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茴走出門,用眼角的余光捕捉某些特殊的身影,一邊低頭扯著睡衣胸前的部分,嘴里嘟囔著埋怨竹君棠的話。
劉長安走到白茴身旁,便聽見白茴在念叨竹君棠好討厭,把她的漂亮睡衣用唇膏弄臟了之類的。
少女的睡衣往往樸素淡雅,也有些是很可愛的,毛絨絨的,往往是卡通動物造型,有點像竹君棠的那些玩偶服。
白茴穿的卻有些例外,她昨天過來跳舞又沒帶自己的睡衣,在竹君棠這里找了一件。
本來是略微輕薄但還算少女純潔風格的睡裙,因為兩個人身材的差距,使得穿上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胸口被高高頂起,睡裙的前擺因此也拉高上不少,多了幾分情趣的感覺,她光著腳,赤著雙腿,寬闊的走廊里彌漫的水霧粒子在她身邊繚繞,仿佛正準備入浴的仙女。
有趣的是,仙女洗澡的時候,要么遇見放牛的,要么遇見砍柴的,要么被藏衣服,要么被豬調戲,也不知道仙女們有沒有汲取教訓,老老實實在天庭洗澡……可能是天庭里色狼更多吧。
“啊,你怎么在這里?”差點擦身而過,白茴才發現劉長安,一邊慌亂在胸前的唇膏印子上抹了兩下,一邊死死地按住前面的裙擺,以免走光。
“我當然在這里,無論是金笑美,還是竹君棠,又或者是上官澹澹,她們每一個都有可能不會向你通風報信,但三個人都沒有向你通風報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劉長安皺著眉頭看白茴胸前的唇膏印子,“這個……你故意涂的吧。”
“什么……你你你胡說什么,我我怎么會故意……”白茴覺得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否認,但臉頰紅了,說話也磕巴了。
“因為你剛才在埋怨竹君棠弄臟了衣服,顯得非常做作,你昨天過來玩耍,屬于突發事件,不可能事先還帶了睡衣。既然是穿了竹君棠的睡衣,竹君棠弄臟了,你有什么好埋怨的?”劉長安十分清楚,“既然是故意涂的,你為什么涂在睡衣上,而不是涂在里面?一樣的會引人注意,效果更好些……說到女色的誘人,我有一首詩可以明確地表達出女色的含蓄和半遮半掩更為……”
“你還說!”白茴抬起手捂住了劉長安的嘴巴,胸口起伏不定,真是氣炸了熊熊,自己處心積慮想出來……不對,自己勉勉強強地配合竹君棠的計劃,他看穿也就罷了,居然還直接揭穿。
直接揭穿其實也沒什么,總之明了她的心意,可他根本沒有當回事,反倒指點起她應該如何如何,還要念詩!
不過他居然和竹君棠一樣,認為應該把唇膏涂在里面,早知道就聽竹君棠的了……變態是有點變態,可有兩個人覺得可以,自己再稀里糊涂地配合下,三個人達成了共識,那應該就不算變態了。
劉長安便不說了,他要念的這首詩略微有些色氣過剩的感覺,不過也沒有那首《詠白姑娘墳(續章113)》色氣。
只是自己看見白茴,居然已經一次吟詩夸贊,一次試圖吟詩,足以說明白茴的身材不錯,勾人旖旎之思,要知道在有些情況下,“吟詩”這兩個字就是閨房之樂的暗示或者代稱。
看到劉長安用眼神示意他不會再吟詩了,白茴才放開手掌,手心里略微有些潮氣,大概是他的唇齒和呼吸留下的痕跡,盡管不是很希望,但說不定有一天他會這種痕跡留在少女的嘴唇,臉頰和肌膚上。
“其實這件睡衣也不是很通透,居家穿著很舒服。”白茴強調了一下即便他說的有人通風報信他在這里,她依然沒換衣服,只是因為這樣很充足的理由。
劉長安依然有些唏噓,“現在的女孩子害羞還是害羞,但是已經把迎合男人當成了一種充分且必要的事情來做,不像以前的女孩子,首先想到的是害羞。這也是以前那句話,說什么拍拍少婦,少婦就知道怎樣,而少女只會問嘎哈變得不適應的原因。”
“現在的女孩子,哪里會問嘎哈?她們在和男孩子發生關系之前,甚至已經把一些深度情趣交流當成了男女日常和必須接受的尺度。”
