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茴沒有坐地鐵回去了,路上打不到車,看她臟兮兮的,又要進城過河,攔了幾輛出租車,司機問了問又不愿意載客,白茴只好打了個專車,然后說給司機師傅發紅包,因為可能會弄臟他的地墊和座椅。
師傅笑了笑,說沒有關系,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互相講究,大家的態度就都很好。
回到寢室里,寢室里其他三個女孩子嚴湘,李紅曼和趙鈺都在,看到白茴一身黃泥,都嚇了一跳。
“你這咋回事呢?”
“跳河了啊?”
“玩泥漿大戰嗎?”
白茴連忙解釋,“就是掉泥坑里了而已。”
趙鈺松了一口氣地惋惜,“你這裙子……我記得好像八千多?”
白茴點了點頭。
“媽呀,我的心在滴血。”嚴湘嘖嘖說道,經過白茴經常性的科普,大家也都知道了,lolita的小裙子,很多都不貴,只有日牌比較貴,動不動一千多,三五千,一萬多,白茴是小富婆,便宜的有,貴的也不少。
“能洗干凈嗎?”李紅曼擔心地問道。
“只能送到比較專業的洗衣店,用各種洗滌劑一點點地手工去污吧……大概率還是毀掉了,這些裙子很不好洗。”白茴勉強地嘆了一口氣,因為現在心情不是很悲傷,雖然一條小裙子可能要死掉了。
“節哀順變吧。”
白茴撅了撅嘴,“就是當著別人的面掉進泥坑里,有點丟臉。”
畢竟是女孩子,聽著白茴的語氣,幾個人敏感地察覺到了有些問題,然后看著白茴腳步輕快地走進浴室去脫裙子了。
“你們站在門口干什么?”白茴脫了裙子,裙撐,南瓜褲和襪褲這些,只穿著內衣,回頭看到三個人站在門口,吃了一驚。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身材真好。”
白茴真的是小白豬一樣白白的,該肉的地方肉肉的,該細的地方細細的,雙腿比例也十分勻稱,以普通人的標準來看完全是高挑修長了。
白茴微微一笑,匆匆洗了個澡,趕緊去換衣服了,她可不敢耽誤時間,那人完全沒有和女孩子見面,女孩子可以遲到一點的意識,她要遲到了,他見面就擺臉色甚至直接走人了的可能都有。
“約會啊?”趙鈺嘻嘻笑著試探。
“哪有,就是和朋友見個面。”白茴一邊回復著,一邊仔細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什么朋友啊?”
“普通朋友。”白茴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眼睫毛,這cl的權杖睫毛膏還真沒有它的蘿卜丁口紅那樣合用,連忙換了一款重新刷了刷。
睫毛又翹又挺,眼睛大大的,撲哧撲哧,嗶哩嗶哩放電一樣,白茴略微滿意了。
“劉長安!”嚴湘突然大喊了一聲。
白茴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去望著寢室門口,然后才反應過來,嗔惱打人:“你干什么啊!”
看到白茴的反應,那多半是劉長安了,幾人頓時哈哈大笑,劉長安這個家伙開學一陣折騰,最近都消停了,沒有他打人惹事的八卦了,但是也素來是女生寢室里討論學校帥哥的常客之一,誰都能發現說到劉長安時,白茴的神色就像小兔子偷聽一樣。
看著白茴離開,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才消失了……寢室里的姐妹談戀愛,當然是要支持的,可白茴的競爭對手未免太強了吧,這墻角挖到最后,說不定“嘭”地就倒了,把她埋了。
埋不了,也會被砸個遍體鱗傷吧。
不看好。
白茴并沒有意識到寢室里姐妹們的不看好,她只是想要一些萌萌的娃娃,剛剛好以前的老同學劉長安抓娃娃的本事一流,她和他去抓一些娃娃回來而已。
“挺快的啊。”劉長安有些意外,這些仙女一般事兒都賊多,可能先選了裙子,再選了絲襪,又選了鞋子,最后發現這一套不搭,重選!還有亂七八糟的化妝補妝頭發包包隨身物品的挑選,忙忙碌碌兩三個小時都不帶歇息的。
很有可能人家都在樓下等著了,都可能突然接到她的一條信息:今天我穿什么?
“哪敢讓你等。”白茴小聲嘀咕著說道。
“這倒也是。”劉長安表示認可,不然她還想不想要娃娃了啊?
