接劫了那范文程,我等就需要躲藏一段時間,待建奴松了才能運出去,否則就有可能暴露。

  若是劫了范文程后,有人在這沈陽城內大肆放火,只怕這狗建奴也顧不上范文程這狗東西了罷?”

  王玄寂聞言,一拍桌子道:“瞧瞧,你們這些人加一塊兒,還比不上人家陳大老實一個人。行了,就這么干,咱們再仔細合計一下,務必要一舉拿下范文程這狗漢奸!”

  正在被人議論的范文程當然不清楚有人在算計他,就算是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也不過以為自己新納的小妾在念叨自己而已。

  其實范文程今天很高興。皇太極特意叫了多鐸來訓斥了一番,嚴令多鐸不得再去騷擾范文程的妻妾。至于另一個常去范文程家里尋其妻妾快活的豪格,倒是不用訓斥了——被崇禎活剮在了明國的京師了。

  雖然說范文程全心全意地為了主子,既然自己的一切都是主子的,那妻妾自然也算不得什么。當然,就算是奴才,腦袋上頂著一座綠油油地草原,心里多少也會有那么點兒的不舒服——何況范文程的腦子上還不止一座。

  為了不在主子面前失禮,今天范文程早早地就告退了。由于多鐸被訓斥,最起碼這段時間不會去自己家里。沒了多鐸撐腰,那剛納的小妾還不是任何自己調教?

  念及于此,范文程心下一片火熱,便是近來有些不用中的小鳥兒,亦有些抬頭的跡象。上了馬車上的范文程連聲催促車夫道:“快,快回家。”

  那車夫道:“老爺,您就請好兒吧。”

  只是行至往常經常走的小巷子時,只聽得撲通撲通聲響起,馬車也嘎吱一聲停下了。

  范文程正欲下車查看發生了什么事兒,只見馬車的簾子便被人一把掀開,一柄閃著耀眼寒光的長刀便指向了自己的喉嚨。

  刀的主人身材魁梧,全身一襲黑色勁裝,臉上只是露出了眼睛,便是眉毛亦是被頭巾包了起來。

  范文程見狀,連忙小聲道:“好漢!好漢!不知好漢是求財還是甚么?小可家中頗有些錢財,愿給送好漢,如何?”

  那黑漢戲裝的漢子道:“下車!好好說說,你能拿出多少銀子來買命?我們兄弟只求財,不害命。畢竟你在狗建奴那兒也是掛了號的,兄弟們也不想落個魚死網破。”

  范文程聞言,只道是伙人只是劫財的匪徒,便放心地下了車。

  只是剛一下車,腦后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當即一聲未出癱軟在地。

  見范文程暈倒,那拿刀指著范文程的漢子道:“老陳,通知兄弟們動手,今天咱們在這沈陽城里送建奴一份兒大禮。這狗漢奸老子帶他走了。”

  打暈范文程的那漢子亦是一身同樣的裝束,聞言便點頭道:“你放心便是。我通知兄弟們依計行事,放完火后便潛伏好。只是你個狗日的要多加小心,建奴恐怕不會這么輕易地放任范文程被抓。”

  原來,拿刀指著范文程的漢子赫然就是王玄寂,這個被稱呼為老陳的,正是陳大老實。

  王玄寂聞言,也不多說,只是點點頭,扛起范文程便帶著其他錦衣衛一起消失在小巷之中。

  陳大老實見王玄寂走了,便去通知潛伏好的錦衣衛去各處放火,以擾亂建奴視線。

  王玄寂等人將范文程再次灌下迷藥,并將之藏入糞車之中推出城門去。

  建奴城門口的守門軍士見是幾個農民推著糞車出城,只道是這些人要出城去用烘水肥田,便沒多做為難——只是勒索了幾個銅板而已。

  王玄寂等人出了城,城內也開始熱鬧了。

  陳大老實等人在城中四處潑油放火,建奴救了一處,卻救不了兩處,何況陳大老實等人放火之地相距又遠了一些,二十余個錦衣衛只管倒油,點火,隨即便隱藏了起來,甚至有的還混入人群中跟著一起去救火。

  正當建奴的盛京將軍頭疼城中這么多地方走水時,建奴的奴酋黃臺吉也接到了消息。

  看著案頭上一封報告城中多處走水的報告,以及另一封報告范文程的馬車被發現以及隨從都死在路邊的報告,黃臺吉本能地感覺到這事兒應該是有什么關聯。

  望著大明京師的方向,黃臺吉也是喃喃自語道:“狗皇帝,這也是你安排的罷?”

  只是任黃臺吉如何猜測又如何安排,此時的王玄寂等人已經出了沈陽城,城內的錦衣衛也早已各自潛伏下來,范文程這狗奴才怕是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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