這倒是,白茴不由得點了點頭,她一直有些不服,少婦在少女面前明明毫無優勢,什么少婦知道啥啥的,哪個少女不懂啊,又不是白癡。
“哦,我懂了。你形成這個觀念,是因為某人的親自示范對吧?”白茴的眼睛紅紅,像小兔子似的,她想起了去年知道劉長安和安暖去臨安,白茴想到的很多場景。
她當時就覺得,劉長安這樣的男人,就像程序員一樣,只知道埋頭苦干,而安暖就是那些搞營銷,哪怕是初出茅廬的菜雞,也會想發設法整出許多花活來。
“就像昨天晚上……”劉長安說話戛然而止,閨房之樂是私事,不適合拿來說道,更何況是在安暖的“好朋友”面前,好在他嘴巴還是牢靠,及時轉變了話題,“就像昨天晚上,我想起了一種苗族樂器,就叫嘎哈。嘎哈既是東北話里干什么的意思,同時也是有悠久歷史的民族樂器,像你這樣沒文化的人,一般會以為它是二胡,其實它只是長得……”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很妖嬈?”白茴打斷了劉長安東拉西扯,咬牙切齒地問道,她本來想說“是不是很騷”的,但考慮到自己和安暖是好朋友,還是換主要帶褒義和贊美,捎帶揶揄的詞吧。
有“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這句詞打底,誰敢說白茴不是誠心誠意的用褒義和贊美來形容安暖?
只是從劉長安的表現來說,看來他領略安暖的妖嬈,也是很日常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劉長安脫了衣服和他平常有什么區別,也不知道被他在那樣的情況下占有,是什么感覺……白茴心中有些酸楚,不禁想起了許多舔狗笑話,竟然不覺得好笑,而是心有戚戚焉。
可自己也不算舔狗吧,畢竟自己對劉長安也沒有舔啊,反而是經常和他做對,保持著自己的矜持和驕傲……好吧,偶爾也會放下身段,但依然不算舔狗,最多就是有些想證明自己的魅力而已。
“你就不要什么都和她比吧,這方面你畢竟沒有經驗,不占優勢的。”劉長安搖了搖頭,安暖本來就很污,慢慢地親密無間后,往往就越發喜歡暴露本性,在這方面安暖基本是那種天才級別的,就算加入以前的九州風雷劍門,那也是天賦異稟,能夠很快就從實習弟子上升到長老之類的。
需要重點強調那是以前的九州風雷劍門。
以前的九州風雷劍門受限于時代,有封建社會落后的一面,而現在的九州風雷劍門是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指導下的,新型的,進步的,積極的先進組織,等竹君棠成功入黨,劉長安也入黨,再加上秦雅南,有三個人就可以成立支部了。
之后便可以訓導上官澹澹這種封建小老太太,提升她的思想境界,也能夠為和諧社會做出貢獻啊!
“你怎么知道!”要是說身高什么的,白茴也就認了,這種各憑發揮的事情,劉長安又沒見識過白茴這方面的本事,白茴當然不服氣了。
“行,你贏了。”
“我就是比她騷!”白茴不禁氣急敗壞。
劉長安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白茴反應過來,重重地跺腳,本就粉粉的臉頰更像是調皮的小羊涂抹上了一層鮮紅的唇膏。
他還笑,要不是這里是竹君棠的地方,要是換了白茴的小房子,一定……一定讓他嘗嘗蔓越莓……不是,讓他嘗嘗羊蛋蛋的味道,羊蛋蛋就是一股騷味,白茴就是打算下次請他到她房間里吃羊蛋蛋,就是這個意思而已。
劉長安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白茴的額頭,似乎要順便擊散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白茴摸著額頭,現在只想趕緊去換衣服了。
“咩!”
