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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逼他一逼

  燕棠瞪她一眼,完了往她肚子上摸了兩摸:“叫爹。”

  “叫什么呀?反正也留不久了。”戚繚繚把肚子挪開。

  燕棠手落空,心里覺得那么不是滋味。

  門外戚子煜寒眼瞪著緊閉的房門,呲牙半晌,氣乎乎往外走了。

  回到府里直奔正房,恨不能將燕棠那一肚子陰暗心思全部給兜出來!

  看他倆剛才那心虛的模樣,八成是有了!

  他們這才成親多久?

  當初信誓旦旦說生不了孩子就過繼,這半年都沒出呢,就自己先搗鼓懷上了!

  他把戚繚繚又當什么?先騙到手再說?!

  沒他這樣的!

  不過走到門檻下他又止了步,——不行,他得冷靜,燕棠那罪魁禍首他當然不能放過,不過他眼下是個半殘,他就是揍扁他也解不了恨。

  而如果靖寧侯他們要是知道了——他們要是知道了,會怎么做呢?逼著她把孩子弄沒了?

  不可能!

  絕不可能!

  一開始他們肯定是會爆炸的,也會刀子一致對外數落燕棠言而無信的,可是等到爭論完了,照他們當初提親時那胳膊肘齊齊往外拐的前科,十有八九最后是嘴上說幾句,然后讓他們懷著算數!

  但這怎么可以?

  都說婦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何況她還有病!

  他們放心讓她冒這險,他可不放心!

  不讓她生孩子,到時候過繼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當然,現在說過繼是不現實了,燕湳的孩子是燕家的,跟他燕棠沒關系,有孩子也沒法過繼。

  可這能是他隨意妄為不守信用的理由嗎?

  小產雖然也有傷害,可應該沒有生孩子那么嚴重吧?

  所以那孩子不能留!

  可一想到他要逼死自己的表弟妹,聽上去怎么那么不是東西呢?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長得是像爹還是像娘……

  想到這里他猛地打了個激靈,然后狠狠甩了甩頭,果斷中止這念頭。

  然后叉著腰在廡廊下咬牙轉了又轉,最后一拳砸在了墻壁上,得出結論:這所有破事兒都是燕棠這廝給弄出來的!前二十年都憋住了,怎么這半年就那么憋不住?!他早晚跟他沒完!

  戚繚繚直到門外傳來黎容叩門才把門打開。

  “不會是回去搬兵抄家伙了吧?這可是湳哥兒的房子!”

  黎容閑閑道:“得虧是湳哥兒的房子。”

  戚繚繚笑了下,抓了兩顆他端著的盤子里幾顆紅棗啃起來。

  小樣兒!那家伙單兵獨馬,是不可能斗得過他們夫妻同心的!

  正吃著,戚子湛又過來了,神色不定地望著她:“大哥來過了嗎?我怎么覺得他怪怪的?”

  戚繚繚正不知道戚子煜究竟怎么知道這事兒的,聽出味兒便問:“他先前回去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就拿著當初在清水營的時候鈴蘭寫給我的你要忌口的單子看了看,然后就去拿牌子請太醫了!”

  當初在清水營時戚子湛沒少做東西給她吃,鈴蘭知道她懷孕后自然得告訴她哪些東西不能碰。

  沒想到居然是在這里出了岔子!

  不過多說也沒用了。

  她道:“把那單子撕了吧,你近來不是落下許多功課嗎?不用忙活我了,且忙你的。”

  滿心以為戚子煜回去之后就會有風波,戚繚繚甚至都準備好了怎么跟沈氏說。

  誰知這一日直到夜里,乃至是翌日都沒有新的動靜傳來,燕棠沉思過后,便越發認定他兒子(或女兒)的最大威脅還是來自于他大表哥。

  至于兄嫂,反倒不太可能像他那么喪心病狂。但敵人這么沉得住氣,也太讓人不放心了。

  等這日魏真又來回過話后,他便讓戚繚繚去請藍明仙過府說話。

  她笑道:“找她干什么?”

  “你大嫂請了媒人去跟藍家議婚了。子煜這小子連日沒動靜,我猜不著他憋著什么壞水,就琢磨著只有藍姑娘能治得了他。”燕棠老謀深算地說。

  戚繚繚道:“費那么大勁干嘛?其實想來想去,至多不過揍一頓,揍完就沒事兒了。”

  “話不能這么說,我要是讓他給揍了,說出去多不好聽?”

  “那你就現如今讓人把落子湯熬過來,我喝了也就完了,神不知鬼不覺,再沒人知道我懷孕。”

  燕棠脧了她一眼,沒吭聲。

  她問:“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樣?回頭挨了打再不要這孩子?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想弄出什么風波來,明擺著眼下就該服藥。可他哪里下得去那手?

  這碗藥下去,一個傷的是媳婦兒,一個害的是孩子,于是發現自己潛意識里好像也在拖,仿佛等著老天爺幫他拿主意似的。

  但這不是一個當家的該有的做法,因為不能逃避。

  戚繚繚倒覺得應該逼他一逼。

  見狀揚聲喊來紅纓:“去送些點心到郡王府給老太妃,順便找找鈴蘭過來,我要她開方子。”

  紅纓看了眼燕棠,出去了。

  燕棠雖沒攔著,卻有些坐不住了。

  “你來真格的?”

  戚繚繚眨巴眼:“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挨打呀。”

  紅纓到達郡王府,看過老太妃之后就去找鈴蘭。

  而自打因為給戚繚繚的方子出了問題,鈴蘭近來因為愧疚,便把心思皆放在了她這樣的病例身上。

  翻著醫書的時候聽說戚繚繚請她過去,連忙地拿起醫箱到了王府。

  戚繚繚正好囑咐翠翹回來,見著她便道:“這孩子我們不想要了,你給我開副藥吧。”

  說完她沖她擠了擠眼。

  鈴蘭愣住了。

  燕棠不知道該說什么,但也避不過去,只好沉著臉問:“有沒有能不要孩子,又不讓王妃體子受傷的湯藥?”

  “沒有。”鈴蘭老實地說。“但凡任何情況的小產,都會傷身,甚至是落下終身病根。”

  燕棠攥著拳頭,看過來的目光帶著些許幽怨。

  戚繚繚則好整以暇。

  鈴蘭看著他二人,想起戚繚繚當初想保住這孩子的決心,斟酌又斟酌,最后道:“王妃這樣的情況,生產時的確有可能會引發哮癥,而誘發的原因大部分來自于初產時的恐慌。

  “婦人由于頭胎,疼痛時很容易扛不住,這樣就很可能引發危險。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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