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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6【各有算計】

  梁博滔隨即回到公司。

  “怎么樣,到手沒有?”陳義信迎上來問道。

  “手到擒來。”梁博滔一揚手中的合同,得意地笑道。

  “梁先生,你可真是厲害!”陳義信欽佩的豎起大拇哥來夸贊道。

  “唉,小意思,小意思,不值當的一提。”梁博滔謙虛的說道。

  “那咱們下一步怎么辦?”陳義信隨后又問道。

  “先拋售一千萬股,砸低無線的股價再說。”梁博滔笑道。

  陳義信一聽,笑著點了點頭,隨后開始操作了起來。

  一千萬股無線股票拋出之后,無線股票再次暴跌。

  因為市場上本來就只有五千多萬股無線股票而已,還是拋得多,買得少,基本沒人敢接盤。現在再拋售一千萬股,那股價就跌得更厲害了。

  無線的股價就像坐滑梯一樣,從九元兩角一下就跌到了八元錢,把股市上的人全都給看傻了眼。

  “天哪,怎么又有一千萬股被拋出來了呀?難道無線的大股東們終于忍不住了么?”

  “這是不是又有人在搞非法拋空啊?!好大的手筆,一千萬股股票呀!這得交多少錢押金才行?”

  “再這么砸下去,無線的股票就真的沒人敢買了。買多少就虧多少,簡直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呀。”

  “邵爵士那么多錢,為什么不想辦法救救無線的股價?難道就任由它跌到這么慘的地步么?!”

  “他有錢不假,可是夏天的錢更多。他往上抬多少,夏天就往下砸多少,那他還能玩的了么?”

  “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都是有錢人,隨便怎么亂來都行,反正都不傷筋骨。可憐咱們這些散戶跟著倒霉。我現在手上還有十手無線的股票砸在手里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解套。”

  “等著吧。兩虎相斗,必有一傷。等他們決出勝負之后,自然也就不鬧了。到時候無線股價自然就會回升了。別忘了,無線始終還是香港僅有的兩家電視臺之一,而且收益一直都比較好。現在股價低,不過是一時起伏而已。”

  “但愿如此吧。”

  聯交所的股民們看著大盤議論紛紛,無線,邵藝夫看著電腦屏幕上,無線股價唰唰的往下跌,也不禁臉色一黑。

  “竟然又拋出了一千萬股!他哪來的一千萬股股票?”邵藝夫咬牙切齒的問道。

  “會不會是又在玩非法拋空?”樂藝玲一見,疑惑的問道。

  “應該是吧。手中能有一千萬股股票的,也就利陸雁群女士,克斯基金和邁松基金三家。而這三家都跟爵士您達成了協議,約定一年之后會以二十一元五角的價格回購他們手中的股票。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就不會在這時候拋售才對。”彭及才分析道,“依我看來,這應該又是夏天玩得惡意做空。反正他有足夠的錢做擔保,所以玩這個都玩得起。”

  “可惡!真是一匹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也不想一想,當初如果不是有我,他憑什么拿到院線,憑什么做香港的電影大亨?又哪里會有他今天的成績!”邵藝夫一拍桌子,罵道。

  “爵士,您消消氣,為那個小人不值得。”樂藝玲一見,連忙勸慰道,“您聽我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夏天不念舊情,不念舊恩,恩將仇報,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他的。”

  邵藝夫一聽,用力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沒錯,像這樣的小畜生,老天爺早晚收了他。”

  彭及才看他如此反應,卻是搖了搖頭。

  他知道邵藝夫歷來不信什么鬼神報應之說,因為他當年起家的時候就沒少做坑蒙拐騙,傷天害理的事情。

  比如說,七零年代,邵氏推出了不少的風月片,論裸露程度,甚至比九零年代的三級片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作為,令不少女星終身蒙羞,苦不堪言。如果真有報應的話,那他就得先下地獄去贖罪。

  除此之外,他一直克扣員工的薪水,讓大家都為他賣力拍戲,但卻賺不到什么錢。等人家沒了用處,就把人家一腳踢出門外。如此沒有道義,如果老天爺有眼,第一個受懲罰的人就應該是他。

  所以邵藝夫不信這些東西,也不愿意聽人談這些東西。

  可是如今當樂藝玲說這些的時候,他卻跟著隨聲附和。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邵藝夫自己真的沒招對付夏天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鬼神之力。希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能夠幫助他對付夏天。