這時候穿著黃金綿羊戰衣,踩著那輛四面八方噴水霧平衡車的竹君棠過來了。
她停在劉長安身邊,輕輕點了點頭,通知道:“劉哥,我今天下午不去上課,我要帶澹澹去迪士尼玩,已經安排好了灰機。”
說完,竹君棠便徑直離開了,盡管頭頂的綿羊耳朵抖個不停,但竹君棠沉著冷靜,并沒有回頭看劉長安一眼。
劉長安按住了胸口。
白茴有點猶豫,要不要下午請假,跟著竹君棠去玩,因為澹澹也去,既可以穿上lo裙在迪士尼像小公主一樣玩耍,還可以加深和澹澹的友誼。
很多Lo娘都喜歡在迪士尼玩,一些窮lo娘則把去迪士尼玩當成自己的夢想。
如果遇到一個總是穿著低價國牌的lo娘,請她去迪士尼玩一趟,也許回來以后她就是你的專屬lo娘了。
lo娘同時往往也是漢服娘,jk娘,偶爾客串cos角色也不難,在很多成熟或者說老手男性眼里,性價比很高。
白茴去年已經和竹君棠玩過了,那天劉長安還發了和安暖的合影在朋友圈里,配文“我老婆”。
那天白茴也拍了自己在公務艙的自拍,以彰顯自己是生活精致的少女,并不需要在意別人秀恩愛什么的。
白茴依然記得那天竹君棠一直在埋怨國內的私人飛機多么的不方便,商業航班絕大多數都是中型機,只有公務艙,沒有頭等艙諸如此類的。
白茴也知道了許多關于私人飛機但并沒有什么卵用的知識,例如自己購買私人飛機并不能解決晚點的問題,因為軍方和航空局要控流就控流,要你排隊就排隊。
“你去玩嗎?”白茴決定聽聽劉長安的意見,因為從高中開始劉長安就經常逃課,白茴并不知道劉長安因為不滿足上學期的成績,正準備認真學習,如無必要盡量不逃課了。
劉長安卻按著胸口,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么,好像他一松開手,胸腔就會爆炸開來似的。
看著他克制著什么,又極其難受的表情,白茴擔心地扶住了劉長安,“劉長安,你沒事吧,哪里難受了?”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劉長安冷冷地說道,眼角的余光里,踩著平衡車的羊剛剛好消失在拐角處。
白茴看他的表情難受,說的話卻讓白茴覺得好笑,嗔怪道:“什么時候都不忘記貧嘴,要不去看看吧,小棠有自己的醫療室,也有醫生在。”
竹君棠的醫療室里甚至有檢查寶寶的儀器!上次白茴就被竹君棠當做試驗品檢查了一番。
“沒這個必要。我在南極的時候,解構身體重組,讓身體變得不是很穩定,需要一段時間讓活躍的超級生命體重新進入平和的狀態。像我這樣原本能夠移山填海的龐大身軀,保持著普通人的模樣,其實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劉長安解釋道。
在一般情況下,甚至說之前的很多年,劉長安都沒有覺得不容易,但是自從遇見了竹君棠,就變得不容易了。
以劉長安的閱歷,什么事情沒見過?只是因為從來沒有當過爹,那就真的沒有見過能這么氣人的小王八蛋。
不,誰是她爹?劉長安寧可給上官澹澹和周咚咚當爹,也不想當竹君棠的爹。
更何況劉長安現在只是一名十九歲的男大學生,他希望自己有符合身份的心境,剛強的血氣,那么情緒波動就在所難免。
就在前面一會兒,他的心臟才被竹君棠氣的炸裂,結果剛才新生的心臟又有些爆炸的跡象了。
自己怎么能夠如此脆弱?
