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天的時候,夏天就已經將四百一十億港幣調回香港,并將其中的十億港幣轉給了梁博滔。
星期一,一開市,梁博滔便以自己的名義沽空了九萬張恒指期貨。
不過夏天卻是按兵不動,既沒有沽貨,也沒有入貨。
其他九位富豪李家誠、包裕剛、李昭基、郭德勝等人,也同樣都是不動如山,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靜觀其變。
因為從昨天的記者招待會來看,民眾對于港府,對于聯交所已經十分的不信任,因此香港股市極有可能一開市就暴跌。
在這種情形之下,莫說他們十位富豪了,就算是香港百大富豪一起救市,那也于事無補。因此大家都沒有貿然采取行動,都是在靜觀其變。
果然,一開市,恒生指數就開始狂跌。從三千三百六十二點一下就跳到了三千二百點,一眨眼的功夫就跌了一百六十二點,簡直嚇死人。
除了恒指暴跌之外,聯交所的兩百七十六家上市公司股票也一起狂跌不止,沒有一家能夠幸免。
文和集團股價從十八元跌到了十五元,已經到了警戒線,不過中銀卻并沒有打電話催夏天追加質押物,看來還是網開一面了。
李家誠旗下的和記黃埔、長江實業、香港電燈等,原本都屬于藍籌股,但是如今也是暴跌不止,一開市就又跌了一成,相當于四五十億港幣市值,一眨眼的功夫就跌沒了。
看著熒幕上一片紅色(香港股市綠漲紅跌),夏天都仿佛聽到了數字背后那些股民的慘嚎!
“天哪,不要再跌了,再跌真的要跳樓了!”
“又跌了一百點?!沒法活了,港府怎么還不救市啊?!”
“現在怎么辦呀,誰能救救我,借我十萬幫我補倉好么?!”
聽得可真清楚呀,就像在耳邊一樣。
“哎,不對,就算腦補也不會腦補的這么逼真啊。”夏天忽然一愣,馬上醒悟道。
他開門一看,就見投資部的員工們,一個個盯著屏幕,抱著腦袋,通通都在慘嚎。他們既然在投資部工作,對股市當然比較精通,也因此幾乎全都在炒股,也因此幾乎全都被套牢了。
這就叫善泳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
“夏先生,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已經賺了九億港幣了。”梁博滔笑著向夏天道。
他沽空了九萬張恒指,每跌一點,他就賺四百五十萬。現在總共跌了兩百點,他就賺了九億港幣。
“那真要恭喜你了。”夏天笑著點點頭道。
“我還要多謝夏先生您的提攜呢,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有這么多錢賺。”梁博滔感激的道。
吃水不忘挖井人。如果不是夏天給他十億港幣,憑他自己的那點資本,根本賺不了多少錢。
“不必客氣,你敢賭是你的本事。”夏天笑著擺擺手道。
“其實夏先生,您現在下場也來得及。”梁博滔又邀請道。
看股市這走勢,還有的跌呢,起碼再跌兩三百點都沒有問題。
“不必了,我還是不想賺這個錢。”夏天搖搖頭拒絕道。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夏天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君子,但賺錢卻也是有底線的。像這種沾了血的錢,他真的是不想賺。
梁博滔見他如此,欽佩的點了點頭。面對這千載難逢的賺錢機會,夏天卻還能夠牢守本心,抵制誘或,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兩億港幣,如果運作得好,幾百億港幣都是有可能賺到的。換第二個人,恐怕也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或吧。
“那好吧。”梁博滔點點頭,轉回身,繼續關注起自己的股票來。
就在這時候,夏天的大哥大忽然響了起來。
“喂?!”他連忙接了過來,“啊,是沈弼先生啊。”
“夏先生,我們匯豐銀行借貸給你的五十億港幣,已經轉入你的戶頭了。”沈弼提醒道,“希望你能夠謹慎使用。”
“啊,好的。”夏天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這五十億港幣貸款,說是免抵押,其實是拿十位富豪的商譽做賭注。如果萬一這五十億港幣虧了,還不上了,那他的商譽也就此破產,無法再在香港商界立足了。
這也是為何港府只給十位富豪免抵押貸款的原因,只有他們的臉面還值點錢。換其他富豪的話,誰的臉面能頂五十億港幣?!
“對了,夏先生,梁博滔先生一開市就沽了九萬張恒指期貨,請問是受你的指示么?”沈弼又問道。
恒指期貨日交易量才不過四萬張,梁博滔一下子就沽空了九萬張,立刻就給期貨交易所、期貨結算公司,及保證公司帶來很大的壓力。
因為恒指再跌的話,就可能超出好倉持有者的賠付能力,引發嚴重的債務風險。而期交所的保證公司股本只有一千五百萬港幣,根本不足以賠付沽空的投機者。
由此引發的結算危機,如果得不到解決的話,那香港期貨交易所、期貨結算公司及保證公司,就很可能會一起垮臺,將對香港經濟造成重創。
所以沈弼身為匯豐銀行大班,香港經濟的舵手,對于梁博滔的這一行為自然給予了關注。
“啊,不是。”夏天矢口否認道,“博滔沽空恒指是他自己的決定,并不是受我指使。其實我反對他這么做,但賓主一場,我也不好說什么。”
“那他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呢?”沈弼又疑惑的問道。
十億港幣,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那筆錢是我借給他的。”夏天解釋道,“不過我本人的確不贊成他這么做。”
“夏先生,你的解釋和你的行動,讓我感覺很困惑。”沈弼聽完之后,不悅的說道。
“沈弼先生,請你不要誤會,我的確是不贊成他的做法。但賓主一場,他堅持要做,我也不好反對到底。”夏天解釋道,“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要采取行動的話,我不會只用十億港幣這么少。”
“嗯,好吧。”沈弼先生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告訴一下梁先生,最好適可而止。否則的話,港府為了維護期貨交易的安全,必要時將會采取一些行動。”
“好的。”夏天點了點頭,隨即掛斷了電話。
“夏先生,怎么回事?”梁博滔關心的問道。
他剛才可是聽到夏天跟沈弼先生通話時,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夏天隨即便將沈弼的話轉告給了他,“博滔,適可而止吧。如果真把港府逼急了,到時候就算有錢,未必有命花呢。”
“那好吧。”梁博滔聽他這么說,也只好點了點頭,隨后撇撇嘴,“真掃興,剛賺了一點點錢,他就要喊打喊殺。港服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要臉了,連正常的投資都要去管。”
“這也不能怪它,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否則一旦期貨交易所真被人搞垮掉了,那香港經濟可要大崩潰了。到時候哀鴻遍野,倒霉的還是港府。”夏天笑道,“算了,反正你也賺了不少了。”
“嗯。”梁博滔點點頭,隨后把自己手上的合約賣了出去,刨除手續費之外,總共賺了不到十億港幣。
“夏先生,這十億港幣本金還您。這五億港幣的利潤也給您。”梁博滔公事公辦道。
他之前就答應夏天賺了錢之后對半分,現在賺了錢,當然就要履行諾言了。
“哎,我拿回本金就好了。這十億港幣是你自己賺的,還是你自己留下吧。”夏天擺擺手道。
“夏先生,之前咱們都說好的事,您怎么又反悔了呢。您還是收下吧,不收您就是瞧不起我。”梁博滔見狀,皺起眉頭道。
“這……”夏天眨了眨眼睛,“這樣吧,這五億港幣就算是我的投資,咱們兩個人開一家投資公司,由你來做老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