  這種想法是可怕的,是需要警惕的。因為這就代表著邵爵士作為公司的領導,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也失去了對付敵人的信心和能力,那這公司就注定要垮了。

  “爵士,先不說這件事了。您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呢?”彭及才隨即提醒道。

  這世上是不存在鬼神的,也沒有輪回報應一說,否則那些連環殺人犯,早就不必勞煩警察,自己就被鬼神弄死了。

  所以寄希望于它們是沒用的,關鍵還是要正視現實,提出具體的對策。否則的話,一輩子也別想有轉機。

  “是呀,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呢?”邵藝夫被他這么一問,也好似大夢方醒一般,疑惑的問道。

  “爵士,如果您聽我的話,我還是建議您和夏先生握手言和,不要再斗下去了。否則的話,我們遲早會落敗。”彭及才再度勸邵藝夫道。

  他從一開始,就不提倡邵藝夫跟夏天斗。因為很明顯,邵藝夫各方面的實力都已經不如夏天。

  金錢、名譽、地位就不提了,單說年齡方面,就有著巨大的差距。

  夏天今年才二十二歲,風華正茂,精力旺盛,頭腦敏捷,思維清晰,膽大心細,有充沛的體力和樂觀的精神來應對每一個困難。

  相比起來,邵藝夫已經八十歲,垂垂老矣,風燭殘年,精力不濟,頭腦遲鈍,思維混亂,猶豫不決,已經無力應付繁忙的工作。所以他跟夏天斗,贏面相當小,相反輸得概率卻相當大。

  因此彭及才希望邵爵士能夠聽他的勸,跟夏天低頭認錯,以免最后輸得太慘,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不行,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休想我向他認錯。”邵藝夫叫道。

  “……”彭及才見他如此固執,也不好再勸了,“那咱們就先以靜制動,靜觀其變吧。我想他這個游戲總有玩厭的一天,到那時候,咱們的危機也就自然而然化解了。

  而且俗話說得好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咱們無線的股價總歸有個底限,不可能任他一味的打壓。等他再也打壓不了的時候,那就是咱們股價回升的時候了。”

  “說的不錯。”邵藝夫一聽,頓時贊同的點頭道,“咱們無線的資產在這兒擺著呢,咱們無線的盈利也在這兒擺著呢,我就不信他還能把股價砸到一分錢都不值。”

  “不錯,爵士,那些投資機構也不是白癡,自然能看出咱們無線股票的價值。如果夏天再繼續打壓下去,我想他們肯定會出手的。到時候,就算夏天再霸道,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呀。”樂藝玲也笑著說道。

  “嗯,我也準備一筆錢。如果夏天真的把股價打壓到七元以下,我就趁低吸納無線的股票,擴大自己的股權。到時候多分紅,多得利,把所有便宜全自己占了。”邵藝夫點頭說道。

  現在無線市值明顯低于實際資產,正是趁低吸納的好時機。不過邵藝夫一向比較雞賊,不愿意多花錢,所以想等股價再低一點才動手。

  “爵士,您這一招高明!”彭及才笑著贊同道。

  無線現在雖然股價比較慘,但盈利并未衰減,依然還是賺錢的。而且無線有辦公大樓,有攝影棚,有設備,有片庫,有明星……這些都是非常寶貴的資產。

  如果這時候趁低吸納,擴大股權,就可以廉價得到這些資產,其實是相當劃算的買賣。

  邵藝夫聽他也贊同自己的做法,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夏天以為打壓我的股價,我就沒辦法了,要尋死覓活了。哼!他就沒想到,他這么做,恰恰是便宜了我呀。”

  “不錯,他這次真的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樂藝玲也笑著湊趣道。

  亞視,辦公室。

  周梁淑怡正和封副臺長通電話。

  這通電話能接通可真是不容易。

  因為全京城就只有郵電大廈有幾臺座機能打越洋電話,所以要想打電話,就只能來這里排隊。

  封副臺長雖然是干部,但是在北京,像他這樣級別的領導太多了,所以他一樣要老實排隊,沒有例外。

  為打這通電話,封副臺長排了四個小時的隊,腿都站細了,最后才輪到了他。

  “喂,你好,我是封岳,你是周梁淑怡女士么?”他摁下了電話號碼,隨后開始喊道。

  片刻之后,才聽到周梁淑怡的回話,“你好,我是周梁淑怡,你是封副臺長么?”

  “不錯,是我,謝天謝地,真的是你!”封副臺長高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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