劉長安陷入了反思之中,在曾經的過往中,他看到有些親朋好友在養兒育女的過程中鬧出許多事,他事不關己地戲謔圍觀,還總覺別人的教育方法有問題或者很可笑。
現在想想,自己才是太可笑了,旁觀和親歷根本是兩回事,心情也完全不同。
那么自己總覺得竹君棠生下來一定是機智的,只不過是被蘇眉教壞了,這樣的結論對蘇眉是不是也有些太苛責了?
竹君棠對劉長安來說,比蘇眉還難對付,想當年蘇眉試圖捅他一刀,結果劉長安當晚就讓她也見了血。
他能用這種方法對付竹君棠嗎?事實上竹君棠已經相當于捅了他無數刀,這想才笑嘻嘻尋錯尋第一只讓劉長安心臟炸裂的生物。
難怪她自稱仙羊,在針對劉長安造成的傷害這一點上,確實堪稱仙級了。
可劉長安也不會這么輕易改變初衷,放棄管教竹君棠,今天下午她要是敢不去上課,跑到迪士尼去玩,劉長安就扒了她的羊皮!
“我要是有個你這樣的女兒就好了。”劉長安看著正因為“身體重組”,“超級生命體”這樣的詞匯而一臉懵逼的白茴,輕嘆著氣溫和地說道。
白茴雖然也是個仙女,但從來沒有對劉長安造成過傷害,她是人畜無害蠢萌可愛的那種仙女。
想想白茴在她爸媽面前,多么正常和平凡的普通家庭情景啊,就和劉長安是個普通的十九歲男大學生一樣普通。
白茴愕然,回過神來不禁微羞,他是希望她叫他爸爸嗎?盡管現在的年輕人開玩笑說什么“叫爸爸”之類的很常見,但是關系親密而略帶一些些曖昧的男女之間,這好像有點讓人誤會吧?
說不定安暖就會叫!想到這里,白茴咬緊牙關,差點就脫口而出“爸爸”兩個字。
“我會叫爺爺!我學葫蘆娃給你聽:妖精,快放開我爺爺!爺爺!還我爺爺!”想到自己偶爾聽竹君棠叫過“爺爺”,白茴便有模有樣地學起了葫蘆娃。
少女的聲音中依然保留著幾分稚嫩,拉高以后倒是和動畫片里的配音極其相似,劉長安忍不住笑,現在這些深受ACG文化熏陶的少女們,只要不打拳不精外不EASY,還真的挺好玩挺可愛的。
看到劉長安笑起來神態自若,身體好像沒有什么問題,白茴放下心來,拍著臉頰說道,“我去換衣服了,等下一起吃飯吧,金秘書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羊蛋蛋。”
金秘書準備了羊蛋蛋?劉長安點了點頭,對金秘書的觀感略微好轉了一些。
這時候竹君棠已經找到了上官澹澹。
剛剛竹君棠叫劉長安“劉哥”,只是因為她很有把握讓上官澹澹收自己做干女兒,并不是已經完成了這一重大圖謀。
上官澹澹正慢慢往仙女湖的方向走著,她雙手捧著保溫壺高高舉起,閉著眼睛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著酒。
她要把保溫壺里的酒全部喝完才行,然后再裝很多很多飲料進去。
盡管已經喝的有些迷糊了,但劉長安不在身邊,沒有他的后背給上官澹澹趴著睡覺,所以現在上官澹澹勉強還算清醒。
“澹澹,我們下午去迪士尼玩啊!”竹君棠從平衡車上跳下來,興致勃勃地對上官澹澹說道。
她還有點興奮,剛剛又挑釁了一下劉長安,也不知道他等下會不會追上來揍她,或者把她丟進仙女湖里之類的。
上官澹澹放下保溫壺,睜開水汪汪的眼睛,愣了一會兒思考迪士尼是個什么地方,她好像有印象。
沒有去過這個地方……哦,想起來了,上官澹澹看過一本女生頻道的網絡小說,男主角為了追求女主角,包下了一個叫迪士尼的地方,然后女主角嫌棄煙花不好看,男主角便放了六個核桃,不對……是六個核彈給女主角看。
“你有核彈嗎?”于是上官澹澹問道。
上官澹澹知道核彈是什么,也知道它的威力,但是竹君棠如果有核彈,絕對是能夠做出放核彈玩玩這種事情的人啊!
