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恩轉過身,“你的意思是說,燕棠是因為愛慕著戚繚繚,所以才露面出頭?”
珠簾內的聲音道:“少年男女之間也就那么點事。燕棠九歲起執掌王府,性子被磨練得沉悶壓抑。
“這么多年從未曾對哪個女子有過綺念,一旦遇上動情之人,自然一發不可收拾。”
說到這里這人又道:“但是楚王蕭珩今日也在現場,這卻讓人有些意外。”
孟恩扭頭看了眼屋內:“我聽說這個蕭珩在京師各府很是吃得開?”
“何止是吃得開而已?”屋內道,“這蕭珩不光是深得皇帝與太子恩寵,在京外寄居多年,卻行事從容,不急不躁,至今為止也沒聽說有過什么差池。
“原先京中一些權貴私下里還略有些擔憂,怕他不慣高門規矩,如今卻已然摒棄了偏見,大多對其稱頌有加。”
孟恩沉吟:“那看起來倒是個有城府的。”說完他又凝眉:“他無職無權,不是我關注的目標,說說燕棠和戚家。”
“將軍錯了。”珠簾內人影晃動,“在圍場里,蕭珩曾經與燕棠起過沖突。
“那日燕棠的箭被換,蕭珩自告奮勇前去送箭,但是箭帶進去了,他卻尾隨在燕棠身后遲遲不送上去,直到后來危急之時他才露面。
“而后燕棠便將之痛毆了一通。至今為止二人仍然不甚相和。”
“有這回事?”孟恩略訝然。
珠簾內微吸氣,說道:“此事千真萬確。”
“那很好。”孟恩直腰道:“有這蕭珩作為燕棠的對手,一定會很精彩。”
說完他又沉吟抬頭:“此事我會關注。我找你來,是眼下那件當務之急。辦好了它,我們再來研究燕棠。”
珠簾內嘆道:“明白。我也急。”
基于程敏之和邢爍目前沒法兒行動,戚繚繚又想防范梁永琛,因此深覺人手緊缺。
翌日早起打聽到燕棠還沒出門,便就到了王府尋到他,說道:“你能不能讓湳哥兒回來算了,我找他有事。”
燕棠正忙著對鏡整衣襟,也沒空多問,隨口就應了。
戚繚繚趕著上學,也沒多留。
燕棠回神追到窗戶口:“放了學過來用午膳!”
戚繚繚在晨曦下回頭:“我要吃醬羊肚還有紅燒蹄膀!”
燕棠笑道:“管夠!”
……梁溧前世今生的軌跡有異或許只是巧合,可是加上他去的是五軍營里管著檔案的差使,總讓人想要把這變化的原因找出來才夠放心。
眼下邢爍和程敏之都打殘了,只有燕湳還是鮮活的,戚繚繚只能找他出來幫忙了。
燕棠隨后去了后院尋葉太妃。
葉太妃正在用早膳。他到了跟前為昨日的事躬身請罪。
葉太妃冷笑:“王爺真能耐啊。”
燕棠并不吭聲,隨便她數落。
葉太妃抿了口湯,轉過身來望著他:“居然都敢跟我耍起心眼兒來了,八字沒一撇你就直接稱呼戚大嫂戚大姐,你還跟人家青梅竹馬十分投契?
“你們什么時候青梅竹馬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青梅什么時候從阿慈變成繚繚的,我怎么也不知道?
“你還跟人家般配呢,你臉皮多厚你自己量過沒有?當著那么多人,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燕棠抿著嘴,只不做聲。
好在她也只是數落了幾句便嫌他在跟前礙眼,把他給轟了出來。
出到院門下,太妃身邊的云嬤嬤便使了眼色與他到了花墻腳下,抿唇笑道:“成了。趕緊去讓龐典史準備打點聘禮。”
燕棠精神大振,連道了幾聲好嬤嬤,大步出院去了。
戚繚繚剛放學,魏真就屁顛屁顛地把她請到王府來了。
燕棠的喜悅持續了一上晌,伴隨他去了趟屯營又進了趟宮。
東宮的小郡主難得看到他展顏,都忍不住邊吃糖邊對著他的桃花臉流出了哈喇子。
眼下他剛進門收拾完,眉眼之間全是神采,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美。
戚繚繚看了會兒,說道:“你偷著小母雞了?”
“猜錯了。”燕棠對她的口不擇言習以為常,靠進椅背里,長腿得意地架上桌子:“是我可以按計劃跟戚家的小母狼提親了。”
小母狼表示驚訝。
燕棠根本就按捺不住,跟她招了招手。等她靠近,就道:“我母親答應了。
“昨兒在相國寺,經過我一番籌謀,再找到兩位好說客,我母親那兒已經被攻下了!”
戚繚繚嘴巴張成茶杯大:“當真?”
“千真萬確!”
燕棠拉著她的手,把前后事盡給她說了。
又拉著她坐過來,細聲問她:“我這么努力,你要不要獎賞一下我?”
戚繚繚點點頭:“是該賞。”
她從他眉眼看到他唇上,又從他唇看到他脖子上,伸手把他的衣襟扯開,在他腱子肉上摸了一把。
燕棠驀地紅了臉,卻也垂眼低笑,任她胡鬧。
戚繚繚笑起來,抱著他,吻了口他的鎖骨。而后替他把衣襟掩了掩。
燕棠心里的火卻被撩起來了,鐵臂箍著她在身前,將她雙臂環在自己腰上,壓著她索吻。
她的手抵在他后背,火熱火熱地,他心想下回或許應該在懷里揣點什么好吃的,才讓她不至于空手而歸。
云嬤嬤給了他準信,他一顆心才真正飛揚起來。那喜悅強烈到可以持續至下一波更強的喜悅來臨為止。
收勢后他臉頰熱燙。
戚繚繚撫著唇斜晲他:“你很厲害呀!”
燕棠赧然低笑,低頭再來。這次就溫柔了很多,甚至可以說是極之體貼的了。
戚繚繚暗嘆青出于藍,一面軟著身子享受,一面抽空問他:“太妃罵你了嗎?”
他氣息輕撲在她臉上,說說:“只要能答應咱倆在一起,就是打我我也樂意。”
戚繚繚點點頭,沖他笑了下。
她其實也不希望他為了她而跟獨自撫養他成人的母親鬧掰。
堅守兩人的情份固然重要,可如果相守的代價是要犧牲身邊親人的感情,那樣多不完美。
燕棠也多虧有著那些年的磨練,才不至于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