“劉長安,在你眼里,女孩子是不是沒有任何特權的?”白茴忍不住問道。
“女朋友有,女孩子沒有。”劉長安想了想說道。
“那安暖有什么特權?”白茴很想知道這一點,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對方在自己眼里與眾不同。
普普通通的變得特別。
優點變得璀璨生輝。
缺點變得可以忍受甚至覺得可愛。
“成為我的女朋友,本來就是特權了。而且還可以吃我的口水。”
白茴按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穿著比較緊的內衣,而且那一款是她特別喜歡的,她可不想把內衣拉緊導致以后穿起來不那么舒服了。
關鍵是這人語氣神色都很平淡,并沒有夸張,好像只是在敘述理所當然之事。
沒見過這么狂妄自大的,還吃他的口水!
他大概覺得自己是個寶吧!
大概也就安暖覺得他是個寶吧,一定是被安暖寵出來的……哪天安暖厭煩了,最好把他當垃圾一樣丟掉,看他還把不把他自己當成個寶!
“其實……其實以前,以前一起在高德威家里玩的時候,我有想過往你杯子里吐口水來著。”說起口水,白茴倒是想起了一直以前想要對劉長安做點惡作劇的愿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人心難測。”劉長安扭頭看了白茴一眼,這小丫頭片子真是膽大包天……哪啥也大包天。
“嘿嘿,讓你知道得罪了女孩子,可不是一件可以高枕無憂的事情。”白茴略微有些得意,因為劉長安知道了,居然也沒有要和她算賬,把她怎么樣的意思。
“你的口水一定很臭,你怕我聞出來,反正也無法讓我中計,一定是這樣。”劉長安冷靜地分析得出了結論。
白茴氣的鼻子都皺了起來,這個家伙,就因為她說了一句不能得罪女孩子,他就非得試試看得罪了又能怎么樣?
“你給我過來!”
路邊這一帶人跡罕至,旁邊更有小樹林,白茴拉著劉長安的手臂往小樹林里走。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劉長安很想把她提起來掛在樹上,但還是算了,被她拉進了小樹林里,反正如果她要對他施暴,他肯定會反抗。
來到樹林里,白茴停住了腳步。
樹林里有著淡淡的光影交錯,有些光斑落在她的臉頰上,有些落在她起伏的胸前,有些就像她的心跳一樣,本來就隨著葉子的搖曳一蕩一蕩的。
白茴踮了踮腳尖,劉長安好高啊,客觀的講高三的時候劉長安的身高最好,客觀地講他的身高和她的身高是那種情侶之間最合適的差距,她踮著腳尖,他微微低頭,兩個人就可以吻在一起。
這只是客觀地講……客觀地講,那時候他和安暖才是不合適的,兩個人都差不多高,一個男孩子找那么高的女朋友嘛?
現在劉長安真的好高了,白茴努力踮著腳,還好她跳舞經常有鍛煉,就算是踮腳也比一般的女孩子踮的高一些。
她踮著腳,看著他的眼眸近在咫尺,那烏黑的眼眸里滿是疑惑,仿佛一只哈士奇似的有點萌萌的感覺,白茴嘴唇微微張開,濕潤潤的舌尖在牙齒后邊藏著,然后朝著劉長安的鼻子吹了一口氣。
好香。
劉長安的鼻子動了動。
白茴按著他的肩膀,認認真真地又朝著他的鼻子吹了一口氣,趁著他好像沒有反應過來,非得證明她沒有口臭不可!
女孩子怎么可能忍受這種羞辱?你說她長相一般,白茴忍了,說她身材一般,白茴也忍了,說她是個矮子,白茴都能忍,但是絕對不能忍受他說她的口水臭,說她有口臭!
劉長安的的鼻子又動了動。
“啊……嚏……”
劉長安終于打了個噴嚏,正對著踮著腳尖往他鼻子里吹氣的白茴。
白茴只覺得輕風拂面,仿佛大片的草地上,有一個噴頭灑出漫天水汽,伴隨著草地被洗滌過的味道,新鮮清寧的感覺。
可是……事實上,她只是被人一個噴嚏噴在臉上而已。
白茴愣住了。
“不好意思啊……我這個身體各部位其實異常敏感,只是平常可以下意識地控制住,可是也有時候就沒有控制住,聞著香氣就感覺鼻腔聯動著口腔做出了反應,一時間沒有去控制。”劉長安略帶歉意地解釋,實際上這也不是他的錯,誰讓她往他鼻子里吹氣的?