“沒有。”竹君棠不解地否認,很多弱小的壞人,都會想發設法搞到核彈,因為他們需要吸引注意力或者試圖用這些東西達成威懾自保。
可是像媽媽這樣的人,屬于強大的壞人,反而不愿意使用這些太招惹麻煩的東西,畢竟媽媽的最終目標并不是人類滅絕或者部分滅絕,而是……竹君棠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最終目標。
“核電站我家就有,炸掉大概和核彈差不多,澹澹,你想炸核電站嗎?”竹君棠憂心皺眉,她是個仙女,偶爾也會悲天憫人,澹澹自然是草菅人命的,竹君棠在避免澹澹有點點生氣的前提下,還是會盡力拯救人類的。
“沒有。你說的迪士尼,劉長安去嗎?”上官澹澹擔心竹君棠受到啟發,想放核彈玩玩,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
竹君棠連連搖頭,其實她剛才已經鼓起了人類極端狀態下才擁有的勇氣挑釁劉長安,還敢要求劉長安一起去迪士尼?
她還是要把握分寸的,在這一點上有媽媽的遭遇引以為戒,竹君棠可不想去南極,整天頭朝下地走來走去,腦充血的感覺不好過。
“那我也不去。劉長安去我才敢去,如果去很遠的地方他不在我身邊,我的膽子就很小。”上官澹澹迷迷糊糊地指了指自己的保溫壺,示意膽子只有這么小。
竹君棠能夠理解,想了想,趕緊給劉長安發了條信息:爺爺,我下午去上課,我好乖!
被澹澹拒絕,迪士尼不去了,劉哥也不喊了,課也要上了。
竹君棠并沒有多少屈辱感,盡管自己是仙女,可是面對劉長安這種大魔頭,誰還學不會能屈能伸呢?竹君棠甚至可以咩咩叫,恢復坐騎的姿態。
“那澹澹,你能不能冊封我為公主啊?劉長安當你的蛾子,我當你的女鵝怎么樣?”竹君棠期待地問道,這才是重點,“我把糖果屋送給你!”
上官澹澹用力點頭。
“以后我叫你干娘!”竹君棠興奮不已,“干娘”這個稱呼,古典又優雅,喊起來就像古代嬌滴滴撒嬌的千金大小姐,有味。
“朕正式冊封你為仙女。”上官澹澹喝了一口酒,決定成人之美,她本來就很喜歡竹君棠,雖然她并非上官澹澹的兒媳婦,但一直非常的孝順,本就是龍子龍孫,稍稍提拔也是可以的。
“可我本來就是仙女啊。”竹君棠疑惑不已,澹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仙女身份。
“不管是神,還是仙,都是需要冊封的,否則就是野神野仙罷了,你知道媽祖吧?”上官澹澹十分博學地提問。
竹君棠點了點頭,作為東南沿海為中心的海神信仰主神,竹君棠當然知道,她還和媽媽拜過媽祖廟呢……竹君棠是仙女,所以經常拜廟拜菩薩,剛來郡沙的時候,她就拉著秦雅南去寧鄉拜佛了。
“媽祖就是被南宋的皇帝一直加封,才從小神晉級到天后的級別。”上官澹澹因人而異地舉例,體現了博學的知識儲備和高明的教育技巧,她看到劉長安教育竹君棠,已經搖頭嘆息好多次了。
“我知道了!澹澹你冊封以后,我就是仙女中的極品仙女那種。”竹君棠恍然大悟地說道,想到自己有和媽祖一樣的待遇,竹君棠不禁想要仰天長咩。
“嗯,我同時冊封你為虛空斬絕龍炎仙,七彩琉璃純白仙境咩咩公主。”上官澹澹與時俱進,從自己平常接觸到的小說作品中找到了高端大氣優雅的封號。
“那我們要不要搞個什么儀式之類的?”竹君棠高興的滿臉通紅,小臉鼓鼓的,瞪大著眼睛看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想了想,從袖兜兜里掏出兩塊玉。
