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在旁邊看著他突然掏出羊皮紙和羽毛筆開始寫信,惶恐的同時帶著一點點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諾林,想要偷偷看看他在寫什么。
“校長先生……”
茉莉口中小聲念叨著,卻看到諾林突然抬起頭來,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今年幾歲了?”諾林盯著她問道。
“你……要干嘛?”
茉莉下意識地以為他要給自己下什么惡咒。父親說過,有一些極為歹毒的咒語,只需要對方的年齡、姓名就可以施展。
“快點,說個年齡又不會掉你幾塊肉。”諾林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十歲。”
茉莉忐忑地考慮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之前他還不知道我全名是什么。茉莉這么安慰自己。
諾林聽到回答之后,繼續埋頭寫信。沒過多久,華洛吃下最后一塊小魚干后,抖了抖翅膀銜著不大的信封,飛出了窗戶。
“等著吧。等華洛回來再說。”
諾林瞥了茉莉一眼,淡淡地說道。然后他把筆一扔,仰面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似乎完全不擔心茉莉會有什么小動作。
茉莉內心蠢蠢欲動,趁機干掉諾林的想法不可抑制地浮現在她腦中。但她馬上想起了酒吧地下室里狼人的慘狀,那一丁點想法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憤憤地嘟囔一句:
“混蛋,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諾林沒理她,就像睡著了一般,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房間里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茉莉提心吊膽地盯著窗戶看,希望那只決定她命運貓頭鷹能夠快點飛回來,又希望它不要那么快回來。
不怕死只是嘴硬的說法罷了,她的內心深處還是熱愛這個世界的。
等待的過程太無聊,茉莉在最初的忐忑之后,逐漸有了聽天由命的心態,小心翼翼地偷瞄諾林房間里的物品。
二樓的房間整潔無比,這讓茉莉暗暗咋舌。她不是沒來過破釜酒吧,之前和萊恩生活在一起時來過門口,只不過一樓的臟亂差實在是令她有些反感,也就沒有進來。沒想到二樓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諾林寫信的桌子旁邊,探頭望去。桌上只有一本造型奇特的書,和一張寫滿她看不懂的符號的羊皮紙。
茉莉盯著那些符號一段時間后,就感覺小腦袋一陣發暈,連忙把視線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茉莉轉頭看了諾林一眼,他仍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面色冷淡。茉莉不由得在心里琢磨他的來歷。
聽狼人說,他應該還在上學……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吧?爸爸還沒出事前跟她提過這所學校,說這是英國最好的魔法學校,在世界上也數一數二。
當時茉莉就對這所學校充滿了憧憬,只是爸爸告訴她,吸血鬼是不能夠在魔法學校入學的,他們是魔法界眼中的危險分子。這讓幼年的茉莉郁悶了好一陣子。
還在上學就能打敗那么多可怕的狼人,他在學校中肯定也很厲害吧?還是說,學校里的每個人都這么厲害?好想去魔法學校看一看啊……
茉莉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著臉胡思亂想了許久,諾林突然睜開了雙眼,坐起身來,把茉莉嚇得身體后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窗外,一只貓頭鷹徑直飛了進來。
茉莉的呼吸悄無聲息地加粗起來,他對逃跑已經不敢奢望,只能寄希望于這封信上了。
諾林拆開信封,笑了笑。他知道鄧布利多是個夜貓子,這個時候應該還沒睡。他看了一眼心神不安的茉莉,將目光投在了這封信上。
然而,隨著目光掠過一個字母,他的表情越來越怪異。
“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你做得很好,沒有對那只小吸血鬼痛下殺手。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敬,只要在她還沒做出無法令人原諒的事情之前,都值得被拯救。
只不過很可惜,她還沒有達到霍格沃茨的入學年齡,我一時也找不到適合她生存的地方。不過我有個建議,你可以將她帶去德姆斯特朗,或許他們會樂意接納一名小吸血鬼。我會向卡卡洛夫校長寫信說明。
阿不思·鄧布利多。”
諾林面色復雜地把信折疊收好,站了起來。茉莉緊張地捏著雙手,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帶著奇怪的表情,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還是要殺我嗎……死了之后能不能見到萊恩和爸爸他們……
茉莉有點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聽到諾林有些郁悶的聲音響起:
“你真的只有十歲?”
諾林不死心地再次確認道,一想到路上還要帶著這么個包袱,他就一陣頭疼。
“不然呢?”
茉莉睜開眼睛,感覺自己似乎能活下來了。她看了一眼諾林,哼哼著道。
“唉,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個地方能收養一只小吸血鬼……”
諾林揉了揉腦袋,喃喃著自言自語,對著茉莉沒好氣地說道,“怕不怕冷?”
茉莉瞅著他,奇怪地說道:“我是吸血鬼。”
諾林這才想起來,吸血鬼是冷血生物,他們的身體都是冷的,還怕什么風雪。
“接下來就跟著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諾林把她從椅子上提起來丟到一邊,自己坐了上去,惆悵地望著窗外,嘆氣著說道。
茉莉被粗魯地提起來也不氣惱,她一陣張牙舞爪,臉上兇神惡煞中帶著一絲絲好奇和期待,問道:
“去哪?”
“北歐。看看那所學校能不能管住你。”諾林心累地說道。
“學校?”
茉莉的眼睛極為明顯地亮起,隨后就意識到這樣表現得太明顯了,盡力將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安撫下來,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什么學校?”
“到了就知道了,我也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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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我該怎么辦……”
諾林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走到床邊說道,“趕緊睡覺吧,明天就走。今晚你睡地上,別亂跑,也別動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說完之后,諾林就倒在床上,用被子將身體包裹起來。
茉莉沒有多說什么,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那條小巷中的房間同樣沒有床板和被子,每天她都是和萊恩依偎在墻角。
她蹲在熟悉的墻角,雙手環住膝蓋,略帶迷茫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