周咚咚這樣愚蠢的小孩才會往上官澹澹鼻子里吹氣,更何況周咚咚那是救人,他劉長安現在又沒有表現出昏迷之類的癥狀。
“你故意的!”白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從來沒有被人一噴嚏噴臉上,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口水落在她的肌膚上。
“不是。”劉長安有這么無聊嗎?
“我討厭你!”白茴一邊瞪著劉長安,一邊從包包里拿濕巾……紙巾出來,濕巾上有酒精,還會擦壞她的妝容。
“嗯。”劉長安倒不是很在意別人討厭他。
白茴拿著紙巾按了按臉,有些奇怪的是,原本以為自己會很惡心,事實上這也是一個很惡心的場景,可是自己心里為什么沒有那種惡心的感覺呢?一定是對劉長安本人的討厭,遠遠超過了他的臭口水,暫時壓制住了惡心的感覺。
他還說做他的女朋友才有特權可以吃他的口水呢……結果拿著他的臭口水到處亂噴,白茴轉過頭去臉頰微紅。
“剛才你也聞了,臭不臭?”白茴生著悶氣的樣子,往小樹林外走。
“臭的我都打噴嚏了。”
“剛才你說聞著香氣了!”
“你聽錯了。”
“沒有!”
“真的。”
“你怎么這么討厭?”
“你的娃娃還想不想要了?”劉長安拿出殺手锏威脅。
白茴只好沉默了,悶悶不樂地撅著嘴跟在他身后,瞧著他東張西望尋找抓娃娃機的樣子,白茴的臉蛋終于繃不住了,綻放出笑容。
春暖花開。
“劉長安……我覺得有時候你真的挺逗的。”白茴在后面說道。
“謝謝夸獎。”
“嗯?”這不像他的回答啊。
劉長安回頭看著沒有什么學問和見識的白茴,解釋道:“初中生都知道,逗,這個字里的豆,其實是的縮寫表現,而就是指的小王國……史載孔子周游列國,實際上孔子一輩子都在山東那地方轉悠,他周游的列國就是那豆大的一個個小王國。逗,本意就是走走停停周游各國的意思,用來形容圣人的,你說我逗,大概就是說我像個圣人。”
白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實她挺討厭自戀的人,可是這個劉長安每每說一些狂妄自大不知所謂的話,白茴卻總是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女孩子總是不會真的討厭那些能夠逗笑她的人。
“你高冷學校霸王的人設還要不要了?”白茴加快了腳步,和他并肩走在一起,這家伙即便慢慢悠悠的走,他的步子也總是奇怪地邁的很大,搞不清楚為什么。
“我又不是明星,搞什么人設?人設這個詞聽起來就很虛假甚至虛偽。例如賣人設的明星,例如岳不群……岳不群就是典型的賣人設,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君子劍的人設背后是偽君子。”劉長安搖了搖頭。
“賣人設沒有你說的這么不堪吧?”白茴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人設吧,如果在文學作品里,其實也是一種比較淺薄的概念。無論是讀者還是作者,都不應該拘泥于所謂的人設。只關注人設,卻不關注人設之中,伴隨著劇情和各種環境變化的人心變化過程,太粗魯鄙陋了。”劉長安皺了皺眉,“人設是一種相對固定的概念,人心卻是變化的,一個生動的人物形象,必然有生動的人心,而不是靠一開始用比較簡單的手法描寫的所謂人設。”
“你扯的太遠了,我就是說你不像高冷學校霸王了。”白茴知道劉長安又開始東拉西扯了。
“等我下次打架,你就又覺得我的人設不變了。”
“你干嘛要打架!”
“可能有人想死吧。”
“那里有娃娃機!”白茴發現了。
劉長安和白茴走了過去,一個臉熟的服務員小姐姐走了出來。
“哥,前面有一家新開的店,現在開業酬賓,它們家五十一塊錢有一百個幣!”小姐姐連忙誠懇地表示愿意給競爭對手推銷生意。
“你怎么知道我們要抓娃娃?”白茴奇怪地問道。
小姐姐訕笑不語。
劉長安點了點頭,拉了一把白茴,往新開業的那家店走了過去。
,xiexie翻譯:打發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