竹君棠看著那兩塊玉,憑直覺這兩塊玉非常好,竹君棠有很多珠玉寶石,看得多了自然感覺不差,至于辨玉的知識竹君棠并沒有掌握多少,反正最重要的是自己看著喜歡,想要,至于什么玉的等級和品類,她是不在意的。
上官澹澹放下抱著的保溫壺,揉了揉眼睛,努力盯著兩塊玉,捏著一根頭發絲,在兩塊玉上分別刻下了“虛空斬絕龍炎仙之璽”,“七彩琉璃純白仙境咩咩公主之璽”。
“給你。等很多很多年以后,咱們重建大漢帝國,劉長安重新當皇帝,朕當太后,你就當長公主。”上官澹澹把玉璽交給竹君棠,然后又開始往嘴里灌酒。
竹君棠羊羊得意,邀請上官澹澹站在平衡車上,一路騰云駕霧前往糖果屋,準備把它進貢給太后。
劉長安坐在沙發上,看到了竹君棠的短信,看來今天不方便扒了她的羊皮,但她怎么會就此安份?以后有的是機會和理由。
白茴去換衣服了,這個越來越可愛的少女,和竹君棠可謂是臭味相投,整天都在想一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
盤腿調息,鞏固了一會兒自己的血肉之軀,劉長安準備去吃羊蛋蛋,往宴客餐廳走去。
從仙女湖旁邊走過去,劉長安想起了上次遇見的那個長得很漂亮,肌肉像春麗的救生員胡慕芝。
于是他便往里走了兩步,看見胡慕芝就在泳池旁邊,她的肌肉線條很健美,但并沒有那種健美愛好者里常見的棕黑皮膚,更符合一般人的審美……當然,這種肌肉線條在普通人看來還是有點另類,缺乏尋常女性的柔美。
她很快就恢復過來了,朝著劉長安點頭微笑:“劉先生。”
“郡沙很少見你這種類型的美女,挺好看的。”劉長安點頭夸贊,就算是李洪芳也就是那健美的大腿和臀線,與胡慕芝這種風格相似,但是李洪芳的胸線以上就完全不相似,過于柔軟而富有女人味了。
“我這個純屬個人愛好,和大眾審美沒有什么關系,我也很少聽見人說好看。”胡慕芝心中歡喜,很多人看到她的身材,即便夸贊,眼神里那種獵奇的味道其實也讓她不是很舒服。
劉長安的眼神卻很干凈,清澈而通透,純粹的欣賞和贊美,胡慕芝甚至覺得把自己當成一件藝術品,讓他仔仔細細地鑒賞每一處,都能夠接受,并且不會覺得受到猥褻。
畢竟是能夠壓制住大小姐的男人,自然不凡。
“我沒帶相機,有時間幫我拍套照片怎么樣?”劉長安說道,其實竹君棠這里多的是相機,但今天確實沒有什么時間。
“好,你隨時吩咐。”胡慕芝沒有冒昧地趁機要劉長安的聯系方式,劉長安只要通過竹君棠吩咐下來,胡慕芝是隨時待命的。
領的薪水太多了,哪怕是分外之事,也得答應下來,很多時候高薪都意味著必須當狗,沒有那么多什么下班時間,個人隱私之類的。
這時候柳月望走了出來,她剛剛體驗了一番激浪泳池,準備再到這邊的靜水泳池試試。
她穿著一套白色泳衣,盡管沒有胡慕芝的那么暴露,但也十分性感,白皙的肌膚上沾染著細細碎碎的露珠,光滑的腰肢上流淌的水線聚集在腿間滴滴答答的落下,細嫩的身體散發著潔白的光,讓人想起晨光中赤腳的少女踩著花花草草露水飛濺的夢幻情景。
“柳教授,下午好。”劉長安很有禮貌地和準岳母打招呼。
柳月望略微有些窘迫,不過她曾經有被劉長安在冬天踢進露天泳池泡著的經歷,在泳池邊穿著泳衣,自己應該放開一點,她可是一個教授,哪里需要扭扭捏捏做嬌羞姿態?優雅的職業女性就是要大方自信。
讓柳月望有點擔心的是,劉長安看到她這樣的身材,會不會對安暖更加失望一些?
她原本也不應該這么想,因為劉長安本就不應該拿她和安暖比較,哪個變態會在看到準岳母的身材以后對比自己女朋友?
可現在的關鍵是,劉長安可同時還是劉建設啊,劉建色當年就對湘大的校花念念不忘,以至于更換身份都要找安暖當女朋友,以償夙愿。
于是柳月望略帶深意地看著劉長安,有些話不好直說,希望他自己領悟。
胡慕芝走過去站在泳池旁邊,大小姐的客人都是貴客,這位看不大出年齡的美麗女子竟然是教授?
“我想起來了,去年答應幫你做一套泳衣的,我盡快。”劉長安時不時地想起過這件事情,但柳月望有沒有催他,他又一直忙著體驗作為普通男大學生的生活,沒什么時間。
“是披肩!”柳月望這輩子見過的兩件最漂亮的衣服,都是安暖的,這讓柳月望略微有些心里不平衡,她可是他的情懷所在,怎么也得做一件相提并論的吧,結果最后他還是只準備做一件披肩。
可能這就是現實吧,情懷終究只是情懷,哪里比得上胸懷中的小白花?人家安暖可是一朵嬌滴滴的,純潔的小白花呢,自然得了劉長安最多的寵愛。
“嗯。”劉長安點了點頭,目光并沒有在柳月望那堪稱絕色妖嬈的軀體上流連,腿長又怎么樣?
安暖的不長嗎。
腰細又怎么樣?
安暖的不細嗎?
熊大又怎么樣?安暖的……一手帶大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劉長安淡然地離開。
下午吃完飯,上官澹澹前去占領糖果屋,準備把糖果屋作為太后安置在寶隆中心的行宮。
周書玲耽擱了大半天沒有去她的米粉店,必須去看看,總覺得不親自坐鎮就有些不放心。
劉長安坐竹君棠的車押送她去上學,柳月望昨天就是被竹君棠捎過去的,今天又把她送回橘園。
柳月望下車以后,竹君棠揮了揮仙女棒,小心翼翼地看了劉長安一眼,又把仙女棒放回盒子里。
白茴坐在車上,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看了看劉長安又看了看竹君棠。
“吃個巧克力吧,我平常被手下人氣到,就吃這個巧克力。”竹君棠撕開兩層金箔,親自喂了一顆巧克力給劉長安吃。
劉長安根本不張嘴,竹君棠便拿著一根銀棍,試圖從劉長安的嘴角撬開一點點,然后把巧克力塞進去。
劉長安怒視著竹君棠,搶走那根銀棍,恨不得一棍插死她。
“吃點糖就沒那么生氣了。”白茴感覺劉長安隨時可能揍竹君棠,連忙做和事佬,一來心疼竹君棠會被揍的咩咩叫,二來總覺得他們打鬧時的感覺太親密了,白茴也想被打屁股……就是打著玩這種,女孩子喜歡參與,不喜歡被排斥在外。
要打就都打嘛,只打竹君棠的,卻不打白茴的,誰不會心里膈應,覺得被區別對待了?
劉長安這才張嘴,吃了那顆不是很甜,但確實美味的巧克力,嘴角還碰到了白茴的手指,他并沒有順嘴咬一口,畢竟他是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就算美少女顯得可口好吃,也不會輕易去品嘗。
白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好奇怪的感覺啊,為什么被他的嘴唇碰一下手指頭,自己卻敏感的像洗澡的時候沒唱歌一樣。
于是白茴低下頭,自己剝著巧克力吃,又順便塞了一顆給竹君棠。
看到劉長安在咀嚼,既然吃了自己的東西,竹君棠就稍稍放心,輕輕拍了拍劉長安的膝蓋以示安慰,她也不是很害怕,畢竟自己現在既是他的繼女,又是他的干妹妹。
“你原來為什么叫我劉哥?”劉長安一向不大在意這種名義上的稱呼,例如現在周咚咚叫他長安哥哥,劉長安在外人面前叫周書玲也是叫周姐而不是周阿姨。
至于上官澹澹喜歡當媽媽,卻又讓周咚咚叫澹澹姐姐,同時上官澹澹還叫周書玲兒媳婦,其中的混亂更是難以理清。
本就混亂的關系,如果再加上竹君棠等人,那就是原始混沌狀態了。
可竹君棠終究有些不一樣,叫爺爺也就算了,居然還叫劉哥?只有李洪芳才喜歡這么叫。
“澹澹是我的干娘,今天她冊封我為虛空斬絕龍炎仙和七彩琉璃純白仙境咩咩公主。”竹君棠趾高氣昂地把兩枚玉璽拿出來給劉長安看。
劉長安看著皺眉,這也能算正式冊封?別說現在大漢帝國都亡了一千八百年了,上官澹澹這個腐朽僵滯的太后身份做不得數,就是這些刻著稱謂的破石頭,上官澹澹估計隨身攜帶了幾百個,準備隨時冊封別人,這么隨便的東西能作數?
正在吃巧克力的白茴大吃一驚,連忙湊過頭來看,竹君棠居然認上官澹澹當干娘了?
這舔狗當的還有沒有底線了啊?白茴不禁覺得,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在當舔狗,只有自己在矜持,她不禁有些動搖,難道當舔狗才是正確的,自己的矜持猶如小丑?
至于澹澹這么喜歡竹君棠,甚至冊封竹君棠為公主和仙女什么的,看起來游戲的成份更大,白茴倒也不是太嫉妒,畢竟她才開始和上官澹澹成為好朋友,而竹君棠從很早開始就在上官澹澹面前當汪汪了。
看來上官澹澹的重要性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充分,白茴很清楚,竹君棠雖然喜歡咩咩叫,但本質上依然是個功利性十足的資本家,竹君棠的投資眼光遠遠超過了普通人。
“我也想當仙女和咩咩公主。”白茴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看著兩塊玉璽,太羨慕了。
“都是腦子有毛病吧?”劉長安罵道。
“你才有病。”白茴抱著竹君棠,“這是怎么刻的呀,小棠,這些字你都認識嗎?好像是古代的隸書。”
“我不認識,我只要知道自己是被正式冊封的仙女和公主就夠了。”竹君棠拿出印泥,開始在自己的車里蓋印章,她決定要到處蓋印章,才能彰顯自己的尊貴身份。
劉長安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先送了白茴到她們學院,再回到生物學院上課的教學樓前,竹君棠保證自己馬上進教室,看著劉長安進去以后,便召來了金笑美。
“你去找一下仲卿,讓她給你開放調查權限查看我的起居日志。同時關注下我媽媽從去年暑假開始的官方動態,還有那個叫……蘇南秀的女孩子,關鍵是我媽,蘇南秀,還有劉長安之間的關聯。”竹君棠對金笑美說道。
看著竹君棠慎重的表情,金笑美領命而去,心中雀躍不已,三小姐是要把自己當心腹來用了嗎?這件事自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辦好。
竹君棠等到金笑美的車消失在樹蔭中,這才翹起雙手,保持著最可愛的姿態,慢慢蹭蹭跑跑地走進了教室,坐在劉長安身邊大聲“咩”引起他的主意,然后才雙手墊在一起坐的端端正正。